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晚的來意也並沒有埋藏太久,很快就被前去仰接的許瑜和董合等人得知。
而得知這些來意之後,諸人也是驚訝的厲害,誰也沒想到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陸仙子竟是曾經仙界一個大名鼎鼎的長生境強者之後。
端坐三重宇懸空城大殿內,附近除了許瑜三人之外就再沒了外人,陸飛晚臉上才也lù出了極為親切的笑意,話語裡更是頗多感慨,“許大人,先祖陸之章在當年神庭也算是頭面人物之一,不過自從失去先祖消息後我陸家算是一代不如一代,前人更是鮮有知曉先祖為族內留下了化道天書一事,沒有長生境坐鎮若是持有如此重寶,反而是禍不是福了。也是飛晚僥幸,在百多年前不知怎得偶然破解了先祖留下的傳家秘寶,才得到了天書。”
寥寥幾語,陸飛晚就解釋清了一切。
雖然陸飛晚是那位長生境強者之後,而化道天書也正是那一位留傳下來的重寶,不過那位似乎也考慮過當年的神庭形勢,一旦他隕落或是天庭遭受重創,整個仙界必然會陷入極大的混亂,到時候整個陸家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要知道陸之章曾經在神庭也是頗有名望,正是那位不滅神主之下掌管化道天書的大神官,幾乎只要在神庭有些耳目就都知道化道天書在他手裡,哪怕他隕落,那這天書也可能在他後代子嗣手中,所以在那一戰之前,陸之章為了以防萬一,就把化道天書這寶物封印了起來,更是差遣自己後裔隱姓埋名遠離神庭。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怎麽放心,這才特意在自己留下的重寶中下了什麽手段,必須要是自己有大機緣的後輩,才能獲得天書重寶。
畢竟當時神庭還沒覆滅,他能想到自然也極為長遠,若是絲毫不加封印,一旦日後形勢不妙”族內帶著天書離去的卻靠著此書強者輩出,雖然那很容易崛起一時,卻也很容易在仙界大動亂時,為其整個族群引來滅頂之災。
神庭天庭都覆滅了,天書也不知所蹤,早已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心神,那時卻突然有一家子高手輩出,這不是禍端才怪,所以陸之章才特地為天書下了封印,隻待有緣後輩才能得之。
對於這些解釋許瑜等人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卻也都在可接受的范圍內”他們誰都想過陸飛晚以前肯定有大機緣才能獲得化道天書,只是沒想過這會是對方的傳家重寶罷了。
在許瑜等人略帶啞然的沉默中,陸飛晚才再次苦笑道,“其實,自之章先祖隕落至今已經過去了上億年,我陸家得以繼承先祖化道天書衣缽的,飛晚並不是第一個。三千多萬年族內就有一名有大機緣者繼承先祖衣缽一路修煉至仙王巔峰,在仙界擁有一席之地,我陸家也算是中興了一次”當時因為那位化明先祖之能家族其他強者亦是輩出,在紫澗域內陸家聲威遠比曾經的多寶行更勝一籌,只是仙王境界強者就有五人,仙尊其也足有數十人,這也全都是仰仗天書之利。”
“可惜凡事無絕對,或許就是我陸家崛起的太快,而且人才出的太多了,還是引來了他人的懷疑,加上家族內有一名直系仙尊因sī利與外人勾結使得天書秘密曝光,結果泛仙界內其他豪強聯袂而至,逼迫我陸家交出天書與人共享道緣。
化明先祖自是不肯屈服,一戰之後”陸家再次一蹶不振,而化道天書就被化明家祖重新封印於之章仙族留下的傳家秘寶內,早在戰前就差使一支子嗣帶著天書遠離,以讓陸家有重新崛起之機。”
隨著這番苦笑,許瑜和董合等人才微微動容,心中更也感慨的厲害”是啊,天書一出的確會惹得仙界幾乎所有巨頭都蠢蠢yù動,當年外界得知他有化道天書時”可不就是泛仙界舉目皆敵?
若不是他得到的寶物不止這一卷天書,能硬撐下所有壓力和攻殺”恐怕一樣會流失此寶。
而陸家那位中興的先人陸化明,除了有緣得到陸之章留下的化道天書使得家族中興一次之外,看上去並沒有更多的機緣得到其他道寶護身,因此才為自己,為整個陸家招來了禍端。
畢竟那已經過去了上億年,上億年裡陸家只要不是中途滅絕,所能傳承的子嗣實在太多了,能有緣得到陸之章留下的化道天書的,必然不止陸飛晚一個。
不定在之前都還有呢,只是傳到陸飛晚這裡信息已經流逝的太過厲害,她也不知道而已。
也就在許瑜感慨中陸飛晚才驀地又是臉sè一變,跟著就道,“不過飛晚這次來,並不是想向大人索回天書,而是想請大人幫飛晚一個忙,如果許大人願意出手,化道天書從此就徹底歸許大人所有。”
一句話,許瑜頓時一動,幫忙?
