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關的試卷,都是由主考官一言而決,總量也不會太多。所以不像鄉試、會試那般程序麻煩,放榜速度一般都不慢。
故而院試結束後的第三天,科場外便放榜了。
知道自己必然會在榜上的何瑾,根本連去看的欲望都沒有。事實上,若不是怕有心人看出貓膩,必須裝模作樣地在安陽等著,他早回磁州了。
畢竟,院試完了之後......就該結婚了啊!
尤其想想沈秀兒和柳清霜,已經一起沐浴很長時間了。可自己大被同床的願望,無論如何軟磨硬泡,還是沒有實現。
何瑾思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原因:兩女畢竟還沒有個名分,終究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兒。
只有成了親,那才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嘿嘿嘿......
想著這些,他嘴角不由翹起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也就是這個時候,金元狼狽地跑了回來,神情卻十分興奮:“少爺,中了,中了!從今往後,您就是秀才老爺了......”
“嗯。”何瑾當然沒啥感覺,只是想了想後,才問道:“我是第幾名?”
“第六!”
“哦......”金元眼巴巴地看著,等著何瑾的打賞。
畢竟,秀才可是正經的功名,是比娶媳婦兒還高興的事兒,大宴三天都不為過。而他為了看榜,差點沒被人踩死......
可何瑾在意嗎?
他當然不在意,便對著金元揮揮手,道:“都準備得也差不多了吧?明日咱就回磁州。”
“哦......”金元不免有些失望,回答都有氣無力的。
但何瑾隨後的一句話,就讓他一下蹦了起來:“回去後,改了你的賣身文書,簽成死契。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
“好嘞......”金元一個長音兒應道,屁顛顛兒地就去喂馬了。
就這樣,不管這場院試後,安陽城裡會有多大樂子或亂子,何瑾理都沒理,拍拍屁股就往磁州城趕去。
反正,一番未雨綢繆後,再大的亂子和樂子,也鐵定牽連不到自己身上。
到了磁州後,自然又是一陣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彩橋搭了一座又一座。那等陣仗,讓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誰家考中了進士。
但何瑾一個小小秀才的功名,就值得磁州城百姓如此興師動眾。
誰都知道何瑾貪,可他貪的同時,也讓磁州城變得大不一樣。鼓山煤礦的發展和滏陽河的疏通,潛移默化地提升了百姓們的生活質量。
明代的老百姓們,還是很淳樸懂得感恩的。更何況,他們也知道,磁州城恐怕是留不住何瑾了,以後能回來一次,就會少一次......
呃......好像這意思,有些不對味兒?
反正不管怎麽說,何瑾這次又享受了一番衣錦還鄉。而且,感覺還有些小沉迷:怪不得就連西楚霸王項羽,也惦記著這事兒呢。
生活呐,有時就是需要一些儀式感。
興衝衝回到了家裡後,也顧不得見客,何瑾一家子就關了起門來,商量起成親的事兒。
在明代若是娶妻,可比何瑾那個時代麻煩多了。但說到納妾,就會簡單很多。
差一點的,立個文書,一頂小轎夜黑無人的時候,抬進家門兒就行了;就算好一點的,也不過擺個酒席,不會如何大操大辦。
然而,何瑾對此卻堅決不同意,當著老娘的面兒也不嫌害臊,直接就告起了白:“不行!女孩子一輩子只有一場婚禮,豈能那般倉促糊弄?”
“更何況,秀兒和清霜是我心中的摯愛。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虧待了她們!”言罷,他又畫蛇添足地來了一句:“生活,需要一些儀式感!”
這番話自然一下將沈秀兒和柳清霜,感動得眼淚汪汪。
唯獨旁觀者清的老娘,卻用一種懶洋洋且鄙夷的眼神兒,看著自己的兒子,分明在說:編,你接著編,老娘期待你的表演,看你會不會露餡兒!......
