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國親王府,賀遂為功書房內,魏無忌與賀遂為功擺開架勢相對而立,沈夜和親王府大管家則各站在兩旁,四人全部凝神靜氣、面面而對,顯得氣氛十分的沉寂。
此時作為主人的賀遂為功,淡淡的開口說道:“小兄弟,需要給你拿兵器來嗎?”
魏無忌搖搖頭道:“多謝王爺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在下乃是煉體武者,這副身體就是在下最好的武器!”
賀遂為功聞言眼睛一亮,微微有些驚訝的問道:“哦?原來小兄弟你還是煉體武者嗎?那本王今日倒是要好好見識一番。”
魏無忌拱手作揖道:“在下散修出身,所修的煉體功法也只不過是黃級內功而已,還望王爺到時莫要見笑,王爺請您出招吧!”
魏無忌說完之後立刻扎起馬步,運轉全身內力聚集於雙拳,一層淡淡的金色佛光從魏無忌經脈處透出,最終在魏無忌身後凝聚成了一個很淡的金剛虛影,正是魏無忌將【大力金剛拳】運轉到極致的表現。
賀遂為功見到魏無忌身後那由內力凝結而成的金剛虛影,眼睛不禁眯了一下,嘴角帶起一抹笑容,說道:“不錯,相當不錯,你最好使出全力,本王可不喜歡手下留情這一說。”
賀遂為功說完一步踏出,周身地面立刻瞬間崩裂,無數細碎石子飄散飛浮起來,但卻並沒有立刻落下地面,反而是被賀遂為功那堪稱恐怖的內力給凝結在半空之中。
賀遂為功右手豎掌為刀,不聲不響就是一記手刀向著魏無忌斬來,同時空中那些石子也隨著賀遂為功這一刀而動了起來,這些石子盤旋在賀遂為功手刀附近,也凝結成了一把刀的形狀,同時對著魏無忌斬了過來!
賀遂為功雖然沒有用刀,但僅僅是一記手刀所發出的刀意就令魏無忌感覺到渾身肌膚生痛,魏無忌也不敢有所保留,立刻將雙臂交叉放於身前,做足準備要擋下賀遂為功這聲勢不凡的一記手刀!
最先斬到魏無忌雙臂之上的是那些石子匯聚而成的石刀,盡管組成這把石刀的石子看上去零零散散,但斬在魏無忌手臂上的時候卻也有一股大力傳來,這股力量直接將魏無忌的身形都壓低了下去,魏無忌腳下的地面也是被他踩踏的龜裂開來。
這還不算完,這些石子聚集而成的石刀,斬在魏無忌手臂上之後立刻碎裂四散而飛,但真正的殺招這時才過來,賀遂為功的手刀對著魏無忌斬了過來!
手刀斬在魏無忌的雙臂之上,卻並沒有爆發出沈夜所想象中的那種金石交擊之聲,反而就只是發出了普通人的手打在胳膊上的聲音。
可就是這麽一記普普通通的手刀,就是這麽一下普普通通的碰撞,卻直接將魏無忌打的雙腿拖地向後滑行數丈,最後直接滑出到了屋子的外面,地面都被魏無忌的雙腿犁出了兩道溝壑。
沈夜見狀立刻追了出去,小跑到魏無忌身邊,帶著焦急和關切的問道:“無忌,你沒事吧?”
魏無忌此時整個小腿都已經沒入了地裡,放於身體最前面的右臂之上更是凹進去了一塊,看上去顯得駭人無比。
不過面對沈夜的詢問,魏無忌只是扭頭對她咧嘴一笑,說道:“放心,煉體武者抗打能力不是自賣自誇吹出來的,這點傷還不算什麽,至少這局是我們贏了。”
沈夜見魏無忌不但能說話還能對著她笑,看上去並沒有像表面傷的那般嚴重,沈夜剛剛提起來的心就又放了下來。
魏無忌這時轉過頭來,對著屋子內喊道:“王爺,這局應該是在下僥幸贏了吧?”
