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鄂煥聽聞眼前這個老頭自稱是呂布的師父,先是一愣,然後勃然大怒,方天畫戟一擺,直指南華,大聲罵道:“老匹夫,呂師兄天下無敵,何等威名!你細皮嫩肉,行將就木,竟然大言不慚自稱是呂師兄的師父,來來來,先吃我一戟!”說著話挺戟便刺。 南華老仙也不答話,兩臂輕輕一振,孟獲、司馬徽等人便被震得倒跌而出,倒在地上。就見南華輕輕一甩手中拂塵,也沒見挨著鄂煥,卻聽鄂煥大叫一聲,畫戟脫手,自己則倒飛而出,撲通一聲跌落在院子裡,咕嚕嚕滾出老遠。
眾人無不駭然,仙術!絕對是仙術!風輕雲淡便可擊退強敵,想必若是欲取對方性命也是揮手之間。鄂煥爬起身來,愕然地看著南華老仙,又看了看自己,似乎夢裡一般,決不相信自己被人輕輕一揮手便擊飛。見自己只是身上有些塵土,並未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整個水鏡山莊都靜了下來,空氣仿佛凝固一般,人們都被南華老仙的神乎其技驚呆了。神仙對凡人動了怒,大家誰也不知道怎麽辦。
“咳!”孟節打破沉寂,咳嗽一聲想化解一下尷尬氛圍,“老仙,各位!咱們都回歸本座,你說你個黑小子,裝誰不好,非要裝老仙的高徒,這不是自找沒趣嗎?老仙且息怒,那個我也自我介紹一下。”
孟節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情緒,正了正衣冠,鵝毛扇一搖,一付脫塵高人的模樣。自以為這個形象一亮,必然能討老仙歡心,這才緩緩開口,自我介紹:“某乃荊襄名士徐庶徐元直是也!”
“噗……”那葛袍年輕人剛剛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聽聞孟節之言,一口茶整個都噴了出來,嗆得自己連連咳嗽。
“**的是徐庶!?”剛準備坐下的南華老仙再次暴怒,跳將起來就奔著孟節去了,嘴裡罵著,“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你裝誰不好,非要裝徐庶!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孟獲眼急手快,急忙死死拽住南華老仙,“道兄,你這是何苦呢!難道說那徐元直也是你的徒弟!”
“我就是徐元直!”那位葛袍年輕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站起身來,一抱拳說道,說完後又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扶著柱子,一手捂著肚子,眼淚直流,快喘不上氣來了。
孟獲無奈地看著孟節也飛到了院子裡,撲通一聲摔在地上。自己也忍不住想笑,今天這事也太他媽的搞笑了。這一天辦事就沒有順利過,先是好幾次半路人被人截殺,再是尋訪諸葛亮不遇,再是這兩個半吊子裝誰都遇到正主。
不過讓孟獲有點小興奮的是自己一直欽佩不已的徐庶就在面前,可是他身邊有個脾氣爆躁的神仙師父跟著,怕是不好下手。
“道兄……”孟獲撓了撓頭道。
“道兄叫得很過癮是嗎,二郎神當得很爽是吧!”南華對孟獲怒道,顯然他心裡也極其不爽。原本想把自己的最後一個寶貝徒弟放到荊州來尋個好的前程,沒想到先是看到了假裝二郎神的孟獲,又是看到兩個家夥一個裝呂布,一個扮徐庶,這三個小子扮得還非常坦然,沒有一絲愧色,雖然其行徑令人不齒,但臉皮之厚讓他這個有千年道行的老怪也不禁讚歎。
“這個……仙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孟獲向南華老仙說道,示意了一下院外,又回身對愣愣的司馬徽道,“德操兄先招呼大家吃茶,我與老仙有些私密話要說。”說完便往外走,南華遲疑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院外風大,
兩位還是到跨院談吧!”司馬徽也感到頗為無奈,他今晚要等的大賢便是徐庶,原本也是閑得無聊,把孟節這個冒牌貨也留下,是想看看和真元直照面後雙方會怎麽處理應對,沒想到南華老仙也來了,而且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老神仙且莫生氣。”孟獲到了跨院,滿臉陪笑道,“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在這裡兩眼一抹黑,誰也不認識,好不容易見到你這個前世相識的故人,怎麽能見面就生氣呢,心平氣和,有助養生延年益壽……”孟獲喋喋不休地套著近乎。
“老鄉!故人!”南華老仙沉吟了一下道,“勉強算是吧,在穿越通道裡我還在你屁股上踢了一腳!看來你小子混得不錯嘛!”