“相公,奴家已讓人看過了,七天后便是良辰吉日。”沈秀兒紅著臉開口,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即將為人婦的嬌羞和喜悅氣息:“不如就那一日,將奴家和柳妹妹一起納入門如何?......”
柳清霜聞言也點頭,同樣嬌羞道:“相公,其實不必那麽麻煩的。奴家能嫁與相公,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兩女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尤其又與何瑾已有了夫妻之實。聞聽何瑾如此在意她們,自然也想著投桃報李。
可想不到,何瑾這次卻鐵了心,一揮手堅決地說道:“不行!我對你們的愛,堪比日月,忠貞不移,成親又是那麽神聖的事兒,怎能不大操大辦?”
到了這時候,老娘已懶得鄙夷了。
而沈秀兒和柳清霜不由也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了些明悟。
於是,沈秀兒便試探地開口道:“相公,十二天也是個良辰吉日。不如,就於七日後娶了奴家,再於十二日後迎娶柳妹妹?”
“嗯,如此甚好!”何瑾當即便同意了,激動地嘴一禿嚕:“只有大操大辦,才能光明正大地收份子錢嘛。辦兩次婚禮,就更能收兩次份子錢了......”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屋子裡的氣氛,立時變得不一樣了。
兩女俱是一副飽含殺氣的眼神兒,老娘卻是笑裡藏著殺豬刀:果然得意忘形了吧?就知道你小子心思彎彎繞繞的,絕沒那麽簡單!
神尼瑪一輩子一次婚禮,愛情忠貞不移,生活需要儀式感。對於你這頭貔貅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
可就在老娘以為,沈秀兒和柳清霜會不高興的時候。卻不料,兩女只是氣悶了一小會兒,隨即便釋然了。
“相公取財有術,奴家就聽相公的!”
“相公治家有方,能嫁給相公,是奴家三生的福氣!”
老娘臉上的冷笑,頓時僵住了:她猜中了開始,卻沒猜出是這樣的結局。自己的兒子......眼光真心很不錯,且很是會哄女人啊。
於是,她只能帶著老阿姨尷尬的笑,起身離開了正堂。
到了第七日,黃道吉日的這一天。
天還沒亮,何瑾便從床上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大腦還沒完全清醒,先忍不住癡癡地笑了起來,跟個二傻子一樣。
“想不到前世混了那麽多年,都也沒成個家。可穿越才半年多,就已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並且一娶還是兩個......”
隨後房門被人推開,青芽和紅柳兩個小婢女,穿著簇新的吉服,開始為何瑾梳洗打扮起來。
待到天開始蒙蒙亮的時候,他看著銅鏡中那位頭戴銷金襆頭、身穿大紅色飛魚服、玉樹臨風、貌似潘安的新郎官兒,不由再度傻呵呵地樂了起來。
至於說,為何將飛魚服當成了吉服,也算何瑾機智了。
按照明朝的習俗,庶人成親時,可假一套九品官服當作吉服。而若是官員的話,便可著官服成親。
由此可見, 明代對婚禮還是很重視鼓勵的。
可對何瑾來說,這就不怎麽美好了。他雖有官職在身,但卻是九品的文巡檢,而明朝九品官服,卻是嫩綠色!
成親大喜的日子,穿著原諒色的衣服,多不吉利啊......
更有意思的是,媳婦兒偷人、老公被綠的說法,據說就來源於明代龜公頭裹綠巾。可明代百姓成親,新郎官便是一身綠。
幸好,何瑾還有個帶俸錦衣衛百戶的虛銜。直接大紅色飛魚服穿起來,喜氣又霸氣。
出了庭院,便看到金元帶著鼓樂班子等一堆人,侯在了外面。
看到他出來,這些人齊齊向何瑾一施禮,喜氣洋洋地高聲道:“恭賀少爺小登科,祝少爺百年好合!”
掃一眼已翻新完畢、且昨日鋪好裝飾的庭院新房,何瑾不由心情更加愉悅,豪氣地大手一揮,道:“走,接親去,回來人人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