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安營扎寨都有這多講究,元直兄真神人也!”三江城外,孟節望著錯落有致的一大片營地說道。 在留下何儀何曼把守建寧城後,孟獲、甘寧等人率領四千余人進駐到三江城,這支軍隊由徐庶統領。不知是徐庶和何儀、何曼說了什麽,還是他們有特別是信物,總之是徐庶和何氏兄弟在一起長談和一個時辰,這兩人便一直將徐庶推舉為建寧太守。
徐庶很快便顯露出自己的才乾,如何收編俘虜,如何安撫百姓,如何招兵買馬布置得井井有條。向三江城進發之時,有將誰來守城、誰來壓後、誰運糧草、誰打先鋒等等事宜安排得滴水不漏。直令眾人驚吧不已。甘寧更是直接,你就全權指揮吧,需要打架的時候招呼我就行。反正這次來打益州也是以黃巾為主,他隻帶了千余人錦帆兄弟,便將整體調度事宜交給徐庶。
同時甘寧也存了小心眼,一看徐庶對兵法韜略如此精通,便抓緊研究孟節送給他的那本兵法,不懂之處就去谘詢徐庶,倒是讓他長了不少見識。
孟節已經決定跟著徐庶學習文韜武略,但他一路看來,除了驚歎、佩服之外,更覺得學問之一途任重而道遠。現在見連扎個營都有如此多的講究,如何選址、如何支帳,哪裡挖坑、哪裡立柵,無一不是學問。
“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想學就拜師,有些東西光靠看是學不來的,只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徐庶故作高深地道,“我手把手教你,耳提面命,你才會學到精髓!怎麽樣,拜還是不拜!”
孟節撓了撓頭,無奈地道:“其實拜師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二弟和你師傅南華老仙稱兄道弟,我若拜了你為師,那我稱他什麽啊,是二弟還是師叔祖!我當大哥的時候都鎮不住他,若是他當了師叔祖更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哈哈哈……”徐庶哈哈大笑,越看越覺得這個半文不武、半漢不蠻的年輕人可愛,“我還以為什麽事兒把你愁成這樣,原來是這麽個事兒啊!皮毛嘛,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但是若想讓我傾囊相授,那必須拜師!你看著辦!”
……
很快三江城回復願意換俘。他們也沒有辦法啊,留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木鹿大王沒有什麽太大用處,而城內還有四千余兵丁是銀冶洞的,若是牛毛哆哩不在其他人還真就指揮不動。
經過雙方進一步交涉,確定兩天后在三江城與黃巾大營中之間的一片空地上交換。交換雙方隻準帶五百人。
“兩天后才交換!”孟獲怒氣衝衝道,“三江城那幾個老棺材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難道是故意消耗我們的糧草,想讓我們不戰而退?”
孟獲一想這麽等下去不是個辦法,畢竟他的心裡還惦記著老爹孟乾和銀坑洞呢。據牛毛哆哩交待的情形,應該是忙牙長保護著孟乾殺出去了,可是傷勢怎麽樣啊。於是孟獲與孟節商量一番後,由孟節帶著金環三結、阿會喃、董荼那以及孟優先回銀坑洞看看情況。
如果老爹沒有大礙那便集合銀坑洞三洞的全部力量以及八納洞的獸兵,趁著牛毛哆哩不在將銀冶洞平了。如果孟乾傷勢很重,那就留下一部分人馬嚴守各洞,分出一部分來協助攻打三江城,畢竟綜合考慮,在牛毛哆哩不在的情況下,銀冶洞又分出大部人馬攻打禿龍洞,剩下的不太可能主動出擊攻擊別的洞府。
三江城內,城主府。
“蠢豬!一幫蠢豬!”正昂爆跳如雷,直接將一隻酒盞摔在了面前信使的腦袋上,
信使戰戰驚驚,鮮血順著臉頰留下來也不敢擦拭。 孟琰一臉不爽,對正昂的做法大為不滿,不管怎麽說,這個信使也是他們三江城的人,正昂雖然有官祿在身,但在三江城畢竟是客,直接接過信使的信件翻看不說,又是臭罵又是摔打,簡直不把他這個城主放在眼裡嘛。
孟琰從正昂手裡接過信件,只看了一眼便立即站了起來,再仔細往下看,不由得恨恨地道,“還真是一幫蠢豬!”