以化道天書為代價,求許瑜幫他一次?
之前許瑜已經說過,只要對方開口他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全力去做,現在陸飛晚竟然還要以化道天書為酬勞讓他出手?看來這個忙絕對不簡單。
就算是一側的董合和裴孤鳴此時也是微微動容,頗含詫異的看向陸飛晚。
“仙子盡管開口,若許瑜能出的上力,必然會盡全力為仙子解困。”雖然心中有了一定的概念,但許瑜還是斬釘截鐵的道。
隨著這話,陸飛晚才再次一笑,對著許瑜道,“這件事說來也是可笑,我陸家的化明家族竟然至今尚在。”
“什麽?”
“你說三千萬年之前的那位陸化明,至今尚在?”
雖然早就想到對方要求許瑜幫的忙不會輕松,但對方卻開口就爆出如此重量級的訊息,許瑜三人還是微微驚了一把,三千萬年那位僥幸得到陸之率傳下來的化道天書,從而讓陸家中興一次的陸化明沒死?
仙王巔峰也最多只有五十萬年壽元而已,可陸化明的存在距今已經過去了三千萬年,他沒死,就只有一個可能,長生!!
“對,飛晚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化明先祖的機緣,曾經執掌天書時都一直未能突破仙王巔峰與長生之間那道坎”但誰想到在我陸家近乎破滅,他和其他幾位家祖一起被當時仙界其他豪強聯手逼迫到絕境,進入紫澗域北部的古皇陵之後竟然在後續的時間裡突破了。”
“之前飛晚在紫澗域西部和許大人分別,就是按照家祖典籍記載去曾經的陸家遺址沒想到在古皇陵之外,竟尋到了化明家祖的氣息,最後更證實他真的沒死,只是被困於古皇陵。”
“飛晚此決來就是想求助大人,希望許大人出手解救化明先祖。”
短短一番解釋,許瑜三人再次一陣瞠目。
這位陸家的陸化明家祖還真是讓人無語了”之前掌控化道天書那麽久都沒有突破成為長生,誰知道在面對那種死局,泛仙界來攻時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更是已經留好後路把陸家一些直息子孫帶著天書逃離,結果等真的被圍殺堵困之後,竟然突破了”
不過這些事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實上也是有理可循的,畢竟一般資質卓越者,就算掌有化道天書也只是能讓他無憂無慮的進入仙尊境界”想成為仙王已經看運氣,靠時間去堆積了,而仙王進長生,化道天書也只是能讓人多出來四五成把握而已。
這一樣還需要時間的累積。
或許之前的陸化明在參悟化道天書的累積上已經足夠了,只是缺乏一個引爆的機會,正是因為當時那一戰的生死危機,才點燃了這個爆點。
不過當時哪怕他已經突破,卻已經被困於古皇陵,而後一直都被困到現在,這就真是讓人無語了。
事到今日許瑜也再不是對那些仙界秘聞一無所知的菜鳥了,古皇陵,他亦是多有耳聞。
當年神庭和天庭覆滅一戰,南天域的神庭遺址並不是唯一戰場。
古皇陵就是第二處戰場,甚至可以說古皇陵是當時一場驚世大戰的前線。
不過這前線裡神庭一方被埋葬的卻是那位不滅神主分封在南天域四周幾大仙域的幾位古皇。
其中就有千秋域平中皇、紫澗域鎮西皇等等,而天庭一方出動的也大多是此類妖族諸侯。
而古皇陵和神庭遺址更有極大的不同,不似神庭遺址那樣只要有點實力就可以進入邊緣探秘,持有道寶的仙王都能在外圍遊dàng幾番,但哪怕是不滅神主想要真的進入遺址深處都有些困難”當初哪怕是許瑜和馬正道聯手,也只是掃dàng了一元至三才大四象大陸之內”兩人就又是小心翼翼而已罷了。
但古皇陵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囚籠,基本就是能進不能出”一如當初許瑜在乾甘域解救元剛時所遭遇的葬仙墓一樣,當地乃是一個絕世封印。
是曾經幾位長生強者臨死之前,發動自身最後所有能力布下的萬世囚牢,在這囚牢下哪怕是那些還未戰死的長生強者,一樣很難再有離去的機會。
或許是那幾位長生強者在見到自己真的要隕落時,才心狠手辣的也斷絕了其他長生境逃生的機會,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別想我死了你們卻能活著離去。
也或許,他們留下的封印只要在外界有強者出力,比如來幾個長生境或者一個不夾神主就能裡應外合,徹底打破。
但自那一戰之後仙界卻幾乎再無頂級強者,那裡也就成了一個極為知名的絕地。
“貴家祖竟然被困古皇陵?”
