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頭把手裡的大槍靠著椅子放好，扭頭問坐在一旁的葉華，“華仔，你身邊這位小哥貴姓呀?”

　　田旭東拿出香煙火機討好道，“免貴姓田。我叫田旭東，見過三位老前輩，老前輩們抽煙。”

　　“你在哪裡高就呢?”任老頭接過一顆煙，田旭東急忙伸手點上。

　　“在九龍殺魚，不值一提。”田旭東客氣笑道。

　　葉華分別給任老頭、花婆婆和譚老頭倒了半杯茶，“老師，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剛才那些裙子多得有他幫忙，很快賣掉了。”

　　“哈哈哈，你那些裙子也能賣得掉，看來你們也是人才。”任老頭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大笑道，從鼻孔射出兩條長長是煙箭。

　　“必須的，酒香不怕巷子深，何況我們拿到這麽繁華的港城裡賣，這裡有大把識貨的人哈。”葉華也接過田旭東遞過來的香煙，點上後吐了一個又一個煙圈，這個技能是平常玩抖音時為了為了耍帥用電子煙學到的，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再嘚瑟一下。

　　“你是說我們不識貨了?”任老頭反問道。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觀念不一樣而已。”葉華繼續吐著煙圈。

　　任老頭也學著葉華的樣子大吸了一口想吐煙圈，沒想到還被煙嗆著了，“咳咳，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家夥越來越不懂了。是不是覺得我倚老賣老，教你那套拳法是騙你的?”

　　“呃，今天我們不說這個，我們先吃混沌面。”這種事看破不說破就行了，你自己懂得就好，葉華不想再說什麽，面館老板已經把五碗混沌牛肉面端上，對面的花婆婆已經默默的吃喝了起來。

　　身體好吃啥嘛嘛香，任老頭巴拉巴拉幾口，沒到三分鍾就把面吃完，把面湯也喝完了，又開始肆無忌憚開著玩笑，“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這套拳法是當年那個老道士騙人的，但是，當我練了三十三年後才發現，他還真的是騙人的，哈哈哈。”

　　“那你還教我?你這不是忽悠人嗎?”葉華也有點生氣了，電視裡不是說，學了神功後身體變強腰不酸腿不疼做啥也很強的嗎?我特麽就耍了兩次他教的那五禽戲，累得要死，腰也酸腿也疼了，還不如做課間操醒醒神呢。

　　“我並沒有忽悠你，但這套功夫雖然不適合我，但你適合你啊，我年輕時性格暴躁，練這套功夫就更暴躁了，一言不合就打人，打得那個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啊啊啊，當我進去蹲了三年後學會了太極拳，才把暴烈的脾氣改了。我發現你一個男人長相妖嬈，面相外和內狠，還騷。所以這套功夫更配你了。”任老頭露出神之迷信。

　　“停停停，回到剛才那個話題，老師你後來呢?請繼續你的故事。”忽悠，接著忽悠，騷沒騷，自己知道，反正葉華就是不想信他了，誰知道他嘴裡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就當聽故事看戲。

　　葉華也幾口把碗裡的面吃完。

　　“後來出獄就結婚生子金盆洗手啦。”任老頭拍了拍葉華的肩膀呵呵笑道。

　　“可惜頭髮早已不見消失在腦海……”這時旁邊一直扶著腰的譚老頭也吃完了，插嘴調戲道。

　　“哈哈......”頓時葉華腦海裡響起劉姐姐那首《後來》“後來，我終於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頭髮已離去，消失在腦海......”

　　“哎呦，老譚，你還笑話我呢，你自己才六十多就一身病了。我人到中年加班熬夜多，想的事情多了就變成禿子啦，呵呵，不是說十個光頭十個富嘛，

等哪天我中了馬就發達啦。”任老頭也不是吃素的，懟了一下譚老頭，敢在小輩們面前損我面子。　　“你這是未富先禿，長得太著急了。”譚老頭咽了一口陳年老痰，哦不，喝了一口濃茶繼續調笑找存在感。

　　“老譚，你是不是找打?”任老頭的優越感突然被譚老頭一句話澆得稀碎稀碎，指著譚老頭站起來作勢要打。

　　繼續喝著茶，譚老頭回憶前塵往事笑眯眯道。“真以為我怕了你啊，還記得當年我把你打得報警的事情嗎?”