賀遂為功淡淡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說道:“你先從地裡面出來,走到我面前,再與我說誰贏誰輸的事情。”
賀遂為功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是魏無忌此時無法動彈,不能將自己從土裡拔出來,那麽自然是他賀遂為功贏了,而若是魏無忌能夠從土裡出來,並且能夠走到他的面前,那麽魏無忌才有資格和他談後面的事情。
魏無忌聞言彎下腰去,雙掌撐住前方地面,掌心發力想要將兩隻小腿從土裡帶出來,結果被賀遂為功斬出凹痕的右臂突然一陣乏力,導致魏無忌徒勞無功。
沈夜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將魏無忌拔出來,賀遂為功的聲音又從屋子裡傳了出來,語氣還是淡淡的說道:“旁人幫忙,我就當你沒有能夠接的下我這一招,就算是你輸了,要不要旁人幫忙,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魏無忌聽見賀遂為功的話,立刻對著沈夜搖了搖頭,輕聲道:“小夜,我自己來,你要是幫了我,那我之前那一刀豈不是白挨了,相信我。”
沈夜見魏無忌一臉決絕,便不再想要出手幫他,只是在一旁擔憂的看著,魏無忌深呼吸了一口氣,再度將體內真氣運轉至雙掌,雙掌向著前方地方重重一拍,魏無忌整個人宛如旱地拔蔥一般就直接從土裡蹦了出來!
魏無忌落地後面色顯現出一陣不正常的潮紅,沈夜見狀急忙問道:“無忌,你怎麽了?你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
魏無忌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向著屋子衝沈夜揚了揚頭,示意沈夜和他一起走進屋子,沈夜見魏無忌搖頭,便也不再追問,與魏無忌一起再度走進了屋子。
屋子裡賀遂為功正坐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大管家就站在他的身邊,賀遂為功見到走進來的魏無忌和沈夜二人,輕輕一笑,將目光放在魏無忌的臉上端詳了一下,說道:“小兄弟,內傷不能憋,越憋越傷,我要是你就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逞強。”
沈夜之前見魏無忌搖頭,還以為魏無忌沒什麽大事了,此時聽見賀遂為功的話,立刻轉頭問道:“無忌,你受內傷了?”
魏無忌輕輕擺了擺手,可是胸口卻突然有著一陣急劇的起伏,這一次魏無忌沒有像之前那樣子強撐著,立刻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沈夜見狀立刻滿臉焦急的說道:“無忌,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實在不行我們不做這門生意了,大不了回昌平府再另想辦法,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啊。”
都不用魏無忌開口安慰,賀遂為功便笑道:“小姑娘,不用太擔心,這小夥子沒什麽大事,只不過他之前被我的手刀斬到了經脈,本來應該好生修養,結果他從地裡出來的時候卻強行動用了內力,導致經脈有些受損,才會內傷吐血,不是什麽大事,養一養就好了。”
沈夜聞言扭頭瞪了一眼賀遂為功,恨恨道:“那還不是要怪你,非要讓無忌自己從土裡出來,我連幫忙一下都不行。”
賀遂為功哈哈一笑道:“我們之前定的規矩就是不但要受我一招,還得能行動自如才可以,他在土裡你覺得能算是行動自如嗎?
何況又不是我讓他強行出來的,只要你們認輸,你就可以幫他出來,他也就不會傷到自己的經脈了,是你們不想認輸而已,這可怪不得我。”
沈夜還欲爭辯,魏無忌伸手將她攔了下來,嘴角上還有些鮮血,魏無忌也不去擦,只是向著賀遂為功問道:“那王爺,既然我沒有靠其他人從土裡出來了,而且也已經站在了你的面前,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算我接下了你這一招?”
賀遂為功聳拉了一下眼皮,輕笑道:“當然,我這個人說話算話,你既然能接下我一招,還可以行動自如,那麽你們就有實力讓我將你們引薦給我王兄。”
魏無忌聞言拱手道:“如此那便多謝王爺。”
賀遂為功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我,願賭服輸而已,上了賭局就要有賭品,掀桌子這種事我不喜歡乾,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魏無忌一愣,隨即答道:“王爺有何問題都可以問,在下知無不言。”
賀遂為功笑著問道:“你不是先天境的武者吧?”
