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眾人連忙看了過去,其貌不揚,再一看他肩頭的靈寵,黑貓?
這如何能當得頭籌?
宇文師姐什麽時候也會這麽挖苦人了?乙班眾人,捧腹大笑。
這讓甲班眾人面露難堪,的確,秦壽弄隻黑貓當靈寵,整個班級的臉都丟盡了。
乙班教習拍了拍李教習的肩膀:“我覺得嫣兒說得對啊,要不就讓你班的弟子當了這第一,哈哈……”
自己的話被人當作挖苦諷刺,宇文嫣有些急了:“難道你們都不知道秦師弟捕獲的靈寵是羅刹鬼嗎?”
羅刹鬼三個字一出,全場笑聲戛然而止,無知的人是不知道這三個字的分量而迷惑,知道的人卻是因為太知道這三個字分量而不敢輕易開口。
“嫣兒,一隻黑貓哪能是羅刹鬼?”宇文嫣不是妄語之人,乙班教習神色非常嚴肅。
秦壽不得不站出來,否則就陷宇文嫣於不義了,便拍了拍肩頭打呼嚕的黑貓:“小黑,該你登場了。”
小黑貓打了個呵欠,有些不情願的蹦到了地上,眾人這才發現它的尾巴是兩條。
可這又如何證明它是羅刹鬼?
就在此時,黑貓喵嗚一聲,渾身湧出黑氣,大白天的,忽然伸手不見五指,但有一雙鬼魅的眼睛,發出綠森森的光芒,但凡被其盯上一眼,寒入魂魄。
“行了小黑。”隨著秦壽一聲令下,黑氣消散,小黑貓重新躍回秦壽肩頭。
這人畜無害的樣子,哪曾想真是傳說中的羅刹鬼,眾人的眼神,或羨慕,或恐懼。
就算李教習也是害怕的,莽荒叢林中什麽時候多了隻羅刹鬼?萬幸沒有造成大規模的傷亡,否則後果難料。
不過,秦壽又是如何收服的羅刹鬼呢:“阿壽,你……你是如何辦到的?”嘯月霜狼雖猛,仍然有收服的可能,可羅刹鬼是傳說之獸,就算大修士能用修為壓製它,卻也不一定能收服。
有的鍋,該甩就得甩,秦壽指向宇文嫣:“這得問宇文師姐了,若非她幫忙,我可降不住。”
眾人又將目光看向宇文嫣,她來自中域皇族,有些秘密手段無可厚非,可降住了羅刹鬼也不應該讓給秦壽啊。
乙班教習捶足頓胸地問詢,宇文嫣心思聰穎,知道秦壽想要隱藏一些東西,比如如何通過撫摸製服羅刹鬼的,便大包大攬下來:“沒錯,是我做的。”
那你為何這麽做啊?宇文嫣就沒說話了,一如既往的高冷,急得乙班教習跳腳,但身份擺在那兒嘛,又奈何不了她。
諸葛羽本來捕獲到魔甲蟲,萬眾矚目,這會兒的他卻泯然眾人,不管是宇文嫣捕獲的嘯天霜狼,又或者秦壽的羅刹鬼,都將他碾壓得體無完膚。
最氣的是,這兩個諸葛羽最恨的人還眉來眼去的,諸葛羽覺得胸腔裡有一團火焰,實在沒能忍住,噗嗤一聲,口中噴血,倒地不起。
可沒有人注意到諸葛羽,甲班眾人只顧簇擁著秦壽,畢竟他降服了羅刹鬼,儼然成為練氣班最強大的人,強者為尊嘛。
甚至為了看一眼羅刹鬼,二十二個班的人都擁了過來,在諸葛羽身上踩來踩去的,半響才發現了遍體鱗傷的諸葛羽……
莽荒叢林之爭,就此落下帷幕,秦壽拔了頭籌,獲得了不少丹藥法器獎勵,風頭無二。
李教習向來嚴肅的棺材臉春風蕩漾,不管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看得人那真是菊花一緊。
其實也可以理解李教習為何性情大變,
任誰半路撿個弟子,卻給班級創造了這麽高的榮譽,都會笑得合不攏腿吧。 秦壽這邊,領了獎勵,推了應酬,便向虎嘯崖趕去,月考這麽多天,得給虎祖好好補償一下,順帶請虎祖指點一下小黑的修行,大家都是貓科動物,應該很聊得來。
可秦壽來到虎嘯崖,卻不見虎祖蹤影,仔細一打聽,才知道虎祖離開宗門執行任務去了,也沒有多想,便返回雜役宿舍,繼續享受雜役小弟們的膜拜。
……
又過了兩天,靈獸宗的日子重歸平靜,可宗門巡邏隊卻發現了些異樣,山門處有個中年人鬼鬼祟祟的,一連好幾天都看見了他。
這天,巡邏隊長實在沒忍住,上前就把那中年給扣了:“你是何人,為何在靈獸宗門前鬼鬼祟祟?”
