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珍妮特還活著?”

　看著眼前一直微笑的年輕人，漢克·皮姆蹭的一下站起來，不停的重重喘息，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你有證據?”

　霍普抱著雙臂站在房門旁邊，腳下和牆上爬滿了螞蟻，各種各樣的螞蟻。

　到處都是飛蟲，這居然是一個昆蟲的世界！

　奇怪的是，所有昆蟲都不敢靠近老王，在他周圍留下了半徑一米的空間，就好像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微胖界扛把子，其實是一個可怕的食蟻獸。

　胖噠的外表下，藏著熊貓的心。

　看到這一幕，霍普再次堅定自己的判斷:

　王先生確實是傳說中的不朽鐵拳，以武入道的天人，他這種人說的話，應該可以相信。

　母親……

　還活著！

　要不是對王先生莫名的信任，她也不會帶他來到這裡，去見一直不想見的父親。

　看著眼前這個頭髮花白的倔強老頭，老王淡淡的道:“你是蟻人，她是黃蜂女。1987年，獨立派在庫爾斯克劫持了一個蘇聯的導彈發射井，在美國發射了一枚洲際導彈。”

　皮姆博士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那是他最慘痛的記憶，居然再一次被提起。

　這不算什麽。

　相關任務報告在神盾局有存檔，雖然保密級別很高，但眼前這位可是神棍局局長，和尼克·弗瑞關系密切，知道這些很正常。

　霍普眼睛猛然睜大。

　母親就是在1987年失蹤的，一定和王先生要說的事有關！

　這一刻她無比感激王先生。

　要不是王先生，自己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知道真相！

　老王繼續說道:“想要摧毀導彈，唯一的辦法是穿過固態鈦，進入導彈核心，從內部破壞。而要做到這一點，必須將身體縮小到能進入分子間距。這本來是你應該完成的任務，然而……你的校準器壞了。”

　皮姆博士雙手顫抖。

　要不是校準器壞的厲害，該死的應該是自己！

　霍普忽然看了他一眼，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眼眶開始濕潤。

　老王歎了口氣:“您的夫人‘珍妮特女士’是了不起的英雄。她關閉校準器，縮小到亞原子大小，穿過固態鈦鑽了進去，完成任務……再也沒回來。”

　霍普一聲不吭，淚流滿面。

　她終於知道了真相，也知道父親為什麽一直自責……

　這不是他的錯，是母親的選擇。

　父親之所以一直不告訴她，是想保護她，擔心她會去找到母親。

　他已經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女兒。

　“夠了！”

　皮姆博士忽然怒道:

　“說這些幹什麽?那以後我研究了10年，10年的量子力學！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懂量子力學，但那又怎麽樣?量子力學太複雜了，我們對它一無所知！她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年輕人，你根本不知道縮小到亞原子大小是什麽概念！”

　“不，我知道。”

　老王輕輕搖頭:“縮小到亞原子大小，會進入一個時間和空間都無足輕重的量子領域，一個人類大腦根本無法處理的世界，連重啟校準器都做不到，也就沒辦法回來。”

　“那你還提這個幹什麽！”皮姆很生氣。

　“因為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老王看了皮姆博士一眼，滿含深意:

　“你沒去過量子領域，你怎麽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麽情況，你怎麽知道……回不來?”

　皮姆博士瞬間僵住。

　老王說中了他的心思。

　去了量子領域，到底還能不能回來，他真的不知道。

　量子領域到底是什麽情況，進入那裡的人會不會死亡，他也不知道。

　除了妻子之外，沒人去過量子領域，他所有的猜測都建立在科學研究上，但量子領域太神秘，在沒有實踐的情況下，任何猜測都做不得準——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珍妮特也許還活著，也許在量子領域中等著他救……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之一，另外一個當然是女兒霍普。

　現在有人告訴他妻子還活著，這簡直就是一針強心劑，但……

　如果不能證實的話，反而是毒藥。

　但該怎麽證實?

　要不是不放心女兒，他早就穿著蟻人盔甲進入量子領域尋找。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王局長，你有證據?”

　皮姆博士看著老王，仿佛看到了希望。

　這位年輕的神棍局局長，本身就代表了奇跡。

　他是不朽鐵拳，和卡瑪泰姬、昆侖都有關系，也許……

　他真的知道什麽?

　“不去看看怎麽知道?”

　老王淡淡的道:“你努力了10年，但你妻子卻已經消失超過20年，後面這些年難道你放棄了嗎?”

　皮姆博士沉默。

　他一直在研究量子領域，但難度太大。

　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沒有放棄，但實際上，他已經不抱希望，研究的力度也沒有最開始那10年那麽大，反而將很大一部時間用在和神盾局鬥智鬥勇上。

　就像很多頂尖科學家一樣，他最重要的研究成果早在30歲以前就完成了，後面的時間，確實有些荒廢。

　想到這些，他忽然很痛恨自己，很後悔。

　如果一直在努力，也許現在已經救回珍妮特，一家團聚?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後悔和放棄……前者沒有意義，後者會讓你的生命失去意義。”

　老王說道:“只要你還願意堅持，我就幫你。”

　“怎麽幫?”

　皮姆博士一臉頹然:“量子力學是這個世界上最深奧的學科。我研究了那麽多年，還是研究不透，我沒有進入量子領域再回來的信心。”

　“是這個世界拖累了你，讓你在這條未來之路上孤軍奮戰，連個幫手都沒有。”

　老王翻手，一疊A4紙出現在手中:“我得到了一些量子力學方面的知識，連世界第一流的科學家都看不懂，也許……你能看懂?”

　皮姆博士狐疑。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人比我更了解量子領域?

　哪來的相關知識?

　出於對希望的不放棄，他拿起A4紙。

　只看了一眼，就開始皺眉。

　居然真的和量子力學有關。

　雖然主要涉及量子計算，但所有知識都是相互關聯的，如果能把這些知識研究透，對研究量子領域也有幫助。

　就算幫助不大，一旦研究出真正的量子計算機、量子大腦，計算速度遠超超級計算機億萬倍，那麽對自己接下來的研究也有好處，高深的研究必然需要複雜的運算，複雜的建模。

　奇怪，這些知識怎麽會這麽深奧，連我也只能看懂一半。

　想要全部研究透，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薄薄的幾張紙，寥寥幾個公式，價值最少10個諾貝爾獎。

　不對，這些知識不全，中間缺少最重要的幾個公式，幾個原理。

　皮姆明白了。

　他看向老王:“王局長，你想讓我加入神棍局?”

　“如果您願意的話，當然最好不過。”

　老王笑笑，伸出左手:“我以人格擔保，絕不會覬覦包括皮姆粒子、蟻人盔甲在內的任何技術。除非得到你的允許，否則不會運用到任何地方，怎麽樣?”

　皮姆臉色變了變。

　他不願意相信任何機構，大半生的時間，都花在防止斯塔克工業和神盾局得到他的技術上。

　皮姆粒子可不是鋼鐵俠盔甲那種過家家的技術，它可以改變物質的性質，非常危險。

　一旦使用不當，或者落入別有用心之人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承諾永遠是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王先生未必可靠。

　但只要有希望救回珍妮特，他就不會放棄。

　和毀滅世界比起來，妻子和女兒更重要。

　所以……

　他伸出左手，和老王雙手相握:“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