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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說可以下來了。”
錦簾開了一條縫,一雙白淨的手從簾縫中伸進來。
一頂小轎子從信王府的側門進去了。
信王挑了蓋頭。
他不好美人,也不重美人,對他而言,美人是拿來逗趣的玩意兒。
年輕的時候他或許還有點興致,後來就不近女色修生養性了,於他來說,這些個美人還沒有一本兵書有趣。他的潔身自好,是京城貴族圈裡少見的。
少女雙頰飛紅,密長的睫毛輕顫,明眸如水,膚白勝雪,長得有些豐腴。
看著信王低下了頭,頭上的金步搖隨著主人的動作三搖兩晃著,通透的玉珠相撞著,發出輕微的聲響。
於信王來說,也不過是一副皮囊。
信王要了她,不過是因著她好生養,她那娘親連生了六個兒子,最後才生了兩個女兒,她那姐姐前年嫁的人,現在已經給夫家生了三個兒子。
“父王,真的納妾了!”世子腦子裡嗡的一聲,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手裡頭的毛筆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還處於震驚的狀態。
“千真萬確,從小門抬進來的,很多下人都看見了。”先王妃留下來的老仆人,低著頭說,“奴才是王妃留下來的,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世子好。王爺現在還年輕力壯,這二十年之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世子也該早點做打算。萬一王爺,把世子之位傳給了別人,那世子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會的,我是信王府的嫡子,自古立嫡不立庶,立長不立幼,父親怎麽會把爵位給庶子。”世子拒絕相信這件事。這一輩子太順風順水了,他現在是世子,等到合適的時間,就會繼承爵位,這些年吃的是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沒了娘親,卻有爹爹百般疼愛,一點都不苦。
“是不是嫡子還不是信王一句話,若是將來那孩子的母親被抬為正室,那他也就是嫡子。這段時間王爺冷落了世子,老奴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此事世子切不可馬虎大意,古往今來多少人吃了大意的虧。”
“不可能的,
這是不可能的。”世子才不會相信這樣的話,但是內心卻很憤怒,從小到大,他是世子,繼承爵位這件事對世子來說,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現在突然說有一天父親可能要把爵位交給別人,這讓世子難以接受。
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本就應該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憑什麽被別人奪走。
“世子真的相信,異性兄弟也會有真情?也會兄友弟恭。”
從小一起長大,還能說有個伴兒相互扶持。
可信王現在若是又有了一個兒子,差了那麽多歲不說,還不是從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
等他們長大了。在一個家裡,可就是競爭關系了。怎麽可能和平相處,這信王的位置可只有一個。
“好了,你下去吧,本世子一個人好好想想。”世子陷入了沉思。
燈花“噗”地發出爆破聲,世子一個激靈被驚醒,他猛然意識到這件事背後的意義。
世子呆呆坐在位置,摸摸額頭上的冷汗,腦子裡四個字在盤旋著……
地位不保。
地位不保。
他握緊了拳頭,臉色有些陰沉,父親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是要越過自己把王位傳給那個還沒出生的弟弟。
就因為他生不了孩子,有可能一輩子只能做個廢人。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人說兩句相信,但這段時間父親對他失望了好多次,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孺子不可教也。
所以,現在是放棄他的意思嘛,他的身體出問題了,爵位要傳給其他的兄弟了。
這個想法,仿佛是破土的種子,忽然間就在世子的心裡生根芽了。
當身份和地位受到要挾的時候,他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他一顆心沉沉地墜了下去。
上位當世子這麽多年來,他心頭第一次湧上了危機感,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叫他本能裡警惕了起來,也開始暗自思索未來的路……
或許有朝一日,他連世子之位都會保不住。
世子越想越煩躁,越想越覺得心裡不痛快,他站了起來,直直地往信王的院子裡闖。
他是不怕信王的。
他年幼的時候就敢爬到信王懷裡扯信王的胡子,剛學會走路那會兒不知道毀了信王多少書和字畫,可信王一次也沒生過氣,這一點,讓世子很驕傲。
他自幼佔有欲便極強,覺著信王是自己的父親,就不喜歡他去接近別的小孩,再大了一點,他就不願意信王納妾娶妻,從小到大被灌輸的信息就是一旦信王娶妻納妾了,他的世子之位就可能不保。
小廝趕緊攔住要朝裡面走的世子,“世子怎麽來了?王爺已經睡了,世子有事的話還是明日再來吧!”
