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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河的盡頭。”

　三人沒猶豫，動作麻利地清理起崖壁底下的積雪來。

　厚厚的積雪被清理乾淨，露出了崖壁底部的模樣。

　是一面光滑的岩壁，和一片光滑的冰面。

　岩壁與冰面嚴絲合縫，連為一體。

　三人看到了希望，又丟起了法術，試圖敲開冰層。

　這岩壁底下，很可能是個被水淹了的通道，不知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水被凍住了，又下起了很多雪，把洞口給掩藏了起來。

　三個人誰都沒有留力，很快就給冰層鑿除了一個窟窿。

　許多水漫了上來，她們看到了水下許多遊動的魚。

　這水是流動的，通往山的那頭。

　“這山底下，真的有出口！”

　三人臉上都浮現出了欣喜的笑容，加快速度把冰層鑿大了一點，直到可容一人通過才停下。

　“下去嗎?”

　緣娘擦了擦額前的薄汗，問虞夏二人。

　水下什麽情況還不太清楚，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可不像在地面上那麽容易脫身。

　“下水可以出去，待在這兒只能被困死。”南非溪說。

　虞夏垂著眸沉默了片刻，隨後給了二人一個輕松的笑容。

　“我同意小溪的想法，而且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咱們應付不來的危險，不然這水裡也不可能有這麽多活魚了。”

　緣娘一想也是，頓時松了口氣，又問:

　“那咱們誰先下去?”

　南非溪向前走了一步，“我先吧。”

　然後看向虞夏，“小夏你殿後。”

　緣娘肩部的傷還沒好透，不過已經結痂開始長新肉，倒是不怎麽懼怕下水，只是到底受過傷又身中奇毒，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很容易出現一些負面的症狀，把她隔在中間也比較好照應。

　當然也不乏提防她的目的。

　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緣娘也沒提出什麽反對意見。

　為了怕在水中元氣不足，三個人盤坐在地上調息了好一會兒，虞夏還特意烤了點魚出來，三人吃完便差不多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南非溪把袖口和裙腳扎了起來，束起披散著的長發，運轉元氣護住周身，毫不猶豫跳進了水中。

　緣娘等了一會兒，南非溪又從水裡冒出頭來，“水下應該沒什麽危險，可以放心下來。”

　緣娘這才放心地跟著跳了下去。

　虞夏在最後，一入水就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與此同時，她親身感受到了水隱隱的流動。

　水中的魚許是受到了驚嚇早已散開，南非溪和緣娘順著水流的方向遊在了前面，虞夏趕忙跟了上去。

　水底下果然很平靜。

　這一個發現讓緣娘欣喜萬分，很快，她們就能平安出去了！

　虞夏倒不怎麽意外，就是小圓又開始洋洋自得了。

　“你看吧，我就說這水底下不會有怪物吧，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要靠我！”

　虞夏忍不住白它一眼，“鍾山的火腹螢蟲和山神你怎麽感應不到?”

　小圓:好困，我要睡覺了！

　小圓果然立刻就安靜了下去，虞夏忍不住樂了。

　“等出了地宮我就讓你吸收毒膽的毒氣。”

　“真的嗎?”

　小圓立刻重新興奮了起來，一臉渴望。

　在第四重區域得到那顆毒膽之後，虞夏沒有立刻讓小圓吞噬。

　毒膽內蘊含的毒氣十分龐大，小圓吞噬之後很可能再度陷入沉睡狀態。

　可是這地宮之中危險未知，若沒有小圓這個對“靈”十分敏銳的夥伴，虞夏會遇到不少麻煩。

　為此小圓嘴上念叨了好久，心裡倒是並沒有真的多不滿，畢竟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虞夏的安危才是首位的。

　這山下的水洞不知道有多深，三人在遊的過程中一句話都不曾交流，因為水的上方恰好是通道頂端，她們連浮出水面換氣的機會都沒有。

　三個人都貼上了屏息符，五階的屏息符一張只能維持兩炷香的時間，虞夏悄悄從蜃石中取處材料畫了三十五張，自己跟南非溪一人十張，緣娘十五張。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遊出這通道，符籙有限，盡可能給修為較低的緣娘多一些符籙好保存元氣，而她跟南非溪，若是符籙用盡還是沒有遊出去的話，還可以消耗些元氣施展屏息術。

　就這麽一言不發地一直往前遊，偶爾還有遲鈍的魚忽然遊出來擋道，三個人也不知道自己遊出了多遠，隻覺得盡管有法術保護著周身，不讓寒氣入侵得厲害損傷根本，但渾身依舊濕漉漉的冰涼，難受之極。

　可是，離開進入的洞口之後，水下的光線就愈發暗淡起來，如今她們眼前一片黑暗，只能依靠玄師超常的目力辨別前路，卻一點出口的亮光都看不到。

　虞夏感應到身上貼著的屏息符失效，手伸入衣襟中取新的。

　這一伸，虞夏的動作就頓了頓。

　符籙只剩最後一張了。

　也就是說，她們在水下已經遊了兩個多時辰，卻連一點出口的跡象都沒看到。

　她們可以使用屏息術不假，那元氣畢竟是有限的，總有耗盡的一天，到時候該怎麽辦呢?

　是淹死還是活活憋死?

　小圓也察覺出了情況的不妙，此時擔憂地感應著前方的狀況，難得的沒有聒噪。

　南非溪卻仿如沒有發覺這一切似的，依舊沉著地向前遊著，連動作都與最初的頻率保持一致。

　但是虞夏知道她應該也已經用上最後一章屏息符了。

　這時候她不由有些懊惱，若她成符率再高一些，少浪費些符紙，是不是就可以畫出更多屏息符來，給她們的安全多點保障?

　虞夏心裡這麽想著，忽然發現前面緣娘的動作慢了下來。

　她的屏息符用完了！

　虞夏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

　緣娘用上了屏息術，元氣消耗更大了一些，遊的動作自然就慢了，所幸她身上有不懼寒炎的寶物，可以省去這部分的元氣消耗。

　三個人沉默地往前遊，她們的眼中是漆黑一片，耳中只有嘩嘩的水流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虞夏都感覺到身體有些虛弱意識有些模糊的時候，一直安靜著的小圓忽然驚喜地大喊了一聲:

　“快了！應該就快到出口了！我感應到了一股寶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