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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系統回北宋》第一百零一章 老蔡的思路
  趙誠微微一愣,“知州相公的消息是否確定?”

  蔡攸皺著眉頭,“不確定但基本差不離。根由在於秦明此棒槌!”

  也不知怎麽了,兩人不是正在蜜月期?蔡攸竟是忽然用詞那麽嚴重?

  蔡攸接著道,“秦明剛愎自用,給自己臉上貼金,黃邊寨一事明顯是他棒槌無能,卻扯什麽匪徒太狡猾。最大的問題在於,除了給本州扯這些犢子外他還上奏了兵部!這就把當前的問題複雜化了,於是本州斷定,無為軍進池州是遲早的問題。”

  秦明的領導是蔡攸沒錯,但複雜的是這時期的廂軍是政府系列(中書門下),而不是樞密院(軍1委)系列。

  趙挺之和蔡京鬥法的後遺症,造成了現在兵部尚書是擺設,而兵部侍郎張克公則是最反蔡家的人。

  這就代表了衝動火爆的秦明對張克公匯報。這是可以的,軍令權的確在蔡攸手裡,但在業務上、池州廂軍總管當然可以對兵部張克公匯報。

  這在政治上顯得很蛋疼。可惜蔡攸這時候偏偏拿秦明沒辦法,自虹山寨被王秀乾掉後池州形勢一觸即發,有號稱萬夫不當之勇的秦明將軍在尚且有鎮不住趨勢,作為一個書生,蔡攸不論從何種角度都不敢這個時候動秦明。

  否則在蔡攸的角度上,興許他認為州城和他自己都有危險!

  就此一來,趙誠可以肯定秦明廢了。

  他的衝動無知把自己坑害了,他要是以為他能就此抱上兵部侍郎張克公的大腿就大錯特錯。在防火防盜防武將的腐儒思維上,張克公只會比他蔡攸還保守。

  現在無非是政治傾軋相互利用,秦明作為臨時工武將竟敢參與在這種事務間,他要是有種師道的家世、資歷、才能、威望、地位也就不說他,但沒有的情況敢和著名奸臣蔡攸這麽玩。

  這……趙誠只能給秦將軍默哀了,池州的困難過去後,蔡攸不需要倚重他的時候,基本上秦明的大麻煩就一定會來。難說攤上水滸裡的那些情節,也真是有可能的。

  趙誠神色古怪的這麽想著,蔡攸忽然眯起眼睛盯著趙誠問,“本州注意你很久了,河道服役,山寨救援張紀?和李建由,政治性策論,《蘭若寺》大火,縣衙事務,包括黃邊寨識破賊人救援小女。”

  頓了頓道:“這些一樁樁一件件,足以證明了你不但有才,有思路,可貴的是你相比其他人尤其有執行力。本州很少看重倚重一個人,很少聽從別人意見,現在卻想問你,關於這些事務你可有看法?”

  趙誠也為難了起來。

  關於這類事務上,趙誠不太想再次成為焦點人物處於風尖浪口。那有好處,但也會有著一些看不見的麻煩。

  來到北宋時間還太短了,說穿了也就一月過點,現在聽蔡攸說起來還真的顯得太出風頭,不覺之下已經做了那麽多引人注目的事。

  最出風頭的是打著“一陽指”名譽一招擊敗董建武,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定程度上就被愛八卦的宋人傳頌為了“勇武”。這興許才是蔡攸發現秦明是個大棒槌、抓瞎之際在匪患問題上來問趙誠的原因。

  這尼瑪真不太好,在北宋混盡量不能失去文人身份。好在能文能武的人趙誠並不是特例,諸如韓琦富弼這些都是,尤其當朝張叔夜,是個出使遼國時能和遊牧遼將比箭的人,有這些在,才顯得趙誠的一陽指聚光燈沒那麽強烈。

  見他神色古怪的在遲疑,蔡攸撚著胡道:“其實不必過想,

但凡有難言之隱都可以直接和本州說,不會算你罪過。其實關於你勇救李建由和張紀?一事上,本州始終在奇怪,那山寨並沒被剿,於是你們的過程會否太簡單了?”  這是一直不方便和他說的事,想不到他關注到且主動提及了,於是趙誠不敢大意,“相公明見。確如您所想的那樣,羊山寨子在匪首王英伏法後,乃是白沉香當家,戾氣不重。且在擊殺匪首王英之時,學生對那白沉香有恩,這便是這事始末,也不全是學生自作主張,這其中有知縣大人默認。”

  蔡攸這才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難怪……”

  又道:“既如此便不用顧忌於此。不添亂就是功勞,山寨也分為溫和與非溫和,這於我父親老蔡相爺之政策並無抵觸,相反可以讓白沉香部成為特殊時期的官府助力,參與穩住池州形勢,做到此點就是有功。將來本州出面,不難為她白沉香保舉個出身。”

  趙誠略松一口氣道:“謝知州相公。”

  蔡攸轉而道,“但你仍舊沒說,現在王秀寨子急速做大、逐步猖狂,而我官府卻無力節製,如何處理?山寨林立情況下,他們自身還能相互拉扯製衡,一但讓王秀持續做大,而我們壓製不住,無為軍進池州更成定局。”

  “這除了彰顯我蔡攸無能穩定局面,更有可能讓我父親復出執政的威望受到打擊。此外無為軍一進池州,則代表官面態度:即將剿匪。這一定會造成山寨提前走極端。能否打贏不說,若我治下戰火飄飛,財稅、錢財、民生受到大幅影響,那首先就成了我的不是,給今上臉部抹黑,同時亦是治下百姓的苦難,你覺得呢?”

  蔡攸最後再道:“關於這些你都可以暢所欲言,說錯了本州也會容忍。”

  趙誠這才抱拳道:“虹山寨事件被秦明上報後,基本上已經成為一個標志性事件,老蔡相爺復出初期威望受限,樞密使張康國相公處於搖擺不定之態,於此情況下學生敢肯定:無為軍進池州已是必然之舉,無可阻擋。”

  蔡攸皺了一下眉頭,卻無奈,從政治角度也知道這是必然了,張康國這家夥表面上看是父親的人,但他真是老狐狸,基本上那邊聲勢大他就佔那邊的節奏。形勢大好的政治順風戰時期,這種人能增加聲勢且機靈好用,但關鍵時刻,這種人是特麽絕對靠不住的。

  歎息一下,蔡攸微微點頭,示意接著說。

  趙誠又道:“既然管不了,那便不管他。他來讓他來。雖是外系軍隊,但進入池州後只要您還是知州,是否出兵之法度,仍舊掌握在相公的手裡。”

  蔡攸撚著胡須道:“理是這理,就怕他們像秦明一樣的受人唆使,暗中給本州扯台。且最大的隱患在於,一但無為軍進池州,哪怕本州按兵不動也是破壞平衡,譬如王秀一定認為無為軍是威脅,狗急跳牆鋌而走險就可能提前造反,攻擊縣份甚至是州城,那必然生靈塗炭。只要發生,那一定就是本州的執政敗筆!我蔡家這臉,可怎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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