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朱厚熜接到一個消息,自己的母妃蔣氏即日抵達京城。欣喜之余朱厚熜開始泛起了嘀咕,這滿朝文武,估計又該反對了,朕要如何才能讓滿朝文武同意朕。
“傳禮部左侍郎汪俊,吏部左侍郎袁宗皋,右侍郎廖紀,兵部左侍郎王守仁進宮商議”。
四人急匆匆進宮,見到朱厚熜後還未行禮便被朱厚熜攔了下來,
看著四位心腹大臣,朱厚熜有些滿意自己的傑作,才短短不到月余。至少自己在朝中已經有人能說上話,下一步便是想辦法將幾人扶正,送入內閣,那時朕才能真正的在六部九卿中有話語權。
“四位先生,朕母妃即日即可抵達京城,諸位有何想法”?
四人自然明白朱厚熜想的什麽,他們雖然親近皇帝,但始終還會保留自己的小心思。汪俊拱拱拱手,“陛下,老臣覺得此事可發旨內閣,由內閣主持”!
朱厚熜早知如此,失落的歎了口氣,“朕母妃像來高傲,若是讓她得知大臣會以藩王妃禮儀代之,定會折回安陸州。身為子孫且能看著母妃受苦”!
一直未說話的王守仁眯著眼,“陛下,微臣承蒙陛下不棄,委以重任,心中時恐難安,此事說簡單也簡單”。
“哦,何簡單法子”?
“此事若是發往內閣必定被駁回,與其如此不如陛下發揮自己的優勢”。
“朕的優勢”?
王守仁輕咳了一聲,朱厚熜急忙讓人遞上茶水。眾人莞爾一笑,與小皇帝相處久了,便會明白小皇帝其實看似睿智,卻還是頑童一人,他不會介意君前是否失儀,只要你能真心輔佐。
王守仁抿了一口茶水,“陛下的優勢不就在眼前嗎”?
“啊”?
“請問陛下今年壽數”?
“一十有五,這有何解”?
王守仁笑了,“沒錯,雖說陛下乃是天子,一言九鼎。但陛下畢竟年紀尚小,完全可以插科打諢。來個死不從命,只要到時候太妃一哭一鬧,那時滿朝文武也是無法,文臣最在乎的氣節,最不在乎的也是這個東西”。
“這...”
汪俊冷哼一聲,“王守仁你個老混蛋,平日裡與你學術不同也就算了,我就說,你這心學簡直是欺世盜名。哪裡有給陛下出如此餿主意,你讓陛下顏面何在。難道君辱臣死的道理你都不懂,難道在你眼中文臣就是如此沒有氣節”!
王守仁翻著白眼,“汪抑之你都明白,你可是禮部左侍郎。損失你覺得不妥,你來給陛下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招數”。
眾人看向朱厚熜,竟見朱厚熜滿意的點了點頭,“沒錯朕年紀尚幼,確實說話有欠周密之處,這有時一上倔脾氣,誰也拉不回來”,說完朱厚熜神秘的笑了笑。
“善”!
果然朱厚熜發往內閣以皇帝後名義入宮,直接被駁回。
第二日廷議,朱厚熜再次領教了楊廷和在大臣中的威信,一場廷議除了朱厚熜這四個在文人眼中的卑鄙小人支持外,竟然全票反對,並且決議令朱厚熜認母妃為皇叔母。
朱厚熜勃然大怒,直接憤怒離堂而去。
京城百裡外,新建伯王守仁早已備好鑾駕等候於此。
“前方何人”?
“臣乃新建伯王守仁,添為吏部左侍郎,陛下特命微臣再次供應王妃”。
“王妃,胡說,哀家兒子是皇帝,哀家竟還是王妃。哀家聽說你們讓陛下認我為皇叔母,哀家只是婦道人家,
從來只聽說宗族為了延續香火過繼子嗣,還從未聽說有臣子強令皇帝改生父。此乃大逆不道之舉,你們這些朝臣若是不認,哀家何必再此礙眼! 難不成讓哀家以王妃禮進皇城,這至哀家於何地。這皇宮不去也罷,打道回府”。
王守仁早知如此,“王妃稍等,容臣回去商議”!
朱厚熜在乾清宮內暴跳如雷,內閣此時同樣一陣肅穆。
楊廷和有些質問毛澄,“毛大人你是禮部尚書,這王妃入宮,以何身份入宮”?
毛澄翻著白眼,“你都說是王妃了,那還能是何身份”。當然毛澄不能這樣說,這是他們士大夫與皇權之間的博弈。一旦承認王妃皇帝後身份,那興獻王身份便不得不擺在眼前。
“按照漢宋舊例,陛下本該人孝宗為生父,這興王妃進宮萬萬不能以皇帝後身份進宮”。楊廷和已經定下了基調, 此事一旦被皇帝駁回,自己在朝堂內的微信將會蕩然無蹤。
現在皇帝拉攏汪俊四人已在朝堂上有些話語權,一旦此事再被攻下一城,那自己四朝元老,兩朝首輔的地位將徹底失去威信。這是楊廷和不能見到,同樣也是楊廷和不允許出現的。
可以說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與楊廷和有很大的關系,為了驗證自己權臣的權威,新皇必須按照內閣的安排行事。這也是同樣從明憲宗之孫中選擇,楊廷和會選在朱厚熜來繼承皇位,看重其實是他一十五歲的年紀。在楊廷和眼中,與其他兩位候選人比起來,他才十五歲,最是能操控的年紀。
楊廷和沉吟了會,將所有人目光吸引,“諸位,楊某自認執掌的內閣以來,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有負先皇所托。如今陛下年幼,正是需要我等老臣輔佐之時,切莫讓小人左右了陛下”。
毛澄認同的點頭,“就說那汪俊,本以為同時三朝老臣,相互間本該扶持。沒想到那汪俊是如此小人,如今公開與毛某叫板,我這禮部都快成他汪家開的了”!
“你那禮部還好,我這吏部左右侍郎沆瀣一氣,已經完全把王某架空了,楊大人你要想想辦法啊”!
“王大人切莫急切,你可是堂堂吏部天官,六部之首。若是幾個侍郎都搞不定,楊某看你這吏部尚也快趕到頭了”。
“楊大人你一定要幫我”。
這王瓊是出了名的奸佞小人賣官鬻爵,培植親信,整個吏部被搞得烏煙瘴氣,楊廷和若不是需要政治盟友,早就將其提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