　　任老頭在花婆婆前面的牙簽罐拿了根牙簽，坐下笑道，“那是你們偷襲，還四個打一個。”

　　“唉，可惜我們當年五大金剛還剩下兩個老弱病殘了。”譚老頭唉聲歎氣道。

　　“老譚，那是你，別扯上我。”任老頭瞪了一眼譚老頭，剔著牙。

　　“老師，勒個什麽時候把太極拳也教給我?”葉華靠著椅背看他們兩人吵架，無聊得繼續吐煙圈玩著。

　　“看你表現啦。”任老頭蜜汁微笑。

　　“怎麽表現?”葉華追問。

　　“華仔，你怎麽這麽不醒目，當然是多請我們吃飯喝酒啦，要好酒好肉啊。”花婆婆吃完面，終於出頭說話。

　　葉華發現這花婆婆連吃飯時頭上的頭巾也不會放下，這是伊教的?怎麽看就怎麽奇怪別扭，有點不像本港人。

　　“好說好說，老師，你看我剛賺了錢，第一時間就想到請你們吃飯哈。你說我多地道，你能不能再教我點……”話音還沒說完，門外響起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十幾個青年拿著鋼管擠進面館，領頭一個178左右的大背頭中年推門走近任老頭前面，拍了拍身旁那個追打葉華兩人的長發青年，冷冷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山哥和堅哥啊，細狗，我跟你講，二十多年前這兩位可是紅遍港島的五大金剛的之二啊，還不趕緊上前盞茶倒酒。”

　　“阿超啊，今天帶這麽多人過來看望老前輩，有沒有帶禮物啊?”不怕死的譚老頭依然調笑道。

　　“有啊，細狗，上好煙。”大背頭超哥拿出一盒香煙交給身旁的長發青年沉聲道。

　　“你這是給我們兩個老家夥提前上香嗎?阿超，看來現在的年輕人早把我們忘記了。”拒絕長發青年遞過來的香煙，任老頭瞪了一眼大背頭超哥，誰知道這家夥在裡面加了什麽料。

　　“沒有的事，我們只是太敬仰老前輩了，情不自禁過來親近親近，煙癮上來了，一時隱不住。”大背頭超哥自己拿了一顆香煙吞雲吐霧起來。

　　“你帶這麽多人過來不是就想給我們兩個人發煙這麽簡單吧，有事說事，說完快滾！”任老頭暴躁道。

　　大背頭一手夾著香煙，一邊捋著大背頭笑眯眯道，“兩位老前輩能百忙中抽時間過來指導我們的工作，我們實在太感動了，真的很感動，但是，我想告訴兩位老人家，現在時代不同了。”

　　“所以你想在這裡乾掉我們兩個?”譚老頭淡定喝了一口濃茶淡定笑道。

　　“別緊張，我都是跟你們學的，按規矩辦事！今天這兩個小子在我們這邊混，就得按規矩把紅包錢給了，每個月一百塊，給你們兩個老前輩面子，這個月就免了，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一號記得發紅包。”大背頭超哥開始立拉仇恨，笑眯眯道。

　　“老師，別生氣，和氣生財，我給我給，不就是每個月一百塊嘛，以後就麻煩超哥你關照了。”看到身旁的任老頭伸手去把大槍拿在手裡緊緊握著，葉華急忙阻止。

　　葉華暗暗估量著對方選手的戰鬥力，自己這邊除了戰鬥機任老頭，其他的都是戰五的渣渣，到時連跑的機會都沒有。這次遇到個狠人，連老前輩也不尊重，可能任老頭他們兩個太老了，江湖中早已沒有他們的傳說。既然他們兩個早就金盆洗手，也不能拉他們再下水，更何況自己不想和這些小流氓沾上一點點關系。

　　“醒目，小子，我不管你背後站著是誰，都要記得按規矩每月發紅包。”大背頭超哥在花婆婆身邊敲敲桌子笑道。

　　“曉得，超哥慢走！”葉華和田旭東恭敬對大背頭超哥揮手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