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遂為武聽見賀遂為功的問話,眼神也不禁微微有些閃爍,顯然他對於自己的臣子不會對他生出二心還是很有把握的。
可一旦黑國的國王由他換成他年幼的兒子,那麽這些臣子還會不會像臣服於他一般臣服於他的兒子,賀遂為武對此也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想了一會兒,賀遂為武伸出手拍了拍賀遂為功的肩膀,沉聲說道:“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不是還有你這個親叔叔在呢嘛,相信到了那個時候為功你也應該踏入先天境頂峰了,若是誰有不臣之心,你就直接出手給我將其連根拔起!”
賀遂為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還是問道:“若是對方背後有高人在呢,也還要連根拔起嗎?王兄。”
賀遂為武自然明白賀遂為功指的是誰,他還是不信任盧水一刀,但若是真有了那麽一天,賀遂為武閉上了眼睛,沉聲道:“不管對方身後有誰在,對我兒子不忠就是背叛我們賀遂氏,全部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賀遂為功聞言不禁笑了一下,隨即問道:“那若是因此而將密宗和大羅刹宗給牽扯了進來,又該如何是好,還請王兄指示。”
賀遂為武也是輕輕一笑,說道:“雖然說若是出了這種事情,一個搞不好就會引狼入室,將密宗和大羅刹宗給引進黑國。
不過為功你別忘了,密宗和大羅刹宗之間可也不是和和美美的,到時候大不了來一手驅虎吞狼之計,我倒要看看密宗和大羅刹宗這兩座雄霸西域多年的宗門,到底誰要更強上一些。”
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可真若有了那麽一天,以密宗和大羅刹宗的強大,會給他們使出如此計謀的機會嗎?
賀遂為武與賀遂為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這個疑惑,不過二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一齊將目光望向遠方,心裡只希望一切能夠順順利利,還是不要有那麽一天的為好,密宗和大羅刹宗這種龐然大物,惹了很容易便會引火燒身,再想脫身可就殊為不易。
魏無忌和沈夜跟隨小成子走出演武場後,便一路被小成子帶出了王宮,二人還順便向小成子打聽到了離王宮最近的醫館位置。
其實王宮內就有專門的醫館,裡面的大夫個頂個都是黑國的聖手,可惜賀遂為武沒有開口,小成子也不敢冒然帶魏無忌二人前去,只能讓他們二人出了王宮,自己再去找醫館另行醫治。
魏無忌和沈夜也沒有與小成子多做廢話,出了王宮之後與在門口等候的王府官家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便直接奔著小成子告訴二人的醫館所處位置而去。
其實魏無忌除了最開始被盧水一刀帶著“偽法相”之力的第二刀砍在手上時,噴灑出了大股的鮮血,現在仗著錘煉出來的雄健體魄,傷口早就已經不再流血了,完全不需要再去醫館看傷,只要回到客棧自己縫合包扎一下就好。
可是沈夜對此還是不太放心,覺著這麽深的兩個傷口,還是要去醫館找大夫好好看看為好,雖然說他們身為江湖兒女,對於怎麽處理傷口都有自己的一套,而且已經很是熟能生巧,可要真論起看病治人,他們肯定還是不如專業的大夫的,畢竟術業有專攻。
魏無忌和沈夜趕到醫館之後,發現這家醫館所佔的佔地面積並不算是很大,而且前來看病的病人也並沒有幾個,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黑國國民的身體素質好,不太經常生病吧。
二人走進醫館之後,只見到有一名學徒打扮的少年癱坐在一把扶椅之上,眼睛半眯半睜、似睡非睡,但呼嚕聲卻是已經傳了出來。
魏無忌此時雖然深受重傷,但見到此情景還是與沈夜相視莞爾一笑,沈夜於是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這學徒垂在扶椅外面的手,輕聲道:“小師傅,醒一醒,有人來看病啦。”
這學徒本來就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此時聽見沈夜的說話,再加上手還被沈夜不輕不重的拍打了幾下,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直起身來,迷糊道:“看病?誰來看病了?還有人來這裡看病嗎?”
