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是一個睚眥必究的人,但同樣也是個很有分寸的人,雖然借著神虎的勢,打過掌門耳光,又把吳管事除掉,但這些事情都屬於靈獸宗可以接受的程度。
譬如他絕對不敢不知天高地厚向宗門索要一個太上長老的位置坐坐,否則那些掌門長老的,拚著得罪虎祖,也要把自己乾掉的。
所以報復完吳管事後,秦壽就乖巧的跑去虎嘯崖給雷霆神虎按摩去了。
說起來,虎祖修為增長的消息被掌門封鎖,避免被有心人利用,隻有限的幾個高層知情,以為秦壽不知道,也沒有對秦壽說,隻說虎祖喜歡秦壽的按摩,否則秦壽居功自傲,搞不好捅出什麽大簍子。
但秦壽對自己的禦獸神技清楚得很,也不可能真的盡心盡力為虎祖辦事,心情好的時候呢,摸一把神虎的狗頭,心情不好呢,就說胳膊疼,休息休息。
這種饑餓營銷的方式,不敢說把一代神虎收服,至少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過了十天半月,憑著虎祖這座靠山,吃穿不缺,也沒人敢欺負,但秦壽還是不滿足。
畢竟靠山再厲害,終究不是自己的本事,而且沒有掌門的命令,雷霆神虎不得擅自離開虎嘯崖,隻有自己的實力才是最好用的,天天守著虎祖,沒有半點修為精進。
這天,秦壽賣力擼完神虎,氣喘籲籲道:“虎祖,晚輩實力有限,每天隻能給虎祖按摩一兩個時辰,但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提高效率。”
秦壽的確能給虎祖的修為帶來快速提升,但距離渡過生死劫還是差上很多的,若能提升效率,自然是極好的,神虎頷首,示意秦壽繼續說。
秦壽道:“聽說靈獸宗有一練氣法門,名叫神龜吐納訣。若是晚輩的修為上去了,給虎祖按摩一天一夜也是不會累的!”
別看雷霆神虎是個獸類,但活了三萬多年,比人還精,哪能不知秦壽打的什麽算盤,不過這點好處對於虎祖來說隻是毛毛雨,便張口向著遠處的正一殿主峰吼了幾聲。
……
與靈獸宗數千裡之遙,有一座小小的修真集鎮,鎮上有個修真家族,號冷雲秦家。
這冷雲秦家,幾千年前倒也是一個大族,奈何碰到些事情,家道中落,等到了這一代,已經成了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面。
本來冷雲鎮的各方勢力都不願提起這個家族,可這幾天秦家卻發生了一樁大事,族裡有個叫做秦壽的子弟,竟然被靈獸宗錄取了,好一番揚眉吐氣。
那些曾與秦家有過節的勢力,聽聞這個消息當即備了份厚禮,主動上門言和,沒有過節的更是登門道喜,打好關系,一時之間,秦家風頭無二。
這日裡,秦家大擺酒宴,宴請四方,以作答謝,可冷雲鎮的顧家之主忽然不請自來。
這顧家和秦家曾因為一處靈石礦脈結下了死仇,若雙方實力相當,可能這次也就言和了,但顧家近年來發展順風順水,族內能人輩出,哪怕秦家有個子弟加入了靈獸宗,也未能唬住。
“顧家主大駕,老夫倒是有失遠迎。”秦家之主秉著來者是客的原則,不想在這喜慶的日子鬧得不愉快。
“不必了!”顧家主背著手,顯得尤為倨傲。
有幾位賓客看不下去,打了圓場:“顧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今天是慶祝秦家公子秦壽加入靈獸宗的好日子,還不坐下來喝兩杯?”
“說到這秦公子,我看他小時候就覺得不凡,果不其然,能成為靈獸宗的弟子,
前途無量啊!” “老秦好福氣啊,有這麽一個孫子……”
一群人又誇了起來,秦家主臉色好看了些,答謝一番,那顧家主又吱聲了,陰陽怪氣的:“秦家公子拜入靈獸宗?笑死我了!”
眾賓客臉色一僵,不管平日裡有多大仇多大怨的,現在說這些不合時宜啊,有幾名年紀大的老者正要仗著輩分斥幾句,顧家主卻摸出一張信箋:“前些日子就聽說秦家公子拜入了靈獸宗,我就納悶了,野雞堆裡突然蹦出個鳳凰?所以就派人去打聽,這就是剛剛發回的消息。”
“那秦壽的確加入靈獸宗不假,但你們知道他在做什麽嗎,隻是一介雜役,負責喂養靈獸,清理大糞的雜役!”
顧家主說到這兒,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秦家主臉色鐵青,呵斥道:“胡言亂語,我家壽兒寄信回來,分明說他是靈獸宗的正式弟子!”
