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催促，古歌不為所動。

　　“楊霖，你怎麽看?”

　　“我?”楊霖一愣，思忖再三，緩緩說道，“我覺得，試一試可以。”

　　她聲音稍低，不太自信。

　　“什麽叫可以試一試，那是必須上呀！”小金蛇叫道，搖頭晃腦，觸手瘋狂亂甩，“清貧果！隻要吃了它，就相當於吃了兩顆下品靈石，還同時淨化了六腑，提高整體靈氣吸收效率！機不可失啊！”

　　“但我們很難信任你。”古歌道，“我也不相信你會信任我們。”

　　楊霖亂晃頭，表達點頭。

　　小金蛇急眼了:“合著你們擔心這個?這有什麽好擔心的?了不起咱們對天道立誓，如果我對你出手，我就在同一天被別人殺死！如果你對我出手，你就在同一天被別人殺死！”

　　“這麽做可以。”楊霖道。

　　對天道立誓，和立心魔大誓，是兩種非常著名的立誓方法。

　　違背前者，現實就會按誓言中的違背後果發生;

　　違背後者，就會誕生心魔，此生別說修為再有長進，就是意念清明，都難以再維持。

　　古歌頷首:“可以，但內容需要追加。”

　　他沉吟片刻，說出大片話語，將整個誓言說得無比周密，根本找不到空子可鑽。

　　別說小金蛇，就連楊霖都呆住了:

　　這麽邏輯縝密的立誓，他們都還是第一次見。

　　“你不立誓?”古歌問小金蛇。

　　小金蛇呐呐道:“太長了，沒記住。”

　　“我說，你跟我念。”古歌道，重述誓言，小金蛇一句一句跟著念。

　　等到念完，一股縹緲難尋的氣息，仿佛不經意間掀起冰山一角，讓一人一蛇，窺見它的存在。

　　“這是天道?”

　　古歌心頭微驚，那磅礴好似無邊浩瀚的虛幻氣息，他根本無法捉摸。

　　“勉強可以把它當做天道吧，其實隻是天道的一丟丟力量。”小金蛇說道，用兩隻細長觸手，比劃出人類兩根指頭摩擦的模樣。

　　“需要立誓嗎我?”楊霖問。

　　小金蛇掃她一眼:“如果不是因為你是這位強者的坐騎，我早就把你溶解成粘液吸幹了。”

　　這話說得楊霖呼吸一滯，羞憤叫道:“我不是他坐騎！”

　　“她是同伴。”古歌道，“我腿受傷了，她背我前行。”

　　“腿受傷了?我看看，之前竟然沒注意到。”小金蛇跟古歌立好誓言後，不再害怕被古歌一槍蹦得腦袋開花，遊走到腿側，伸出觸手，“讓我碰碰，我檢查一下。”

　　它可不能讓古歌帶傷出戰，等會兒會是一場好幾百妖獸和野獸的大型廝殺互動，萬一古歌中途舊傷發作，出了問題，它的計劃就泡湯了。

　　“你不是有眼睛嗎?”古歌問，後退一步，沒讓小金蛇用觸手碰他。

　　“眼睛?那玩意不是裝飾用的嗎?”小金蛇問道。

　　“這破禁地誰還靠眼睛啊――好吧確實有，但我不是，我靠我引以為豪的觸手，它能幫我感知溫度、濕度、物品狀態，基本就相當於你們人類的感官集合。”

　　它說著，終於舔上古歌的傷口。

　　“別亂動，讓我試探清楚――放心，我不會釋放毒液，溶解你的，我還等著你帶我搶清貧果呢。”

　　一根根觸手不斷伸長，從繃帶的縫隙刺入，探進傷口內部。

　　小金蛇一邊感應著，一邊嘖嘖稱奇:“肌肉嚴重撕裂，盆骨都碎了，這要換做一般人類，

早就休克了吧，你是怎麽忍到現在的?嗯?等等，有止血和止痛的成分，你用了藥?”　　“你話真多。”古歌面部肌肉抽搐，這條蛇像是故意刺激他傷口似的，一整圈碰了個遍。

　　“沒辦法啊，你是第一個肯跟我交流的生物，禁地的其他生物都懶得理我，還說我是什麽禁地之恥，羞與我為伍――我哪裡恥辱了，不就是沒事喜歡偷偷它們的家嗎，一群野獸……”

　　小金蛇滔滔不絕著，終於趕在古歌砍斷它觸手之前，探完傷口詳情。

　　它縮回十幾根觸手，互相搓一搓，做出人類攤手的動作，說道:“沒轍。”

　　古歌忍住把這條蛇燉了吃蛇羹的衝動:“那你還碰的那麽起勁?”

　　他都快痛死了！隻能靠在內心瘋狂罵髒話來緩解疼痛！

　　(研究表明，罵髒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疼痛。)

　　“哎呀，總得對你的具體情況有足夠深的了解嘛，不然到時候怎麽配合，你說是不是?”小金蛇道，看向模棱禁地內部，“到時候，萬一你掉了鏈子，我會很絕望的。”

　　古歌正要說話，模棱禁地內部突然爆發數聲嘶吼。

　　“他們打起來了！”小金蛇道， “我們快過去，清貧果還有小半柱香就徹底成熟，一定要搶在那幾隻一藏頂峰的妖獸吞食、晉級之前，把它們殺死，不然它們突破二藏，同時擁有兩大髒器的偉力，一隻就能屠殺我們全部！”

　　它一蛇當先，竄出十幾米，回頭卻發現古歌二人沒跟上。

　　“你們還愣著幹啥，快跟我去啊！”

　　古歌看向楊霖:“你能行嗎?”

　　楊霖咬牙:“不能行也得行！”

　　這可是清貧果，能夠淨化六腑，提升靈氣吸收效率，同時還一顆頂兩塊下品靈石的仙果！

　　在這個靈氣極度匱乏，正常修煉一年，也不一定比得上吸收一塊下品靈石的時代，36顆清貧果，這足以叫所有通府、破藏修士都為之瘋狂！

　　她閉上眼睛，不斷催眠自己，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聽到的東西大半也是假的，隻有背上古歌的指示是真，大步向前跑去。

　　小金蛇見狀，立刻帶路，二人一蛇，向清貧果快速行去。

　　……

　　當古歌到達現場，看到清貧果究竟是何物，旁邊早已一片屍山血海。

　　一隻巨虎和一隻巨熊，各戰一方，其他妖獸聯合作戰，都沒能取得太大的戰果。

　　“這隻大老虎和這頭大熊都是一藏巔峰的強者，如果我能捆住它們零點五秒，你能把握住機會，殺掉它們嗎?”小金蛇悄悄遊走到古歌身旁，小聲問道。

　　古歌默不作聲，觀看戰局，只見這兩尊巨獸怒吼震天，所向披靡，殺得其他妖獸慘叫連連。

　　他搖頭道:“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