魏無忌和沈夜聽聞此言,頓時也有些無奈,看樣子這家醫館的生意如此冷清,還真就是自己的問題,不過二人來都來了,這家醫館既然敢開門做生意,想來也應該有幾分真本事吧,總不可能是那什麽都不懂就出來行診的庸醫吧。
學徒起身之後,先是晃了晃腦袋,清醒一下神智,隨後才看到位於自己身旁的魏無忌和沈夜二人,見到兩人與黑國國民大為迥異的長相,不禁疑惑問道:“你們二位是?”
沈夜輕輕一笑,說道:“小師傅你好,我們是來看病的,你是這醫館的大夫嗎?若不是的話,還請您將醫館的大夫給請出來,我們的病有些棘手。”
學徒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確實只是醫館的學徒,不過一般的小病倒也不用我師傅出馬,我就能夠給你們解決,你們誰身上有病?”
魏無忌手臂被重創無法動彈,沈夜便將他雙臂給輕輕抬了起來,問道:“小師傅,這個病你也能治?”
學徒見到魏無忌雙臂之上那兩道可以看見骨頭的傷口,不禁有些傻眼,喃喃道:“我滴個乖,你手上這傷可了不得,誰下手這麽狠,將你砍成這樣的?”
沈夜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問道:“這就不需要小師傅你來操心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們,這傷你是能處理還是不能處理?”
學徒聞言撓了撓頭,說道:“其實硬說要處理的話,我也可以處理,不過就怕手法不周到,到時候給你留下什麽後遺症就麻煩了,所以我還是去把我師傅請出來幫你們看看吧。”
學徒說完便直接跑進了醫館的後屋,顯然是去找醫館的真正主人去了,過了不到片刻,學徒又領著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渾身還散發著酒氣的男人走進了前堂。
說實話,魏無忌和沈夜見到這渾身酒氣的男人時都是有些傻眼,雖然說沒有規定大夫就一定得白發蒼蒼、慈眉善目,可你也不能是這麽一副爛酒鬼的形象吧,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你就已經開始喝酒了嗎?
怪不得你們醫館的生意這麽差,就衝你這形象,誰敢來你們醫館看病,到時候要是你喝多了一不小心給開錯了藥,病人拿回去再吃出點什麽事情來,豈不是悔之晚矣。
不過魏無忌這次來要治的是外傷,不用開藥,倒也不用擔心他會給開出點什麽可以要人命的東西,不過對於眼前這位滿身酒氣的男人,縫合傷口的技術到底有沒有自己來的強,魏無忌卻是在心底裡打上了個問號。
而此時這渾身酒氣的男人也是用手撓了撓頭髮,眯起眼睛看著沈夜和魏無忌,問道:“小武,你說的那個傷口特別深的人是哪個?”
學徒伸出手指向魏無忌,答道:“師傅,就是這個人,他胳膊上的那兩道口子都可以看見骨頭了,嚇人去了,我可不敢治,還是您來吧。”
酒鬼走到魏無忌和沈夜的身前,濃烈的酒味直接刺激到二人的鼻子,這時二人才注意到這個酒鬼的身高居然隻比魏無忌矮了半個頭,而且身形也很是強壯,看上去像個打手遠多過大夫。
酒鬼正要抬起魏無忌的雙手,好仔細的看看魏無忌胳膊上的傷勢,沈夜就伸出手阻攔道:“等一下,恕在下冒昧,請問您真的是大夫嗎?”
酒鬼沒好氣的回道:“我不是大夫你是啊,這座醫館就是老子的,老子不是大夫,誰是?”
魏無忌聞言輕聲道:“大夫您也不用激動,我朋友見您的形象與一般的大夫大為不同,因此有些疑惑也是可以理解的。”
酒鬼半眯著眼睛,漫不經心的說道:“誰規定的大夫就一定要是什麽樣子,老子就喜歡這個樣子怎麽了,再說老子什麽樣子又不耽誤老子的醫術,你們還要不要治傷?