“狗奴才,給本世子讓開。本世子有要是要辦,耽擱了,你擔待得起嗎?”世子大怒。
饒是世子的語氣很惡劣,他還是死死拉住了世子,奈何世子越是被阻止,心情就越差。
哢嚓……砰……咣當!世子撞了進去。
他幼時住在這個院子,對這也非常熟悉,信王不在自己的房間,他直接轉去了偏方,剛推開門,就聞到一種格外曖昧的香味。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異常的香味,其中夾雜了男女做那事才會有的味道。
她的外衫已經被脫了下來,身上只有一件粉色的衫子,一具纖細雪白的女子身軀背對著自己,青絲如瀑,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而信王那雙古銅色的大掌則握著女子的腰肢,看著闖進來的世子,那女子發出了尖叫,把頭蒙了起來。
信王回過神,眉頭頓蹙,他吩咐了不許人進來,誰有這樣的膽子?他回過神的第一件事是先扯過錦被將懷裡的小小妾包裹的嚴嚴實實,“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這都敢闖?”
兒子在老子臨幸妻妾的時候闖進去,這舉動非常的有失禮數,至少在民風保守的本朝,這樣做是要被說有傷風化的。
饒是信王年逾不惑,這些年又身居高位,早練就了一副泰山崩於前不改色的本事,也被世子這一舉動惹怒了。
他面沉如水,周身寒意四溢,如一把將出未出的長刀!
世子見了他,非但沒有信王預料中的心虛,反而伸長了脖子,“我知道今日是我不對,我不該頂撞父親。可是我替母親不值,母親和父親感情深厚,父親多年後續娶,這將母親置於何地?”
信王穿好了衣服,實在忍不了了,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打在世子的臉上,“給我滾出去。”
“原來所謂的情深義重,也不過如此。”世子恨恨道。
先王妃雖死了,這府裡還流傳著先王妃的傳說。
對娘親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是並不妨礙他深深悼念娘親,善待娘親遺留下的老人。
就連如今,世子身邊還有不少先王妃當初留下來的人手。
信王府有一片梅花林,娘親最喜歡的就是梅花,世子一直以為,這是爹爹為了討娘親歡心,才種下的。
然而事實當真如此,那倒未必。
先王妃天真爛漫,嫁了信王后,更是溫柔體貼,一心隻想著夫君,這倒不假。
但信王不好女色,這個男人,大概天生缺了情愛的弦,直到娶妻後,才將成親前的通房丫鬟抬成了姨娘,此後一妻一妾,從不偏袒。
嬌妻美妾,一個嬌俏一個婉約,他都沒多大興趣,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軍中,他是個一個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十四歲就上了戰場,在與蠻族戰鬥中屢立奇功。
他不熱衷男女之事,只在回府的時候,會紓解一下,其余時間就像是和尚一樣,坐懷不亂。
先王妃婚後的日子雖然因為丈夫時常外出打仗而有些寂寞,但也不算差,而她二十歲那年,終於有孕了。
與此同時那小妾也有了孩子。
信王那時正在打仗,趕不回來。
後來他有了兩個兒子,先王妃卻死了。
信王雷厲風行,查明了真相,處死了那小妾,她生的那個兒子,也因此被冷落被無視。
因為後院女子勾心鬥角太過齷齪,之後許多年信王都沒有續娶,期間不乏有年輕貌美的女子自薦枕席,信王都沒有接受,直接立了他做世子。
至於那片梅林,在先王妃來之前就有了。
這一切過了好些年,已然被曲解成了另一番意思。
“何來情深似海一說,聖上給賜的婚,她活著的時候,她是王妃,本王給了她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受的時候,她被害了,本王也為她討回了公道,把你立為了世子,本王有什麽對不起她的。”信王臉色冷厲,把世子拉到了書房。
當信王轉身看到世子盯著自己的目光裡滿是怨恨厭惡的時候,說不難過是假的。他把這個孩子當成寶一樣疼愛,可最後換來了什麽呢?
