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賭局,勝者通吃,輸者卻未必盡墨。
這個理由無比強大,強大到離異近三年的黎冬被巧舌如簧的老同學說服了。
女人的青春沒有多少年,即使輸了,至少我賭了,即使沒有了愛情,至少我還有錢。
對於與賈棟材的未來,即使黎冬再心存幻想,她也知道幻想終究是幻想,年齡、離異、生育能力,哪樣是容易克服的?
捫心自問,向賈棟材隱瞞深山含笑的真實價格,真是出於不讓馮大龍沾便宜?從一開始就不是,後來情根深種,自己還想著聯合蘇曉青能瞞則瞞,直到剛才蘇曉青說路上不安全,必須要棟材帶人押車才真正慌了。以賈棟材那種睚眥必報的個性,如果親近的人背叛他,後果不可想象。就如他二嫂以前對不起他,哪怕只差跪下求他,他也仍然無動於衷,最後還是黃局長不知如何說服了他,才指一條他無需出力的路子。
現在終於能遮掩過去了,隻要把瞞下的錢用股份還給他,即使他到了杭城後翻臉,自己也能理直氣壯。
然而,當一身輕松的黎冬推開賈棟材的房門時,看著他神采飛揚地趴在桌上寫寫畫畫,又不禁柔情頓生。不說棟材才華出眾,單他這份神采飛揚與先謀而後動的沉靜,就值得她黎冬依靠。還是曉青說得對,長得漂亮、嘴巴甜的男人到處都有,有能力又靠得住的男人鳳毛麟角,遇上了就要抓住。
“棟材,棟材”。
正沉浸在計劃裡的賈棟材回頭,茫然道:“什麽事?”
“好了,別寫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我想跟你說點事。”
“哦”,賈棟材飛快將要點列出,扔下筆。
黎冬說的還是與蘇曉青合作的事,隻是更為詳盡,而且合作條件優惠得令人難以想象。
這裡面有問題,賈棟材的第一反應就是其中肯定有問題,若非蘇曉青是黎冬的老同學,他會認為她是個騙子。
除非還有另一種可能,景觀樹樁的利潤太高,高到對方寧願放棄巨大利益,也要與有關系的自己合作,因為她太弱小了,弱小到幾乎沒有自保能力。
“冬冬,她老公是幹嘛的?”
黎冬不知男友問這幹嘛,脫口而出道:“離了,去年離的,孩子歸她。她說是男的出軌,我估計兩人是都有問題,怎麽了?”
那就合理了,有實力的,難免會鵲巢鳩佔,沒有實力的又庇護不了她,也幫不了她。隻有自己這樣有路子,又信得過的人,才是她的最佳合作對象。可賈棟材就不明白,蘇曉青這樣的打工妹尚且能看到商機,那些大老板會看不到?如果蘇曉青不能給出一個合符情理的說法,賈棟材寧願去給李紅雯當助手,也不去趟這混水。他不比蘇曉青,他志不在此,風險太大的事劃不來。
“冬冬,這事要謹慎。你想想,又不是我們一個縣要砍山造林,那些實力比她強的大老板能不知道?”
“曉青沒跟你說?”
“說什麽?”
可能是還沒完全混熟,剛從同學那聽到完整計劃的黎冬連忙將腦殼伸了過去,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她是想挖那些桂花、紫薇、銀杏、香樟,你跟黃局長熟,隻要拿得到運輸證,樹形好的運過去就是幾千塊錢一棵。”
本就起疑的賈棟材嚇了一跳,名木古樹是受法律保護的,蘇曉青的膽子也太大了。這要是被逮住了,大家都得坐牢!
可黎冬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摟著他粗壯的脖子,趴在他背上吐氣如蘭道:“你想想,
山裡多少已經成型又不足百年的好樹種?就比如我們苗圃旁邊山上的那棵紫薇,目測頂多三十年,但運到她們那去,至少能賣三四千。” 操,這麽高?
賈棟材是學園林的,知道古樹名木的價值,但沒想過到底能賣多少錢。要這麽說,山裡那些銀杏、紫薇、桂花不成了金樹銀樹?
“棟材,這種高端苗木的需求量不大,又要花時間去找,大老板不會特意去找,小老板又耗不起那時間和精力。我們本地人不同,隻要砍山的時候請農民多留意,剩下就是雇人挖和運,最多是給老表一點小錢。”
對啊,就比如苗圃旁邊的那棵紫薇,如果自己開口要,老盧一毛錢都不會要自己的,還得叫人來幫忙挖。
“銷路呢?”
“有多少要多少,她們那邊大老板多的是,哪個苗圃不囤幾十上百棵高端苗木?”
這事可以乾,但得找地方政府幫忙,通過他們去讓農民砍山的時候留意。否則大山茫茫,誰知道哪有哪沒有?
想到這,賈棟材馬上拿起筆,在李紅雯的名字上重重一劃。見他同意了,欣喜的黎冬趴在他背上,纖纖玉手指著李紅雯的名字,泛酸道:“棟材,黃局是林業局局長,又跟你關系那麽好,你還找她?”
賈棟材聽得出她的醋意,好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黃局那人太有能力,隻要他插了一腳,最後都成了他碗裡的菜。李紅雯不同, 上次她讓我去談這事的時候,我看出她不是乾實事的料,倒是很擅長拉關系。
嘿嘿,我們沒那個資格去跟各鄉鎮的頭頭腦腦打交道,她在縣政府辦呆了五六年,還當到了副主任兼外僑辦主任,關系好的鄉鎮幹部還能少?”
李紅雯跟他名為師生,其實相差不了幾歲,還長得那麽漂亮,隻要不是那原因就好,黎冬嬌笑道:“也是,她負責拉關系,你組織人實施。林業局的實力太強了,要是讓他們參進來,我們連湯都喝不到。”
大事可為,賈棟材終於沒了疑心,立即感覺到了背上的驚人彈性與柔軟,不禁心猿意馬。心熱欲燒的賈棟材一把將她拖入懷中,大手熟門熟路地從她襯衫下擺往裡鑽,調笑道:“操什麽閑心,賺錢養家是我的事,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是你的工作。”
孤男寡女獨處,感受到了強烈的男人氣息,久曠的黎冬身體開始發燙發軟,卻強撐著掙扎道:“國棟,莫鬧,我有正事!”
兩人都抱在了一起,還能有什麽正事?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不趕緊把她睡了?
血往一處湧的董國棟終於忍不住了,反身將欲迎還拒的黎冬抱起壓倒在床上,手忙腳亂地扒掉她的風衣、襯衫、長褲、……,將她扒成了一隻小白羊。
這種時候,看過錄像、黃書的董國棟寧願當禽獸,也絕對不會連禽獸都不如。
緊要關頭,黎冬突然想起門還沒關,連忙道:“關門!關門!”
兩三秒後,房門被重重踹上了,聽得隔壁的蘇曉青臉上一紅,暗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