要就別廢話,趕緊讓老子看看傷口,若是不要治傷,門就在那邊,你們可以自己走出去,我絕不攔著你們。”
沈夜聞言臉上隱隱有些怒氣,倒是魏無忌很爽快的答應道:“看,當然要看,只不過我手受傷無法動彈,大夫您自便吧。”
酒鬼聞言點了點頭,將魏無忌的雙臂抬了起來放到眼前,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沈夜見狀不禁向魏無忌投過去一個眼神,意思再明顯不過,這酒鬼如此態度,你為什麽還要讓他看傷,黑國這麽大,你這傷又不致命,我們再尋一處醫館看傷不行嗎?何必在這受他的氣。
魏無忌見狀也回給沈夜一個眼神,此人大白天就開始喝酒,並且對待客人的態度也不是特別友好,即便如此這家醫館還能開下去,想來這酒鬼手裡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幾分本事,若是沒有本事只是脾氣大,等你教訓他一頓我們再走也不遲。
魏無忌和沈夜在這邊眉來眼去,不用言語便可以溝通心意,那邊酒鬼也將魏無忌胳膊上的傷口給看的差不太多,於是便放下魏無忌的手臂,抬頭問道:“你是武者?”
魏無忌聞言,點點頭道:“不錯,大夫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酒鬼淡淡的說道:“很簡單啊,常人哪裡會有你這種身體,西域都很少有像你這樣的人,何況你這張臉一看就是中原那邊的人,自然更是少見。
再說了你手上的骨節遠比常人要來的寬大,這絕對不是因為身高或者是長年累月的乾活而導致的,只能是習武所致。
何況常人若是受到你這種傷勢,不說失血過多而死,也絕對不會像你現在這樣仿佛沒事人一般,居然只靠自己就可以把血給止住。”
魏無忌聞言,笑嘻嘻的問道:“大夫您說的一點不差,那您還看出來點什麽其他的了?”
酒鬼看著魏無忌的傷口,說道:“我還看出來了,你胳膊上的這兩道傷口乃是被人一刀所砍出來的,兩者具有連貫性,而且還不是用武器砍出來的。”
這一下沈夜和魏無忌就都變了臉色,能看出來魏無忌手上傷口是被砍出來的並不稀奇,能看出來這兩道傷口是被同一刀所砍出來的就已算非凡,而這酒鬼能看出來兩道傷口不是被武器所砍出來的,那可就絕非是一般人等了。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學徒聽見酒鬼的話,好奇的問道:“師傅,你說這不是用武器砍出來的,還能是用什麽砍出來的?”
酒鬼淡淡的說道:“刀氣,而且是很強的那種刀氣。”
學徒聞言一臉震驚,喃喃道:“刀氣?那不是傳說中江湖高手才能使出來的東西嗎?這位少俠, 你既然能跟江湖高手過招,莫非你也是傳說中的江湖高手?”
魏無忌沒理睬眼神熠熠望向他的學徒,而是盯著酒鬼問道:“大夫,您都看出來了些什麽,不妨直接一口氣說出來。”
酒鬼打了個酒嗝,惹得魏無忌幾人都皺起了鼻子,就連那學徒也不例外,這才說道:“我都看出來了些什麽?我還看出來了傷你的人不是我們黑國的國王和王爺,就是柱國大將軍盧水一刀,我說的可對?”
魏無忌眼神幽幽的盯著酒鬼,說道:“當然對,看樣子大夫您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酒鬼打了個哈欠,說道:“黑國用刀的人不少,但能用刀氣將你傷成這樣的,無非也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三個人。
不過你也算是很厲害了,不但能在他們其中之一的手下保住性命,而且現在都還沒有官兵來追捕你,不錯不錯。”
魏無忌也不與這酒鬼客套,直接了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夫給在下縫合傷口吧。”
酒鬼聞言卻沒有動作,反而是伸出了三根手指,說道:“先說好,診金三百兩。”
一聽這酒鬼要價三百兩,沈夜直接就炸了毛,怒道:“你剛才說診金多少錢,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要三百兩?
你這醫館是黑店嘛,簡單縫合個傷口,你居然要我們三百兩,就算我們是外地人,宰客也不是你這麽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