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張家的鬧劇,陳家眾人身心俱疲的回到家,當然張大華與張杏姐實在是害怕家裡的二叔,又死皮賴臉的跟了回來。
王氏見家人灰頭土臉的回來,也不敢多問,連忙打水,盛飯,一家人匆匆吃飯,洗漱一番,各自去睡了。
春柳暗樂,她大姑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巴結著陳老太和刁蠻小姑,沒少為難她們三房,見他們去張家給人撐腰又無功而返,少不了冷嘲熱諷,張杏姐氣急卻又拿她沒有辦法,一張臉兒一時青一時白。
“小姨,三舅家的床太小了,昨夜多了一個我,害的玉荷姐妹也沒有睡好,你看我要不還是和你一起睡?”杏姐趁著元姑倒水的工夫,蹭了過來,當著陳老太的面,還是一副與三房姐妹親熱的樣子,“其實,玉荷她們很好相處,若不是怕夜裡睡不好,耽誤白日做活,我還是很樂意陪她們說話的!”
元媛冷笑,早就看出春柳和張杏姐不對付,不過這張杏姐估計也是炮灰女配的角色,還是留給重生女吧,“那就讓玉荷跟我睡吧!”
被點到名字的玉荷,小臉一下子漲紅了,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姑姑,你讓我陪你睡?”
元媛笑眯眯的拉著小姑娘的手,“怎麽,你不願意嗎?”
玉荷眼睛張的老大,連連搖頭,“願意,我願意,姑姑,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被子,等明天也一定早早起床給你端洗臉水!”
只要閨女高興,陳老太是無所謂的,張杏姐卻急了,連忙說道,“小姨,玉荷年紀太小了,夜裡會踢人,說不定她換了地方還會尿床呢,您可不能讓她睡您那兒!”
玉荷氣憤的拚命搖頭,“表姐胡說,我才不會踢人,更不會尿床的!”又轉頭期盼的看著元媛,“姑姑,你要相信我,我睡覺很老實的!姐姐可以給我作證!”
家裡改善了夥食,玉荷能吃飽肚子,枯黃的小臉長肉了,因為激動紅撲撲的臉上雙眼靈動,元媛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不禁想起自己的洋娃娃,摸摸她的臉蛋,直接拉走了。
杏姐急道,“小姨,你再考慮一下!”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呦!這是沒巴結上啊!”
一轉身,神色莫測的春柳看看上房關上的屋門,陰陽怪氣的歎道:“你小姨現在更喜歡我妹妹玉荷,已經看不上你了!”
杏姐怒憤交加,想想陳元姑這兩次對自己的態度,一口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春柳又冷哼一聲,“不喜歡睡我的床,我還不搭理呢,有本事就在這院子裡站一夜!”
見她扭身回屋,杏姐狠狠的跺跺腳,急忙跟上。洗漱上床,熄滅油燈,躺在黑漆漆的屋裡,長時間的沉默後,突然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歎息。
聞聽對方的動靜,杏姐很不自在,可想到自家的煩心事,又腹誹春柳裝模作樣的歎氣做什麽,終於她悶聲悶氣的開口了,“三丫,我家裡一堆煩心事,歎氣也就罷了,怎麽你也歎氣?”
等了許久,那頭的春柳毫無動靜,就在她以為剛才的歎息只是自己的錯覺時,終於聽到聲音了,“我現在有名字了,記得叫我春柳!”
黑暗中,杏姐撇撇嘴,“知道了!”
那頭,春柳無聲的微笑起來,“表姐,你想不想早點解決了家裡的事情?”
杏姐聞言冷笑道,“還用你說,只是我二叔那人是個混不吝,誰能勸動他啊!”
黑暗中春柳的眼睛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我看他對陳元姑就很是和顏悅色呢!”
杏姐也不去細究春柳居然直呼小姨的名字,歎道,“那又如何,今天小姨也跟去了,可我二叔不是照舊摔盤子,踢桌子的,最後連我奶奶都給氣昏過去了。”
“你二叔不就是想要個媳婦嗎,你們給他找個滿意的,保準他老老實實的。”春柳一想到張鐵柱對元姑的態度,一顆心兒就興奮不已,想想張鐵柱那鐵塔般的身軀,強壯的胳膊,他分明是對陳元姑有了想法,只要他敢想,陳老太再舍不得,也拗不過人家的鐵拳。
落到張鐵柱那個兵痞子手裡,陳元姑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到哪裡去找讓他滿意的媳婦啊!”杏姐壓根就沒有敢往小姨身上想,歎道,“二叔年紀那麽大,且是破了相的,誰家舍得把姑娘嫁過來!”