思索明白之後,許瑜臉上直接lù出一絲苦笑,這陸化明失去天書後才突破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在古皇陵內突破,而後一直被困在這大名鼎鼎的古皇陵,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不過既然對方是被困在古皇陵,而今距離當初古皇陵成型一戰也過去了上億年,那幾位巔峰的長生古皇臨死前布下的萬世囚籠,經歷這麽多年歲月的侵襲也該變得松動不少了。
可若只是許瑜一人,恐怕還是很難破解啊。
也就在許瑜沉思中,陸飛晚才突然再次開口,“大人無須擔心,其實眼下被困在古皇陵內的並不止家族一個,而是共有五名強者。”
“其中一位是曾經的妖族大帝,兩位是神庭古皇”再一個就是化明家祖,最後一個則是妖族另一位大帝,說來也是古怪,那位妖族大帝本是和其他眾強者追殺化明家族至古皇陵附近,眾人也都是不慎才落入其中,結果卻得遇幾位古皇,隨後的時間裡那一批仙人竟分別被幾位古皇和那妖族大帝收為弟子,傳經布道,但最終只有化明家祖和那位妖王得以突破,其他人卻早已淹沒在時間長河內。”
“不過那怕如此,他們五人聯手之力都還無法徹底撕破古皇陵的囚籠”當初那古皇陵可是五位絕頂長生臨死前的最後發力,不是一般的可怕,而剩余僥幸存活的那三位反而是幾人中修為較低者,哪怕經過了上億年的時間侵襲,再聯合兩個新晉強者,一樣是無法徹底破解,不過家祖等人也已經能稍微破開一絲縫隙了,否則飛晚當時在古皇陵之外也根本無法和家祖取得聯系。”
“按照家祖所說,只要在外部再有一名長生境強者配合他們發力”就能徹底破解這死局,當然就算外部無人出手,他們只要再等上一千萬年左右一樣可以強行突破枷鎖,但一千萬年卻真的太久了,所以飛晚才想請大人出手相助。”
三名長生,兩大妖帝?!
本還在思索自己實力或許不足的許瑜,直接就被這訊息驚得一陣瞠目”這古宴陵內竟然有這麽多不世強者?
哪怕是一側的董合和裴孤鳴亦是聽的面面相覷,感情之前那陸化明持有化道天書時沒能突破,等進了絕地才突破也並不全是受到了生死危機的壓迫,而是得到了裡面本就存活著的人族長生的指點?
那三個本來被困古皇陵的長生境和妖族大帝,對於不小心陷入古皇陵的陸化明還有其他的仙界強者沒有出手擊殺反而收為弟子,這一點倒是不值得奇怪。
換了是誰也不會想著自己永久被困在一個地方的,而他們想要突破也只是力量不足,突然間有一個仙王巔峰,一個妖王巔峰還有不少仙王、妖王闖進去,只要加以培養就是一批絕頂助力,能讓他們的力量暴增跟著就有了脫困的希望”他們那麽做絕對是常理。
可就算是理解,這整件事裡蘊含的各種巧合和機緣還是讓他們無語的厲害。
先是陸化明考機緣得到化道天書中興陸家,而且中興之前或許就是為了害怕暴漏天書的秘密”陸家都早已不敢在南天域繁衍而走到了遠離南天域的紫澗域,唯恐被別人認出是曾經在神庭主掌化道天書的陸之章之後。
跟著在陸家中興後還是沒能守住秘密,惹得泛仙界為了天書圍攻陸家,再然後當時一眾強者竟是追追殺殺就到了古皇陵之外,或許當時對於陷入絕境的陸化明等人而言,只有古皇陵那樣的絕地才是能威懾他人不敢繼續追殺下去,從而存活的希望的,所以他們才會往那裡跑,但估計誰也沒想到他們一群人竟然真的廝殺了進去,隨後更得到三位早就被困億年左右的神庭古皇,天庭古帝的教導。
哪怕中途還是死的人更多,可最後竟也真的被那極為神庭古皇、天庭古帝培養出了新的長生境和妖族大帝。
但依照五人之力,對於古皇陵這樣的萬世囚籠依舊無法全力破解,只能勉強破開一絲縫隙,向外求援而已。
或許,陸飛晚並不是他們第一個求援對象,而且陸飛晚當時和陸化明想認都未必這麽簡單,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們想要真的靠著自己的力量脫困,必須還要等,等當地的囚籠進一步在時間中衰弱。