中年人嚇得面色慘白,話都有些不利索:“各位尊者,我孩兒在靈獸宗裡邊,我……我來找他。”
每年都有不少家屬來宗門探望,巡邏隊長便問道:“你孩子叫什麽名字,何等職位,我與你通傳。”
中年人的神情越發不自然了,戰戰兢兢的:“我孩兒叫秦壽,至於什麽職位,我也不知道啊……”
這便是千裡迢迢,從冷雲鎮趕來見兒子的秦家三爺了。
他之所以這副模樣,是因為靈獸宗比想象中的還要高大威嚴,他一個小地方來的自然怯場,也不敢去詢問,便徘徊在靈獸宗門口,想著運氣好會碰到自家兒子,沒想到一等就是三天。
更沒想到的是,兒子沒等著,還被巡邏隊當可疑人物抓了。
現在巡邏隊長問他兒子擔任什麽職位,他琢磨著一個雜役能有什麽職位,就沒好意思說,甚至心頭又給秦壽記了一筆,竟敢讓你老子受這樣的罪。
偌大個靈獸宗,算上宗門產業,起碼有百萬人,秦三爺本以為對方不認識秦壽,哪曾想隻聽到這個名字,巡邏隊長態度頓時恭敬了,熱情道:“原來是秦伯父,晚輩失敬失敬,我這就叫人去通傳,秦伯父先到會客廳稍後片刻。”
被一個修為遠遠高過自己的人稱伯父,秦三爺惶恐難安,這可使不得,又覺得對方會錯了意,宗門裡可能還有個同名的大人物,便解釋道:“我家那孩子,過段時間才滿十六歲,不是尊者想象中的秦壽。”
巡邏隊長一琢磨,秦壽這種奇葩名字,全宗上下恐怕也就那位了,而且最近他風頭大得很,不是他還能有誰?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巡邏隊長還是問了句:“伯父家鄉何處?”
“從冷雲鎮來。”秦三爺生怕對方不知道冷雲鎮,又比手畫腳,說了個更大的地名。
巡邏隊長恍然,拉住秦三爺的手:“冷雲鎮,那就不可能錯了,伯父還請前往會客廳。”
秦三爺惶恐難安,這人怎麽回事,我都說得明明白白了,是冷雲鎮的那個秦壽,不是你理解的那個大人物啊。
可那巡邏隊長一揮手:“來個人,去雜役處把秦師弟叫來。”
秦三爺本還有一絲絲不切實際的希望,這一聽頓時焉了,雜役處就錯不了,那臭小子王八蛋。
不過靈獸宗的態度還真好啊,隻是雜役的家屬罷了,竟然會被如此隆重接待,果然是大宗門,大氣度。
……
會客廳裡,秦三爺隻敢坐半邊屁股,端著清香四溢的茶水,不敢往嘴邊送。
“秦伯父偉岸不凡,怪不得能教出這麽好的兒子。”巡邏隊長見其緊張,便開了個話題。
秦三爺面紅耳赤,連忙說道:“那畜生上不得台面,讓尊者見笑了。”秦三爺的屁股又挪了挪,隻敢坐三分一,實在煎熬。
“秦伯父這話就謙虛過頭了啊,秦師弟剛入宗門,就被委以重任照顧虎祖,這次練氣班考核,更從一千多名弟子中脫穎而出,收服羅刹鬼獸,拔得頭籌。”巡邏隊長之所以這般熱情,與潛力無窮的弟子交好,必有益處。
他頓了頓,又以玩笑口吻道:“伯父說秦師弟上不得台面,又將我等置於何地?”
秦三爺聽得瞠目結舌,那臭小子不就是個雜役嗎?
正待問清楚,秦壽匆匆趕來,驚喜道:“爹,你怎麽來了?”
頓了頓,秦壽好似想到什麽, 面色一沉:“是不是爺爺死了?”
秦三爺很想罵句放你狗屁,可顧及著外人在場,便含蓄道:“我就想來看看你,在宗裡過得如何。”
“宗裡上下都挺照顧我的,有勞父親掛念。”頓了頓,秦壽對一旁的巡邏隊長說道,“多謝師兄通傳。”
“舉手之勞罷了,得,我還有任務在身,你們聊。”巡邏隊長識趣離開。
待得對方走遠了,秦三爺這才一拍桌子,呵斥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是雜役還是正式弟子?”
秦壽就猜到父親有話,所以才將巡邏隊長支走,他猶豫片刻:“是不是家裡聽到什麽風言風語,叫父親來提人的?”
秦三爺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況且兒子面前,也沒什麽好藏的,就一五一十說了,又道:“你爺爺叫我來拿你,你給爹爹一個準話,到底有沒有辱沒家門?”
秦壽恍然,原來是顧家的人在煽風點火,不過自己的親爺爺也是夠可以,竟然選擇相信外人。
“爹,我是靈獸宗的正式弟子。”秦壽將身份腰牌遞去。
腰牌以秘金打造,材質厚重,正面鐫刻天甲,背面則是秦壽的名字,秦三爺握著這塊沉甸甸的腰牌,他不由往後靠了靠,坐得踏實了些,隨即淚如泉湧,聲音哽咽:“不愧是秦家的好兒郎,為你爹爭了口氣啊。若是讓你娘知道,不知該有多高興?”
從記事開始,秦壽就沒有娘,也曾問過家裡人,可都諱莫如深,絕口不提,秦壽一度以為自己的娘親去世了。
可現在聽父親的口吻,莫非娘親還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