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卻猛地抬頭,說道,“奶奶,我怎麽就不知羞恥了?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想做人上人,難道又有錯?”
說的又不自覺的瞥著元媛。
陳老太哼道,“攀龍附鳳是好,可也要看往哪去,一個不受寵王爺侍妾算什麽,不還是個小老婆。家裡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上趕的給人家做小老婆,你還有臉了。”
春柳被陳老太左一句小老婆,右一句小老婆的,勾起了前世的傷心事。
一張小臉煞白,前世自己就是五少爺的通房,連正經小老婆還算不上呢!
誰不想做正室大房,可也要有那個命啊!
“靜王殿下,雖然心中有我,可他的正妃,側妃都是陛下賜封的,他又能如何呢!”
陳老太哼了一聲,“這我可管不了,只不過我們陳家家風清白,是絕對不允許有閨女,上趕子給人家做小妾的!我告訴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老三!你給我聽好了,打今天起,春柳這個死丫頭就不許出大門一步!老老實實關在後院,要是再敢跑出去,你就直接把她的腿給我打斷!”
“奶奶,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我嫁到靜王府,對咱家也有好處啊!”
春柳白著一張臉。
“好處!”
陳老太哼道,“我可不稀罕那好處,我們元姑是堂堂正正的永平郡王妃,你那靜王不過是不寵愛的皇子,他能給什麽好處!”
春柳握緊拳頭,眼中冒火,一副絕不退讓的架勢。
“話可不能這樣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靜王再如如何落魄,也是皇帝的親兒子,說不準將來他就會翻身。等到那時候,你們想巴結也巴結不上了。”
陳老太呵呵冷笑,“你這丫頭想的怪長遠,他如何翻身,難道還能當皇帝不成?”
春柳在心裡冷哼,前世的確是靜王當了皇帝,否則她也不會想盡辦法巴上去。
自己身份限制,暫時進王府做個侍妾,可只要拉攏住靜王的心,將來他登基了,自己再次也能弄個貴妃當當,豈不是比陳元姑強多了!
到時候再讓死老太婆看看,究竟是沾我的光多,還是沾她的光多。
元媛注意到春柳眼神中的得瑟,心中一凝,看來春柳那一世,最後的勝利者是靜王了。
陳老太又說道:“陛下如今正當年,又定下了太子,太孫,怎麽著也輪不到靜王出頭,你這死丫頭還是少做白日夢了。”
春柳暗暗握緊拳頭,憑什麽說我是做白日夢!
元媛卻突然笑道,“我好像隱約聽到一些事情,春柳!你給我解惑好嗎?”
春柳猛抬頭,看著笑語盈盈的元媛,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姑姑,你有話就說。”
元媛笑道:“我前兩天去後院散步,無意間,聽到你和一個男人在說話呢。”
春柳突然臉色慘白,瞪著她,不可能,當時四周根本沒有人,她一定是在胡說!
陳老太已經拉長臉兒,罵道:“死丫頭!趕緊給我交代,你和誰說話?”
春柳定定神,矢口否認,“沒有!姑姑聽錯了!”
元媛笑眯眯的,“隔著一堵牆,雖然沒有親眼看見,我還是聽的很清楚,春柳稱呼那位五少爺呢!”
“什麽五少爺?”
陳老太臉色陰沉,罵道:“死丫頭,你到底在外面招惹了多少男人?”
春柳臉色一白,居然真的被陳元姑聽到了!
下意識的又後退了一步,卻被他爹一抓住胳膊。
“春柳!你告訴我,那人是不是李丁李五爺?”
春柳眼神飄忽,“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還不承認!”
陳有禮臉黑的如同鍋底,“我早就看出你和那李五爺有些不對勁,想不到你居然敢把人招到家裡來,你這死丫頭,你是要造反啊!”
陳老漢也冷下臉,“難怪元姑那天問,咱家後院守門的有幾個人,莫非是那個姓李的收買了後院看門小廝,偷偷跑到家裡來了!”
春柳連連搖頭,“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
陳老太拍著桌子喝道,“元姑都親耳聽到了,難道還會有假?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在老娘眼皮子下,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
“老三!你給我好好管教你這閨女!”
