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可是人精,如何看不出來老三情緒低落,底氣也不足了,爆喝一聲:“好你個老三,想不到你才是那個最奸猾的,平時裝出一副老實模樣,背地裡比老大還精明,說,你究竟藏了多少私房錢,都給我交出來!”
陳有禮是欲哭無淚,他真的一文錢的私房都沒有啊!可誰敢保證春柳沒有藏私?
“娘!兒子沒有騙您啊!”他心裡憋屈的從懷裡掏出荷包,遞給陳老太,“娘,這是這個月鋪子裡賺的錢,比上個月又多了些,您老看看!”
陳老太一把奪過荷包,打開一看,是比之前多了不少,狐疑道:“突然就多了,還說你沒有藏私,若不是老娘問,我看你一定舍不得多交吧!”
“娘,不是這樣的,兒子怎麽敢啊!這是王氏她們又研究了新點心,生意才好了幾分,所以銀子也多了,並沒有藏私啊!”陳有禮本質上還是那個老實人,急的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真的沒有?”陳老太一雙三角眼掃視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五髒六腑,“那為什麽你買的鋪子比老二買的貴?”
陳有禮哪裡知道,哭喪著臉,說道:“可能兒子被人騙了吧,您也知道我那個時候才開始做生意,不懂行啊!”
“沒有的東西,你還有臉說!”陳老太想想老三之前的表現,勉強算是相信了他,不過老太太又提了新的要求,“既然你死活不承認,我就暫時相信你,不過,往後你每個月往家裡交的銀子要再加一成!”
看見老三要開口,陳老太大手一揮,“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什麽理由我都不聽,總之,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每個月交的銀子必須夠數,否則,那鎮上你也不用去了,不就是開個點心鋪子嗎,咱們家這麽多人,我還不信沒人會做了!”
聽到老娘直接要把自己擼下來,陳有禮徹底歇菜了,怏怏不快的點頭,算是承認了不平等條約,思量著回去一定要春柳想更多的方子出來,要不然還真的拿不出這麽多銀子回來交差啊!
看老三徹底老實了,陳老太才放過他,小心地把銀票收好,衝著幾個兒子揮揮手,“行了,事情也辦妥了,還杵這幹什麽,都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眾人各自回房,元媛眼冒金光的看著陳老太,崇拜的說道:“娘,您真是太厲害了!”
陳老太得意的笑道:“老三那點小心思也想和我鬥,他還嫩了點!”
陳老漢不讚同的搖頭道:“老三是個老實孩子,我說老婆子你也不要逼的太狠了!”
“什麽叫我逼他!”陳老太不樂意了,“還說什麽老實,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家裡就沒有老實人,當然除了我們元姑又聽話又乖巧,其他的都是白眼狼!”
老太太摸摸小閨女的頭髮順便誇誇她。
“老婆子,你這話若是被孩子們聽見了,不是寒了他們的心嘛!”陳老漢咳嗽一聲。
“我怎麽寒他們心了,你讓他們自己拍拍胸脯說說,究竟有沒有背著我們藏私!”陳老太可不怕,嗓門也大了,“還說老實沒有藏私,那我剛才就隨便提了要老三多交銀子,他怎麽就敢答應,還不是手裡留了銀子,才讓他多交一成可能還要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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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還來勁了,元媛想到三哥剛才那張憋屈的臉,有些同情。
“娘!三哥也挺為難的啊!”
陳老太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為難什麽?都搬到鎮上住了,不在我們眼皮底下,誰知道三房背著我們做了什麽!”
陳老漢說道:“三房都是老實人,應該不至於吧!”
“不至於,我剛才也是詐他一下,老三立刻就蔫了,就算他心裡沒有鬼,春柳那個死丫頭也不是清白的!”陳老太說的斬釘截鐵,陳老漢似信非信。
元媛是完全相信陳老太的猜測,所以她剛才也沒有幫助陳有禮說話,有個會掙錢的重生女,三房手裡一定有閑錢,反正也沒有分家,掙錢再多也應該交公!
不要說元媛自私,其實若不是幾次接收重生的春柳忿恨的目光,她也許不會這麽刻薄,可能在春柳的心裡,她和陳老太都不是好人,既然雙方不能和平共處,為什麽不向著陳老太呢,畢竟老太太站在自己這邊,一心一意對她好呢!
“原來您是詐三哥啊!”元媛對於老太太治理兒女的能力又高看了幾分。
“那是!不過想試試那小子心裡有沒有鬼,你看一下子又多了不少進項呢!”陳老太得意洋洋,陳老漢也只能無聲的歎息了。
兒孫都大了,有些小心思也可以理解,只是不要太過,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追究了。不過,老婆子的話也有道理,當初在家裡好好的老大也是住到鎮上才慢慢變了,現在最老實的老三一家去了鎮上,不多提點一下,可能也會變化啊!