春柳無聲的冷笑道,“怕什麽,你二叔那麽厲害,他若是看上了哪個姑娘,誰家敢說個不字,直接過去一通老拳,保準能娶到滿意的媳婦!”
杏姐聞言心中一跳,想想家裡一團糟,也覺得春柳的話有些道理,至於,那不幸被二叔看的姑娘,她可管不了,先解決自家的麻煩再說。
“這個主意倒也行,只是不知道二叔想要個什麽樣的媳婦?”
春柳眼睛更亮,在黑漆漆的屋裡閃爍著惡狼般的凶光,“你難道沒有長眼睛?今天,你二叔對陳元姑可是十分的滿意呢!”
“陳元姑?什麽?小姨?”杏姐倒吸了一口涼氣,蹭的坐了起來,黑暗的直愣愣的瞪著床那一頭的春柳,可惜屋裡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她提起小姨是真心還是無意的。
“我看你是睡昏頭了吧?居然敢提小姨?”
她姥姥對小姨陳元姑那寶貝態度,誰人不知?想不到三房的丫頭居然敢打起小姨的主意,就自己二叔的情況,一般人家都舍不得姑娘,更何況是寵女如命的陳老太?
黑暗中,杏姐的眼珠轉動著,很快她無聲的笑笑,又躺了回去。
那頭春柳還在忽悠呢,“怎麽不行,姑姑和你二叔輩分相當,若是真的嫁去你們家,小姨變二嬸那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啊!再說,奶奶那麽心疼姑姑,嫁給你家她一定會放心的,上面的大嫂是自己親姐姐,難不成你娘還會給自己親妹妹氣受?親姐妹做妯娌就是你爺爺奶奶也不會難為姑姑的!”
杏姐不吭聲,只是不停的冷笑。
春柳再接再厲,“咱們說這些都是沒用的,最重要是你二叔看上了姑姑,我看他凶巴巴的,對姑姑卻很是溫和,日後成親了,只會更心疼媳婦的。且姑姑做了你二嬸,她也會偏向你們大房,有她在,你二叔不會讓你們再吃虧的!”
前世的春柳死時已經二十多歲了,暗想自己這番話一定能夠打動杏姐,卻不知道杏姐也不傻,耳朵裡聽著她的花言巧語,心裡自有小算盤呢。
“我說這些都是想幫你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了好久,也不見杏姐回應,春柳不死心的又說了一句,“你哥哥的親事拖著難成,自有你爹娘操心,可表姐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你就甘心被你二叔給耽誤了?”
杏姐目光微凝,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多謝表妹關心,我會好好想想的!”
此時夜已深,二人安靜下來,慢慢睡去。
第二天早晨,春柳神清氣爽的起身,卻發現那一頭的杏姐早沒有了蹤跡,出去問了王氏,才知道杏姐擔心家裡,一大早連飯都沒有吃,就拉著張大華,兄妹倆趕回家了。
“唉!大姐家遇到這樣難纏的二叔真是倒霉啊!”王氏感慨一句,轉身去了廚房。
春柳卻莫名的暗喜,張杏姐居然跑回家了,看來自己的一番話說動她了,現在就等著張家人的態度,最重要的是那個兵痞子張鐵柱的動作了。
皺起眉頭,仔細回想著,前世我怎麽沒有聽過張鐵柱的事情?不知道他後來娶了什麽人,不過看張鐵柱的蠻橫,估計大姑一家子過的也不會如意吧!
一家子吃了早飯,各自忙碌去了,陳老太坐在坑頭,教元媛繡花,冷不丁的歎道, “唉!也不知道秀姑家裡怎麽樣了?”
昨天一通鬧騰,以張家老太昏倒結束,由此可見,張鐵柱和這個時代大部分愚孝的人不同,估計最後,大姐家一定會退讓的,誰讓自己打不過人家呢!
轉念想想,那張鐵柱仿佛也不算不講理的,誰家姑娘嫁了,只要籠絡住張鐵柱就不會吃虧,做媳婦的至少不會被婆婆苛責,笑道,“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姐已經是張家人了,您就少操心吧!”
邊說邊伸手去摸陳老太額頭的褶子,惹的陳老太笑罵著,“哎呀!當心我的小祖宗,你手上還拿著針呢?”
元媛見老太太不再長籲短歎,這才笑嘻嘻的坐好,“娘,您看看我這手藝如何?想不到我還有這樣的天賦,看這花朵繡的還真漂亮呢!”
自賣自誇的樣子更是讓陳老太心喜,拿過繡花繃,眯著眼遠看著,是越看越滿意,“是好!我家元姑就是心靈手巧,花樣新奇,繡的更精細,娘看就是錦繡坊的繡娘也沒有你的手藝!”
被老太太誇讚,元媛笑顏如花,厚著臉皮點頭,“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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