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此時的心情，忐忑中帶有一絲興奮。

　　古歌說對了，藍巾教的人果然沒有往模棱禁地靠，他們直到與禁地不過咫尺之遙，都非常安全。

　　“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就是模棱禁地。”楊霖停下腳步道。

　　前方仍是樹林，但和他們所處的不同，前方的樹林，張牙舞爪，有往左長，有往右靠，有拱成一座橋往地下鑽，好像完全喪失了方向感。

　　這是模棱禁地最為顯著的特征之一，不僅植物，就連動物，都普遍長得怪模怪樣，和外界物種大不相同。

　　“就在這裡暫時休息吧，藍巾教的人應該不會太快追上來――模棱禁地，外界可以攻擊內部嗎?”古歌問道。

　　“可以，但如果使用操控式術法，術法在進入禁地的一瞬，施法者就會無法辨析方向。”楊霖答道。

　　“也就是說，如果射一支箭，可以殺人。”古歌低語，瀏覽列表。

　　兌換次數每日刷新，已刷新次數也會在次日重置，這很好，但現在的問題是，時間距離第二天還遙遙無期。

　　“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換成左輪手槍，頂多殺六個人，在那之後，我就毫無反抗之力。

　　我現在能永久購買最落後的火繩槍，威力不算大的左輪HT-4則隻能租借。更高級的槍械，甚至連租借的資格都沒有。”

　　他心中自語，確認目前僅憑硬性殺傷的熱兵器，無法帶來安全後，目光瞄向軟性殺傷的道具。

　　這類道具無法瞬間殺人，它們發揮作用，需消耗許多時間。

　　但好處是，隻要使用得當，完全可以殺敵人於無形之中。

　　“天花病毒原液，一瓶10毫升，只需要1000靈氣值……”

　　這種曾經統治了整個時代，治療起來也頗為簡單，只需接種牛痘，即可終生痊愈。

　　古歌看向楊霖:“你們修仙者，會感染瘟疫嗎?”

　　楊霖答道:“越是強大的修仙者，肉體越強大，對各類毒物的抗性也越高，一般不會感染。”

　　“通府神境呢?”

　　“有一定抵抗力，如果被感染，能比普通人多堅持幾倍時間。”

　　楊霖說完，猶豫再三，追加說道:“如果你想用瘟疫消滅藍巾教，我建議不要這麽做。”

　　“為什麽?”

　　“修仙者有靈氣。”楊霖說道，“靈氣是一種非常高級，且近乎萬能的能量，有靈氣護身，除非是專門針對靈氣的汙染，否則很難對修仙者造成實際傷害。”

　　“這樣嗎。”古歌暫時放下購買天花病原體的想法。

　　他看著列表，一時猶豫。

　　僅有的一次機會，兌換熱武器必定可殺敵，但殺敵次數有限;兌換病毒，很可能無法對藍巾修士造成實際傷害;而兌換冷兵器……

　　古歌想起藍巾修士的各式法器。

　　即使「單兵武庫」的冷兵器猶如神兵，他也還沒砍中敵人，就被對方用難以想象且十分強大的攻擊方式，遠距離擊殺。

　　他猶豫不定著，忽然聽到O@聲響，立刻警覺，右手下意識作握槍狀，方便兌換左輪手槍後，以最快速度扣動扳機。

　　一隻通體花白，唯有頭頂有一點金色的老鼠竄出來，見到二人後停下，互相對視。

　　楊霖臉色大變:“金頂鼠！”

　　她立刻斬出一劍，將金頂鼠劈成兩半，疾聲說道:“我們快走，藍巾教發現我們了！”

　　“什麽是金頂鼠?”古歌問。

　　他話音未落，

不遠處響起雄渾的回應:　　“金頂鼠是一種對金屬嗅覺十分靈敏的鼠類，以金鐵為食，成年後頭頂會有一點金色，金色越濃鬱，說明品質越好。”

　　一個方臉大漢緩緩走出，手握長劍，面色沉靜。

　　“它還有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經過訓練後，能分辨人血中特有的金行含量，追蹤敵人。”

　　“你怎麽在這！”楊霖大驚失色，她和古歌明明特意檢查過，方臉壯漢一直站在懸崖邊緣，防止他們飛行逃離！

　　古歌面色難看:“假人?”

　　方臉壯漢頷首:“假我。”

　　他身後，十幾個藍巾修士陸續走出，將古歌二人包圍。

　　不過沒有完全包圍，他們沒人敢踏入模棱禁地半步。

　　“我早該想到的。”古歌歎一口氣，他把方臉壯漢想得太滿腦子都是筋肉了。

　　怎麽說也站在邪教教主的位置上，哪能真沒點智商?

　　“當時我本可以射你們第四箭，你們必死無疑。”方臉壯漢緩緩道，“但那樣一來，我也活不下去。”

　　半圈藍巾修士聞言，都面露惴惴不安之色。

　　古歌將他們的神情變化盡數收入眼底，徹底懂了。

　　“這樣的教派，有什麽意思?”他問道。

　　“沒什麽意思。”方臉壯漢道，“為了變強而已。”

　　他一揮手，淡淡說道:“上。”

　　半圈藍巾修士卻稍有遲疑，顧忌古歌神秘而威力巨大的攻擊，不願第一時間出擊。

　　群毆這種有致命威脅的敵人時，拖在後面渾水摸魚就好。

　　送死的事交給前排衝鋒的傻子去做，他們想要的，永遠隻有活下去，然後收獲戰利品，越變越強。

　　“還不上?”方臉壯漢語氣稍沉。

　　“先上先死。”古歌道，始終直視方臉壯漢。

　　這位藍巾教主選擇驅使教徒圍攻自己二人，不是因為這樣做很酷，隻是因為……他也不想承擔風險。

　　一藏強者可以躲避子彈，但不能無視子彈造成的傷害。

　　方臉壯漢不想以身犯險，而選擇讓他人堆死古歌，自己坐享其成。

　　他和藍巾教徒，不過一丘之貉。

　　在方臉壯漢的威脅語氣下，眾藍巾修士對視一眼，盡管害怕被古歌一槍斃命，仍然不情不願地，集體上前一步。

　　圍剿古歌，他們還可能有人存活。但忤逆身為破藏強者的方臉教主，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楊霖被他們逼近，不由一步步朝模棱禁地後退，一臉絕望:“我們死定了。”

　　藍巾修士聽到，神色微動，什麽意思，難道古歌無法再釋放那種神秘而強大的攻擊了?

　　他們頓時蠢蠢欲動，同時又充滿克制，等待一個吃螃蟹的人，第一個上去試探古歌。

　　古歌對此毫不在意，緩緩說道:“那可未必。”

　　他緩緩從身後抬出右手，同一時間，方臉壯漢大喝道:“殺了他！”

　　眾藍巾修士卻遲疑，沒有第一時間動作。

　　古歌前一秒緩慢的動作，下一秒無比迅捷，他將一個煙霧彈往地上一砸，大喝道:“同歸於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