他覺得有幾分心累。
信王還年幼時,他的父母就對他耳提面命,讓他一定要好好讀書習武,將日漸沒落的信王府發揚光大,他也一直以此為目標。
為了能將信王府發揚光大,他日夜苦練,熟讀兵法,鎮守邊關,大過年的連家都回不得,總算賺來了功勳,升了爵位,保住了信王府的榮光,一代之內可承爵,然後在最輝煌的時候,交付兵權。
然後就是悉心教導世子,可世子那時也不小了,這性子過了好些年,都沒變好。
他原想著,罷了罷了,他活著總是能護兒子周全的,等孫子出生了,再好好教導好了。
信王哪裡知道,世子身邊的丫環婆子,私下做的那些手腳。
那是死去的嫡妻留下的人,信王這些年沒動過。
他最近對這個兒子很失望,世子所做地一切,都在消耗他以前積累下的好感和能力。
不到萬不得已,信王是不想放棄嫡子的,將來爵位肯定是要給嫡子的。
“你停妻再娶妻不也做得一點愧疚都沒有,怎麽到了為父這,連個妾都納不得了?”信王也怒了。信王脾氣不錯,對誰都挺和善,對世子尤其,像這樣顯露出怒氣,是極少的。他此刻已經臉黑如鍋底。
是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和氣的主子,確實生氣了。
“若不是父王把人搞錯了,我何必停妻再娶妻……”世子忿忿不平地開了口。
推卸責任,只會指責埋怨,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好兒子?
信王很不給面子地開了口,“你認為這是本王的錯了?可笑。當初信物是不是你給的?定親交換庚帖的人是不是你?”
世子神色憋屈,他忍了又忍,還是不情不願地說,“是。”
“與其來指責我,倒不如去問問你那好世子妃,到底怎麽想的,把嫡姐的東西給了你,是何居心,是何目的?”信王大概能猜到事件背後的小把戲。
世子渾身一僵。
信王卻沒打算這麽快放過世子,“還有那日書房,你讓紅翠在身邊伺候,又把你千辛萬苦娶來的娘子放在什麽位置?”
世子倒抽一口氣,深深地望了信王一眼,不說話,但從他的動作表情神態來看,他沒有覺得自己那樣做是不對的。
女人在他看來,不過就是男人的依附,她們是靠著男人生活的,世子妃也好紅翠紅緋也罷,她們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他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雖說不能弄一堆女人,背上好色的名頭,但除了正室之外再有個幾個小妾通房也是應該的。
既是如此,他有什麽資格來說他這個老爹。
這些年, 他小妾沒有,妻也沒有,再潔身自好不過了,現如今,不過是從側門抬了一個女人進來,他就跳腳了,指責他這個做爹的了。
信王真想不明白世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麽玩意。難不成他腦子裡裝的全是漿糊。
信王是越想越生氣,退一百步來說,他才是爹,世子才是兒子,什麽時候兒子的手,都能伸到爹房裡了。
信王在書房裡轉了幾圈,到最後竟是吼了出來,“再退一步,本王還是你老子呢!這幾年,你歲數長了,人倒是越活越回去,本王告訴你,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信王看世子頭疼,直接讓侍衛把人趕了出去,“什麽時候知道錯了,再來找本王。”
世子的臉很臭,他還感覺到了無力,感覺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他如果再不行動,以後可能就什麽都沒有了,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
“父子倆哪有隔夜仇,世子服個軟,這事也就過去了。”唐月看世子臉很醜,細聲細語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