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皇帝竟然一手鎮壓了整個內閣六部。如此高明的手腕,環環相扣。先是假裝發怒,然後連打在責問,不但牽製六部高官,同時震懾了百官。
沉吟了會的楊廷和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已經確認,“看來綁走我的人確認是皇帝所為,看來我小看了這個皇帝”。
同時楊廷和心底生出一股怒氣,“哼,竟然使如此下三濫的手法,陛下你這做,讓臣心中不甘,既然如此,我何必還在意什麽君臣父子”!
楊廷和有一個習慣,習慣在自家宴請朝廷大員,回來後的第一日諸位朝廷大員便收到了請帖。
張永急匆匆趕來匯報,“主子,臣以查明,楊廷和在明日宴請朝中諸位大員,而且邀請如此之廣。奴婢看來此人定有不臣之心,不如奴婢收集證據,直接捉拿”。
若是換作任何一位大臣被人如此在皇帝面前詆毀,此人離死已經不遠了。
正在批閱奏折的朱厚熜放下了手中的禦筆,毫無其事問道:“哦,都有誰去赴宴了”?
“主子,你這頓板子,那幾位閣老還在床上養傷,自然不便赴宴。倒是費宏去了,然後便是吏部的劉宇、戶部泰金、還左侍郎伍文定”。
朱厚熜婉兒一笑,“哦,楊閣老也太心急了些,不過這面子倒是大的很啊,此時還有大員去赴宴”!
對於帝王而言,大臣若僅僅好友相聚倒是無傷大雅,但這明目張膽的宴請滿朝大員,也太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朱厚熜看著張永,“此等群臣匯聚的宴席,朕若是不參加是不是很不給面子”。
“陛下您要”?張永本來以為會見到朱厚熜大發雷霆,沒想到朱厚熜竟然如此反應。
楊廷和回來後,告了兩日假。以受驚嚇唯由,在家休養。而其子楊慎至今停職在家。
“父親,此時咱們宴請朝廷大員是不是太過招搖”。
楊廷和笑了笑,“就算咱們什麽也不做,這位陛下也一直在猜忌為父。何況都做出…算了,你那帶領百官跪諫已經觸及了皇上的底線,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若是為父無法成功剝奪皇上的權利擴張。那等待為父只有被清退下場”。
楊慎有些擔憂,“父親,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如此冒險,您已經是四朝元老,兩朝宰相。不如適時退出,以免被皇上算帳”。
“修兒你怕了”?
楊廷和看著前方,最讓他憤怒的便是皇上竟然如此下作,綁架首輔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若說此事不是皇帝所為,楊廷和很難想象有誰能不知不覺將他從內閣帶走。
“不過有一個疑點,是誰將封皇考一事傳出,難道是皇帝自己散出,為了擾亂朝廷”?
“難道是皇帝自己所為,若真是如此,那小皇帝此舉真是讓人恐怖”!
“修兒,有些事為父是不能退,為父怎麽也要為你爭一個前程”。
楊慎想反駁父親,最後只能無奈歎了口氣,“楊慎不傻,甚至很聰明。若是真的單純為自己爭前程,何必與新皇鬧得如此生分”。
楊家晚宴如期舉行,管家給了朝廷許多大員話,但真正同意前來著寥寥無幾,與一月前這裡賓客雲鵬場景大相徑庭。
楊廷和看著不解的兒子,“為父此舉在給朝臣釋放一個信號,一個為父沒有放棄爭鬥的信號,無論是否有人來,結果都已經達到了”。
“父親是否多備些酒席”?
“慎兒,準備一桌小菜足矣”!
一桌簡單的小菜,
三個涼菜,四個熱菜,兩壺老酒,這便是楊廷和為幾位當場大員準備的酒席。 七八個人一張桌子顯得十分擁擠,楊廷和舉起酒杯,“諸位能來,楊某心存感激。楊某此番突遭大難,幸得幸免。全來諸位,在這裡楊某感激不盡”!
此時外面朱厚熜身旁跟著張永,黃錦,以及幾名幡子。
“陛下咱們現在來此,若是趕不上宮門下落時辰,咱們只能留宿宮外了,明日參臣的奏章估計都能堆滿小山”。
“怎麽有朕替你們兜著,還怕那些禦史,你可是堂堂的八虎之一的張永,那個智鬥劉錦的家夥哪去了”?
朱厚熜不懷好意的看著張永,“再說武宗在時,你是不是沒少慫恿”?
張永立馬流出苦瓜臉,“陛下,老臣哪裡敢啊,您冤枉臣了”。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敲門”?黃錦看著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不大情願。陛下來看你楊廷和,竟然連大門也不打開。
黃錦純粹沒事找事,誰會開著大門,再說朱厚熜偷偷前來, 哪裡有人知道。
朱厚熜搖了搖頭,“咱們此次來要出其不意,朕倒要見見咱們這位首輔大難歸來後,第一件事到底有何目的”?
朱厚熜看似面帶笑容,但身旁的張永與黃錦兩人誰也不敢大聲喘氣,朱厚熜話語中帶著絲絲冷顫。
“要不奴婢這就讓人翻牆過去”?
啪,一個折扇打在黃錦腦門,“咱們去看看朕這些大臣在做什麽,而不是去做賊。你讓朕翻牆著實該打”。
張永笑了笑,“黃錦咱們在楊府不是還有探子嗎,讓他把門打開即可”。
“咕咕”...兩聲咕咕叫之後,一個下人打扮之人將大門打開。
朱厚熜一扇折扇,“走,去瞧瞧咱們的諸位朝中大臣”。
一張桌子上,幾人邊飲酒邊兩兩交談,一旁的楊慎充當酒童。整個桌子幾丈內不得有人靠近。
“子充如今內閣幾近癱瘓,全靠你一人支撐,楊某再此深表歉意”。
費宏苦笑,“介夫兄,我也別與陛下相鬥了,畢竟咱們是臣,是鬥不過君。這位皇帝一拿一捏之間,百官恐怕已經盡數被折服,說句實話老夫在月前一定不會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有如此謀略”!
劉宇:“費大人,咱們都是幾朝老人,宦海沉浮。何為明君,唯有孝宗耳,當今陛下我看只會些小聰明,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
費宏僅僅冷哼一聲,這劉宇略有兵謀,但善鑽研。劉瑾當權時,竟乾出賄賂劉瑾之事,實在文臣可恥之人。若不是新皇登基被從招回朝,至今還在家中閑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