“唉!不在眼皮下面看著是不行,可兒孫們都大了,總不能永遠留在跟前啊!”陳老漢的歎息,讓陳老太很是不以為然。
撇嘴道:“怕什麽,就算是他們跑到天邊,還是我兒子,我說話就算數!就好像那天上的風箏飛的再高,線頭還留在我手裡,想他什麽時候回來,他就要乖乖的給我回來!”
元媛看見陳老太得意的嘴臉,想著,‘那是您老人家命好,兒孫都知道孝道,若是攤到張二哥那樣的混不吝,您又能怎麽辦呢?’
大房裡,陳有仁在和趙氏說話,“你說若是我和娘提議讓咱們搬回鎮上,她會不會同意?”
趙氏看了他一眼,“你睡糊塗了吧?娘會同意你搬走?不可能的!”
“怎麽就不可能,好歹我也是讀書人,咱們家買這麽多地還不是靠我的功名才不用交賦稅的,我也算是有功的!”
“怎麽就都靠你了,不是還有我們家寶嘛!我算是看出娘的意思了,如今他們把寶壓著家寶身上,不指望你了!”趙氏一語說中,其實陳有仁自己心裡也明白。
磕磕絆絆讀了這麽多年,才幸運的中了秀才,已經是到底了,就算是家裡同意他再參加科舉,他也讀不進去書了。
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總是不舒服,恨恨的瞪了趙氏一眼:“若不是我,你也做不成秀才娘子!”
趙氏無所謂的笑道:“做不了秀才娘子也不打緊,往後我做個狀元奶奶更威風呢!”
陳有仁氣的胡子直翹,“難道你就不想去鎮上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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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中了趙氏的心思,歎道:“我又不傻,怎麽會想留在鄉下,天天有乾不完的活,你看看這才幾個月,我都老了多少!”
這樣的牢騷話,陳有仁自己還憋一肚子呢,“那你就不要說風涼話,還是正經想個主意吧!”
趙氏眼珠一轉,說道:“家裡不是才買了鋪子嗎,乾脆就讓我們去打理好了!”
“哼!盡想些餿主意,我可是堂堂的秀才老爺,怎麽會行商賈之事,有辱斯文啊!”陳有仁十分的不滿,堅決不能放下身段。
趙氏不屑的說道:“說的好像你想去,老太太就會答應似得!”
“那個鋪子是留給二房的,你說說憑什麽,明明你才是家裡的長子,正經的長房長孫還是別人鋪子裡打工,二房三房倒是一家一間鋪子的抖起來了,老太太也太偏心了!”趙氏義憤填膺的說道。
陳有仁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媳婦不說自己還沒有想到,是啊!自己才是老大,將來的家產要佔大頭才對,現在這樣算什麽!
“不行!我明天就去找爹談談!”
趙氏笑道:“對啊!咱們和爹先說,就算不能把老二的鋪子都要來,也要佔一半,讓根子去打理!”
“根子?不行,那江家雜貨鋪你能舍得?”陳有仁自己就先舍不得了。
趙氏有些不肯定了,“不能讓根子兩頭跑嗎,大不了雇個夥計,我看人家那些大掌櫃的,都是一個人管著好幾個鋪子,手底下一幫夥計呢!”
“嗯!說的也對,梁子那麽多的家業,要是都指望他自己豈不是累死了,你提醒的對!不過咱們要鋪子賣什麽好呢?”陳有仁還真的不想操心這些事情,可是為了錢為了好日子,只能冥思苦想起來。
趙氏大包大攬道:“還用你操心,都交給根子好了,咱們只要趁機搬回去就行啦!”
“對啊!我也是糊塗了!”陳有仁興奮的笑了起來。
二房裡一家四口都興奮的睡不著,圍坐在油燈下小聲的商量著開鋪子的事情。
“對了,今天老三接待了縣丞家的管事,那人想和咱們商量買花樣子的事情!你們怎麽看?”
孫氏第一個皺眉,“這些花樣子都是元姑弄的,還是先和爹娘說說吧!”
玉蓮也附和,“姑姑心思巧,她說了許多都是我聽都沒有聽過的,咱們用了她的法子,要不要賣都由姑姑做主才好!”
樁子當然一樣的態度,自己做的許多小玩藝也是姑姑指點過的,絕對不能忘恩負義!
“行!明天就和娘說!讓她做主!”陳有義拍板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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