陳老太摸到雞毛撣子摔過去。
元媛笑道:“娘!多大的事,何必動怒呢?其實那天我也聽到他們的對話了,說起來,那位五少爺對我們春柳是一往情深呢。”
“既然三哥也知道這位少爺,不如去打聽一下,看看他家如何?有沒有娶妻?若是門當戶對,不如把春柳許配過去,明媒正娶的總比到靜王府,做個沒名沒姓的侍妾強多了。”
春柳猛的抬頭,雙眼滿是怒火的瞪著元媛,元媛毫不客氣地瞪回去,對她咧嘴一笑。
既然前世春柳就是和五少爺糾纏在一起,不如讓他們兩個再續前緣好了。
前世她運氣不好,做了人家的妾被欺負,那這世就讓她做正房,若是他們兩個相親相愛,也是一件好事!
至於靜王,他前世有命做皇帝,這一世卻不一定了!
陳老太哼道,“那不是便宜這死丫頭了。”
“這男婚女嫁原本是正常的,春柳也不小了,少女懷春也可以理解,既然她已經和李少爺有了牽扯,何不如她的願,要不然,鬧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咱家後頭還有未嫁的姑娘,帶壞了她們的名聲豈不是不好!”
陳老太聞言暗暗點點頭,陳老漢卻有些擔心,“靜王那邊該如何?”
元媛笑道,“入靜王府做侍妾,都是春柳自己說的,咱們一家子又沒有人認識靜王府的人,誰知道是真是假!”
老兩口連連點頭,陳有禮則瞪了春柳一眼,這死丫頭,一定是胡說八道!
春柳氣急敗壞,“我說的都是真的!”
元媛笑道:“若是真的,靜王府早就該派人來上門說親,可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我們家還不能給女孩找婆家了?”
陳老太點點頭,“元姑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陳有禮也點頭,“元姑這話太對了,我看都是春柳這丫頭魔障了!”
“爹!我沒有胡說,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元媛不理會春柳的大喊大叫,“三哥,既然你知道李五爺,不如給我們說說他家是個什麽情況?”
陳有禮呵斥春柳,“你給我消停些!”
才又說道:“說起來,那位李五爺也是新荷鎮的。”
陳老太點頭,“莫非你之前做生意就已經認識他家了。”
“不錯!”
陳有禮突然臉色有些古怪,“娘!您可記得那一回,大嫂提過李府要買丫頭的事?”
陳老太哪記得這事,“怎麽提起這個了?”
“李五爺就是那家的!和李將軍府是遠房親戚,只是他家都是行商坐生意的。那位五爺,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並沒有娶妻!家裡也頗為富貴,說起來和咱家也算門當戶對!”
陳老漢點頭又搖頭,“我看這人品行差點!跑到別人後院和人家閨女私會,這種人不行!”
“我和那位五爺打過交道,看品性也算端正。”陳有禮仔細思量,覺得找個這樣的女婿也行!
陳老太撇嘴,“真有你說的那麽好,就不會跑來和這死丫頭私會了!哼,老娘還沒告他私闖民宅呢!”
陳有禮歎道:“其實那位五爺跟我暗示過,看上春柳了,只是我看著孩子年紀太小。就暫時沒有答應。”
陳老太越發不滿了,“這姓李的做事也不穩重,他一個小夥子怎麽能直接跑過來,和你談什麽婚事,他家裡父母呢,怎麽不替他出頭?”
陳有禮搖頭道:“聽說那位五爺是二房姨太太生的。”
“原來是小老婆的生的,難怪行事這麽不著調!既然這樣,我看這婚事也不必談了,春柳這死丫頭,年紀又不大,在家關幾年收收她的野性子,到時候再尋個合適的婆家。”
“奶奶。”
陳老太一個冷眼,把春柳的話給噎回去,“給我閉嘴!你娘被你害得早產,你弟弟因為這個沒有長全,都是你的錯,你還有臉在這裡說!”
“老三,現在就把她關後頭柴房去,三天隻給喝水, 不許吃飯,不罰她,一個個還以為老娘是好性子!”
提到有缺陷的兒子,陳有禮成對春柳也沒了憐憫,扯著她的胳膊就拽出去了。
人走了,陳老太才回頭,“元姑!聽你的意思,你是讚成春柳那死丫頭嫁給了姓李的。”
元媛笑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她的婚事自有三哥三嫂做主,娘何必操那份閑心?只要春柳不上杆子,自甘墮落給人做妾,咱們不用管那麽多事!”
陳老漢聞言點點頭,“元姑這話說的是。咱們家祖輩清清白白,不能有女孩給別人家做妾,太丟分了。”
“春柳這孩子心思太重,是該好好教導,等她消停了,再給尋婆家也不遲。”
正說著話,突然聽到外頭一陣喧嘩。
陳老太皺著眉頭問道,“春分!去瞧瞧外面出了什麽事,誰在大呼小叫的?”元媛的古代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