信使傳來了突襲禿龍洞的消息。三江城、銀冶洞、八番部共集合六萬人馬突襲禿龍洞,既然是突襲那當然不能從大路上堂而皇之地過來。六萬人馬盡往偏僻處行走,結果一天夜間誤入瘴氣死傷慘重,並且還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出瘴氣,又先後遇到了多個毒泉,將士們飲用之後有的變成啞巴,數日而死,有的渾身發黑,有的皮肉潰爛,還有的渾身泛力。其中各種毒蟲叮咬自不用說。
遭遇種種磨難之後,聯軍方才明白一事,只能通過大路進攻一途。可是等到了大路整頓人馬發現,六萬人馬隻余二萬出頭,其余皆葬身於毒氣、毒泉、毒蟲之下。眾人不甘心,便從大路發動進攻,沒想到禿龍洞早有了準備,迅速將他們擊潰。
“這幫蠢豬,怪不得一連多日沒有消息,原來是玩毒去了,他們都是用腳後跟想辦法的嗎?”孟琰氣得呼哧帶喘,六萬人馬在人家周邊轉悠了好幾天,人家能不發現嗎,還突襲個屁!“他們希望增兵,太守大人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正昂無奈地站起來踱了兩步,“我從益州帶來的二萬人馬,經過上次江邊設伏以及與賊人戰鬥,現在只剩下萬余人了,我肯定是抽不出人馬了,你這裡也到了極限,只能靠那兩洞了。”
“唉!等把牛洞主換回來後再商議吧。”阿裡旺長歎了一口氣,“當初很好的計劃,怎麽會出現如此多的變數?若是益州城不出變故,我們就可以去親自坐鎮指揮攻打禿龍洞,豈會出現什麽意外!”
阿裡旺既驚訝又憤怒,驚訝的是六萬大軍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意外,憤怒的是正昂和孟琰的態度,畢竟攻打禿龍洞的聯軍是由自己的弟弟阿裡丹率領的,這左一句蠢豬、右一句蠢豬聽起來要多刺耳,便有多刺耳。
“益州城出現意外,還不是因為我帶兵過來幫你們,你們還說什麽風涼話!”正昂也有些惱怒,作為一郡太守,被幾個雜魚山賊給打得沒處容身,想起來就恥辱。
“大家不要吵了,還有兩天才換俘,這兩天我們不能這麽乾耗著,得做點什麽!”孟琰一看內部矛盾越來越大,急忙轉移話題。
“是得做點什麽,給那幫賊人一點教訓!”正昂望著窗外,慢慢地道。
禿龍洞內。
“這幫狗娘養的倒是硬硬骨頭。”朵思一邊磨刀一邊說道,“我們已經把他們擊潰一次,沒想到聚攏殘兵又來攻打,要不是我們防范得嚴密,還真著了他們的道。”
“我擔心娘和幾位伯父會不會遭受暗算。”祝融紅昌有點神不守舍,“他們前去談判不久,八番部和銀冶洞就來攻擊,這肯定是一場陰謀。恐怕他們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已派了人去打探,想必很快就會有回音的。”阿古力安慰道,“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虛實,就不能再這麽被動挨打,若是對方再次來攻,咱們得想個辦法。”
“何必再等他們來攻,我們今晚便攻過去,冠軍營作為撒手鐧一直都沒有動用,今晚正好大顯身手。”祝融紅昌也是個急性子,“禿龍洞八甸精銳也已準備妥當,兩萬多人守著一條路,還要等著一萬多的敵人來攻嗎?”
“好!”阿古力一拍面前的大圓桌,大叫一聲,“不過夜襲還用不著咱們的撒手鐧,今晚,冠軍營留下協助守洞,以防萬一,一萬兵馬突襲敵營足矣。”
夜晚時分,禿龍洞周邊的樹林裡再次大霧迷漫,隻余東北方向月郎星稀。離此五裡地的溪水邊,依山傍水扎著一大片營寨。夜晚時分,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
這裡正是三江城、銀冶洞、八番部聯軍的營地,白天從正面攻打了一天禿龍洞,雖然殺死殺傷對方不少人馬,但自己損失更重,寸土未得還死亡三千余人。營內一片愁雲慘淡,八番部副部長阿裡丹已給三江城送去了求援信,但若要等到援軍到達,至少還得四五天。
禿龍洞的隻守不攻,讓他們放松了警惕,以為禿龍洞的憑仗除了毒泉、毒霧,沒有太多兵力。要不然,聯軍進攻部隊已經由兩萬余人戰到了隻余一萬多人,對方為何從來沒有正面進攻過。只能說明一件事,對方也在苦撐,沒有能力進攻。
各洞將領心情不爽,關鍵是來的時候六萬人,現在只剩了一萬多,卻硬是沒有攻進去,更為窩火的是,大部分人稀裡糊塗地死在了煙瘴和毒泉之中。阿裡丹與各洞將領達到共識,援軍到達之前,暫時休整。既然明日無戰事,大家難得放松,便喝了個爛醉。
“敵襲——敵襲——”四更時分,哨兵剛剛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整個營寨便仿佛平靜的涼水中突然潑了一股沸油,喊殺聲四起,阿古力手持大刀,率領禿龍洞大軍衝入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