“不錯什麽呀!”孟獲看南華神色緩了過來,似乎不再生氣了,於是大道苦水,“你那一腳踢得也太歪了,我穿越到了個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沒有勢力、沒有文化、沒有小弟,長得又難看、功夫又不高,可以說一窮二白,哪有這麽衰的穿越眾,你就怎麽不把我踢到個王侯將相之家,最好是直接踢到皇帝寶座上,嬪妃滿院,一手遮天……”
“呵呵,想重新穿越也可以,我可以給你開個後門,你現在就自殺,然後我一腳給你踢個好地方!”南華瞅著孟獲一臉憨相,不由得笑了。
孟獲不知南華說的是真是假,拔出背後的長刀向脖子上比劃了兩下,終於歎了口氣長刀入鞘,沒狠下心來自殺。前世那樣心灰意冷還在苟活著,現在至少還是個什麽盟主,萬一死了後穿越不了或者穿越到更差的地方呢,誰知這個南華是不是在逗自己。
“現在剛剛有點起色,舍不得放棄了!”孟獲歎息道,“不過,老仙你不守著穿越通道,跑到這裡來做什麽?難道是專程來看我的?”孟獲上上下下打量了南華老仙一番,厥著嘴道,“不過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千裡條條來看我也不帶點禮物,兩手空空,你這神仙當得也太摳門了吧……”
“噗!別自作多情了,我哪有工夫來看你!”南華老仙也被孟獲的一番怪論逗樂了,心中暗暗點頭,在這個亂世,臉皮厚、腦子快是生存的必備要素,這個小子看來會有不小作為。“我是專門安排元直小徒的,和你沒關系的!”
“你們也能直接參與影響歷史的發展嗎?”孟獲有些詫異,這個南華老仙既負責引導穿越眾,還又在歷史發展中動小手腳,他到底扮演的是個什麽角色?“還有,那個什麽穿越通道是個什麽東西,怎麽形成的,還望老仙看在老鄉和道友的份上給解答一二。”
“其實你們穿越眾只不過是神仙們的一個試驗品!”南華老仙笑道,“隨著穿越眾越來越多,這個現在也不算什麽天機了,許多人都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所以告訴你也無妨!”
“試驗品!”孟獲大為情詫,自己以為來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大顯身手的時空,還想著上天是在眷顧自己,沒想到卻是一個試驗品而已。
“是啊,這涉及到天上諸神的一次爭論,到底推動歷史發展的東西是什麽?”南華緩緩地道,你們便是測試他們立論的論據。
隨著南華老仙逐漸深入地闡述穿越隧道的來歷,孟獲恍然大悟,同時也大感吃驚。
原來天上諸神閑得蛋疼開始分析研究到底是什麽因素在推動人類歷史的發展進程,基本上分成兩個派別,一派認為廣大人民群眾是推動歷史發展的主要因素,另一派認為英雄人物才是推動歷史發展的主因。
兩派爭論不休,上千年也沒有定論。最後主張英雄推動歷史發展的那一派決定做個試驗,就是將擁有超越這一代發展經歷的人物返回到更早的歷史中,看他們能否改變歷史創造奇跡。如果歷史還是按照原來的發展,那證明英雄不是推動歷史的主因,如果他們確實大范圍地改變了歷史,也自然為英雄論者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穿越隧道就是為了這些人回到早期歷史,而由神仙們通過大手段打造出來的通道,每個通道都有專人職守,負責觀察這些“試驗品”的成長進程。由於穿越者越來越多,所以他們不得不劃出多個時空位面,複製同一歷史時代,以供試驗。
從目前的試驗情況來看,還是不能一時得出定論,因為穿越眾們的表現各不相同。有的穿越回去大幅改變了歷史,包括社會制度、發展理念等等;而有的則順應歷史發展,做了別的事,比如憑借自己在某個方面的先知本領猛賺銀子,成了大富翁,有的則利用自己的優勢到處大泡美女,舒服地做起了“**”。
南華老仙的觀點與那兩派神仙的觀點都略有出入。他認為無論是英雄史觀還是人民史觀,都要放到當時特定的歷史環境中來考量,不能把幾千年後的人物引進來做試驗,而應在當時的歷史現實中進行試驗和分析研究。
但具體是哪種力量在推動歷史發展,南華也拿不準,於是他也開始做自己的試驗,在漢末特有的歷史人群中進行選擇:先是教授張角《太平要術》,使其掌握了引導民心、凝聚民力的本領,用他來做人民推動論的實驗;然後選擇了呂布,使其擁有了這個時代最為強悍的武力,最優良的戰馬,最銳利的兵器,甚至最漂亮的老婆,來做英雄推動論的試驗。
可惜,這兩項試驗最後都失敗了,張角得人心卻不知治軍、施政之術,呂布勇冠天下卻不得人心,也不善理政。於是,南華又想了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