沈夜面色一變,魏無忌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撓了撓頭道:“王爺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賀遂為功輕笑道:“從我的手刀斬在你手臂上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你除了一身煉體功法練就出來的體魄之外,你的內力都是在經脈裡流動的,並沒有在你的身體裡,很明顯你還沒有打通任督二脈,那你自然不會是先天境的武者了,只不過我也沒想到你區區一個後天境的武者,竟然能夠擋得下我這一記手刀,還能自主行動,不俗不俗。”
魏無忌憨厚一笑,說道:“這還是要多謝王爺手下留情,不然就憑我現在的實力怕是接不下王爺您幾招。”
賀遂為功一揮手道:“去你的,我說了我不會手下留情,就沒有手下留情,你能擋的下我這一招算你自己有本事,不過這確實不是我的全部實力,畢竟我是用刀的,手刀再強又怎及得上貨真價實的寶刀呢。
還有不管是你所修的煉體功法還是那套拳法武技都是佛門的武功,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當然你若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魏無忌聞言面色雖然依舊如常,不過心裡卻已經是波濤洶湧,畢竟【金剛伏魔功】和【大力金剛拳】都是他從竹簡之上得來的,這算是他最大的秘密和本錢,此時聽到賀遂為功問這兩者的來歷,他怎能沒有反應。
不過索性他也早就想過別人問起時要怎麽說,於是立刻恭敬答道:“回王爺,這兩門武功都乃是在下無意之中得到的,不過正如王爺所說,確實是佛門武功,敢問王爺可有何不妥之處?”
賀遂為功搖搖頭道:“那倒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你這兩門武功雖然說都是佛門武功,但就我感覺更偏向於我們西域密宗這一脈,而不像是你們中原禪宗那一脈,莫非是西域哪位高僧遺留在中原的?”
魏無忌還真沒想過賀遂為功會問他武功來歷竟然是因為這個,因為他既沒有見過禪宗和尚練武,也沒有見過密宗喇嘛動手,他哪知道密宗武功和禪宗武功之間的區別,反正他只知道自己這兩門武功是佛門武功,這從名字裡就能看出來,至於這兩門武功到底是密宗還是禪宗,管他的,能殺人就行。
賀遂為功見魏無忌也是有些茫然無措的樣子,便知道魏無忌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來歷,江湖上這樣偶然得到一本武功秘籍,從而踏上武道的散修多的是,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於是賀遂為功再度開口問道:“雖然說我答應了要將你們引薦給我王兄,不過我還是先建議你們再回去等等,最少也要把傷養好了才能去見我王兄。”
沈夜聞言疑惑道:“敢問王爺,這是為何?”
賀遂為功淡淡道:“原因很簡單,你們見到我王兄,到時候的結果無非就是兩個,他若是不同意賣你們黑金,那之前那些大衛王朝來的人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就算他同意賣給你們黑金, 你們若是想與黑國做買賣,怕是還要在我王兄面前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而西域尚武,證明自己實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與人比武。
可這位小兄弟今天才剛剛被我傷到手臂和經脈,你確定要讓他用這副傷疲之軀去面對我黑國的高手?”
沈夜聞言看了看魏無忌,也覺得賀遂為功說的有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那敢問王爺,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去見國王?”
賀遂為功想了一想,說道:“這樣吧,一會兒我就去王宮裡找我王兄,先把你倆的事與他提上一提,之後等你們傷好了再來找我,我再帶你們去見我王兄,如何?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跑,這裡是黑國,我是黑國的親王,就算我想坑你們,要跑的也應該是你們才對。”
沈夜和魏無忌聞言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王爺說笑了,我們二人自然不敢質疑王爺的意思,這裡是黑國,我們客隨主便,一切就依王爺的意思。”
賀遂為功開心笑道:“好說好說,其實我也早就想把黑金賣出去了,可惜你們大衛來的人不是不懂文的,就是不能武的,實在是讓本王失望。
今日見你二人既懂規矩,實力又不俗,這才決定幫你們一把,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像說服我一樣說服我王兄,這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個好消息,你們二人回去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來找我。
祿伯,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