“興許是你家秦公子覺得丟人,便謊說自己是正式弟子唄!”顧家主繼續說道,“其實仔細想想,一個快十六歲的年輕人,才僅僅練氣一階的修為,這等資質,怎可能會被靈獸宗看上,又或者說,靈獸宗的門檻啥時候這麽低了?”
“老秦,你也別發火,孩子這麽說興許是一片好心呢,別打死了。”
說完這幾句話,顧家主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昂首挺胸離去,不再理睬秦家主的叫喊。
“老秦,我突然想起家裡有點事,先回了。”
“老秦,我家丹爐還燒著火呢,得回去看看……”
賓客們找著借口,頓時去了七八,秦家主雖然不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但他真是找不到理由反駁,覺得老臉都丟盡了,咆哮道:“秦老三,立刻啟程靈獸宗,把你家那不成器的孽畜捆回來……”
話說回來,秦壽的確在前些日子給家裡捎了封信報平安,當時的他還沒有成為正式弟子,不過覺得自己有虎祖這層關系,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便提前說了,沒有料到家裡鬧出了這麽一茬。
反正現在的秦壽如願以償成為靈獸宗的正式弟子,但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屆入門弟子已經開課快一月了,自己會不會跟不上進度啊?
“李教習,這位便是新來的弟子,準備安排在你們天字甲班。”這樣的小事用不著掌門出面,由一位執事領著,幫秦壽入了冊,分班見教習。
李教習,是靈獸宗最有能力的練氣期老師,不少宗內的大人物都是他調教出來的。
他看起來六十歲模樣,留了一撮山羊胡,體型偏瘦,但這小老頭傲氣得很,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沒理秦壽。
不過秦壽還是主動打了聲招呼:“晚輩秦壽,拜見李教習!”
“貓貓狗狗往我天字甲班裡塞也就算了,這次乾脆來個禽獸?”李教習滿臉都寫著不爽。
秦壽尷尬得不知該怎麽接,旁邊的執事說話了:“李教習你別這樣,秦壽是掌門安排的……”
“你別把掌門搬出來壓我,他安排的又怎樣,我告訴你,要是靈獸宗長此以往,遲早玩完。”李教習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正規考核進來的弟子,他不會多說什麽,但是關系戶,別說討好了虎祖,掌門安排的,哪怕掌門的親兒子走後門,也會被他指著鼻子罵。
唾沫橫飛的噴了許久,在執事的再三勸說下,李教習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那就試著聽幾天課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沒那資質,別怪老朽趕人,到時候誰來說話都不好使!”
執事松了口氣,給秦壽使個眼色,秦壽雖然被挖苦了幾句,但並不覺得這李教習討厭,相反,他認為對方隻是太講原則,倒也可敬,躬身一禮:“弟子秦壽,拜見李教習!”
李教習臉色還是不怎麽好看,他冷哼道:“跟我去班裡吧。”
修行之道,不僅僅是練氣打坐之術,特別是像靈獸宗這樣的大宗門,更會注重弟子的全面發展,像什麽煉丹煉器,陣法符篆,飼養靈寵等等,都分類開了課程,要求弟子全部掌握。
而靈獸宗的禦獸之術冠絕西極域,又是弟子們修習的重中之重。
秦壽上的第一課, 就是關於靈獸的,他被安排在一個角落的位置,甲班裡的年輕俊傑興許早就聽過了這個插班生的消息,一個個面露不屑,並未過多在意。
李教習沒有浪費時間,拿起一卷玉冊就開講:“前段日子講了靈獸的鑒別,相信諸位弟子有了初步認知,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會九淺一深,額,由淺入深,掌握各種靈獸的習性,大家打開靈獸冊第八卷,先將蜉蝣篇背誦……”
秦壽有點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找出了靈獸玉冊,正想翻找到李教習要求背誦的篇目,腦海中叮咚一聲:“檢測到靈獸資料,正在複製,複製完成……”
秦壽瞪大了眼睛,別看靈獸冊隻是一部小小的玉卷,但裡面記錄的信息可是海量的,可就這麽會兒功夫,系統竟然已將其完全複製,並深深印入秦壽的腦海。
別說背誦蜉蝣篇,隨便說一篇,第幾行,什麽字,什麽標點符號秦壽都能對答如流,這獸神系統,還真是方便。
秦壽又拿出其他書冊,想要將其全部記在腦海,可系統提示精力不足,秦壽明明覺得自己還很精神啊。忽然,腰間傳來一陣說不出的空虛,秦壽心裡臥槽一聲,原來是這個精力,就趴在書桌上昏迷了過去。
此刻,李教習掃視著講堂裡的學習情況,雖說秦壽是個關系戶,但自己答應教他一段時間,那還是要負責的,便把目光看了過去。
按道理說,資質不好,入學又晚,就更應該發憤圖強,可別人朗朗誦讀,秦壽反而鼾聲大作,對比太鮮明了,李教習勃然大怒:“秦壽,你給老夫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