至此,陸飛晚的來意以及緣由,許瑜三人才算是徹底一清二楚。
面對陸飛晚再次行禮叩拜以期望許瑜出手相助之事,只是略一思索,掃過裴孤鳴和董合一眼,許瑜就直接點頭,“仙子放心,許瑜定會前去助貴族脫困。”
這件事根本沒有推脫的必要,就算許瑜現在不救,等一千萬年之後,那三位長生和兩大妖帝一樣會自行脫困。
現在他去救或許還能承下五大強者一個人情,但若是不去,等他們自行脫困之後這就不是人情而是仇怨了。
雖然真的到了一千萬年之後,許瑜或許早已不眉太在意這五人,但他終歸是欠著陸飛晚天大的人情,這件事也根本由不得他猶豫。
“多謝許大人大恩,等家祖獲救,飛晚定會讓家祖答謝大人恩德。”聽到許瑜肯定的話語,陸飛晚才瞬間狂喜,再次迎頭就是一拜。
“許瑜,雖然我們可以救人,但這化道天書恐怕真的不好徹底據為己有,這畢竟是他們陸家傳承億年的至寶,現在那裡面被困的更是一個曾經為了保衛天書差點喪命的長生……”在陸飛晚叩拜中,一側的董合卻驀地開口傳音,話語中不免有一絲擔心。
他也知道許瑜是不得不出手,別說是許瑜了,面對陸飛晚的請求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拒絕,畢竟三重島能有今日化道天書出的力太大了,他們可真是欠著陸飛晚一今天大的人情,無法不還。
但還這個人情,也真是有著不小的風險啊,萬一解救出那幾位之後,對方卻翻臉不認人怎麽辦?
而且陸飛晚所說的以天書未酬勞,實在不怎麽靠譜啊,裡面可還有一個她的先祖呢,尤其那位先祖更是差點為了保護天書的傳承就隕落,又怎麽可能隨便讓給他人?
或許對於陸飛晚來說,是她真心實意想用這天書換取祖先的脫困,但他那一位祖先的人品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啊。
“許大人不必擔心,此次飛晚前來之前,已經和化明家族商議過,只要許大人願意出手,化明家族也同意以天書為酬勞答謝大人。”或許是明白董合幾人的憂慮,陸飛晚才再次笑著開口。
他的話卻直接讓三人又一陣苦笑,對於自己的老祖宗,陸飛晚抱著絕對的信任sè彩自然正常,但他們又怎麽會真的徹底相信?這不是他們多疑,而是天書太貴重了,更是對方曾經以xìng命守衛的重寶。
或許那陸化明現在說的輕巧,可一旦真的脫困,說不定就會翻臉不認人。
再次思索一番,許瑜才驀地開口,“其實這天書本就是可供多人參悟,並不一定非要局限於一人之手,如果我真的救出了貴祖,而貴祖又曾經為了捍衛這天書差點丟掉xìng命,若我真的把天書據為己有,絕對不合適,到時候此書還會歸還仙子,只希望日後我等有用的上時,仙子能做主把此書讓我借來等參悟就行。”
不知道那位陸化明的品行,許瑜還是覺得不要魯莽的把天書據為己有的好,這玩意畢竟是可以讓無數人隨便用的,到時候兩家共享也是不錯的選擇。
接下去,還不等陸飛晚回答,許瑜才直接傳音向董合,“他們還需要一個長生境在外部配合,我如今已是仙王初期,完美掌控定天珠,也勉強有了長生初期的實力,應該可以做到, 而且我手中還有半身車,就算他們事後過河拆橋,我也絲毫不怕,不過此時畢竟事關重大,還請董始祖前去請馬道友來此坐鎮。
”
為了還陸飛晚這個人情,就算這件事裡有很大的凶險,他也必須去做。
不過,這些事情裡的凶險雖有,但許瑜也有足夠的底氣去面對,掌有完美的定天珠操控之法後,他已經有了堪比長生境初期的實力,加上本身車,哪怕面對五大長生,他一樣有絕對的自保能力。
再加上他們和馬正道之間的交情,以董合、裴孤鳴現今的武力,就算真的對上兩三個長生境也是絲毫不怕。
既然如此,這個人情更要去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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