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店吃烤串，其實挺不應景的。

　　而且，還是在人家快要關門的時候，帶著東西進來，挺讓人討厭的。

　　不過陸山兩人丟了幾張紅色紙張，那些服務員就沒管他們了。

　　說什麽格調不對，不符合禮儀的閑雜話，說到底還是你付出的報酬，不足以抵消別人的損失。

　　半罐啤酒下肚，陸山卻是啃掉了七八串烤串，順帶還啃掉了一隻烤豬。

　　吃相不是很好看。

　　倒是八十九號吃起來稍稍有點斯文，不過烤串啃了不少，那罐拉罐還是拿在手中，顯然也是沒喝幾口，拿著裝個樣子。

　　給三個狗子留下足夠多的肉食，陸山再次睜眼，口中的烤串還是熱乎的。

　　嚼動幾下，又抬眼看看對面的八十九號。

　　目光閃動兩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該表現出什麽態度，這兩天陸山經歷的事情不少。

　　頗有些應接不暇的樣子。

　　陸山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思考，不過也有玩手機來消極麻醉的時刻。

　　八十九號察覺到陸山目光裡面的空洞，“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遲鈍一些，你難道就沒有從那幾隻狗子身上察覺到什麽?”八十九號這般說道。

　　陸山嘗試思考，念頭轉動，最後卻是發現腦袋空空，什麽都沒有。

　　這是相應知識極度空缺的表現。

　　“你難道沒有一些想要變的更加強大的欲望麽?”八十九號這樣問道，用的是疑問句，不過聲音卻是顯得依舊低沉，沒太大的波動。

　　陸山在心底思索，反應了一下，習武，變強?

　　腦海當中閃過一抹電光，然後依舊什麽都沒有，他想不到，變強和他現在的現狀有什麽聯系。

　　面對這樣狀態的陸山，八十九號眉頭微皺。

　　這和他的劇本不同。

　　他原本的劇本裡面，至少也是要勾動陸山主動索求各種玄武知識，物資的欲望，不過現在，他完全沒有在陸山臉上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難道真的是我口才太差了?八十九號在心底進行了反思。

　　他記得，當年他只是偶然接觸到一個玄武的線索，然後便是瘋狂的追尋，然後一路走到了現在。

　　又或者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代溝?

　　隨後的交涉也顯得不是很順利，陸山對變強什麽的顯得興致缺缺。

　　在太平年間環境當中長大的陸山對暴力的認知和向往，並不是很大，也沒有用暴力解決一切的習慣，他脾氣不錯，性格堅韌。

　　這意味著他並沒有多少暴脾氣的成分。

　　交涉的不順利，讓八十九號陷入了沉默，作為他原本劇本的主角，陸山的反應巨大的偏差。

　　讓他，這場預備好的戲已經演不下去了。

　　原本，八十九號的劇本是，勾起陸山對玄武的興趣，然後作為一個引導人，用玄武的知識來給自己增加籌碼，兌現陸山手中掌握的籌碼。

　　經過一段時間，混亂思緒的整理，八十九號終於完成了一些頭尾的整理。

　　他審視了自己，也認真思索了陸山的那個小世界。

　　最後卻是徹底放棄了撕破面皮，用武力脅迫，鉗製的方案，因為小世界在陸山手裡，他能把控的只有陸山這個人。

　　而擁有小世界，擁有籌碼的陸山在博弈中佔有巨大的先天優勢。

　　相比，他卻是像一個紙老虎。

　　他現在的表面強大和諸多優勢也只是暫時的，而且也不是無可替代的。

　　他或許可以用威懾，籠子，繩索將陸山捆在哪裡，但是他想要榨取利益，就要發展他的小世界，而小世界發展的越好，陸山的籌碼，資本就越多。

　　然後便是陷入一個怪圈，加上他完全無法干涉，掌控那個小世界。

　　這般一來，翻車幾乎就是遲早的事情。

　　八十九號，生性謹慎，同時也知道自己並不聰明，和奸詐狡猾搭不上邊，這般一來，翻車更是必然的事情，他心底也是有了這樣的評估。

　　而放棄了武力威懾，鉗製的方案，八十九號便是開始思索合作的可能性。

　　首先，他放棄了那些歪門邪道。

　　和陸山不同，見多了邪門歪道，鬼蜮伎倆的八十九號知道，想要走的遠，只有走堂皇大道。

　　雖然這條路一上路就意味著諸多鉗製，束縛，踏上這條路便是意味著要負重前行，不過八十九號心底清楚，他想要不翻車。

　　想要走的遠，摒棄諸多邪門歪道，鬼蜮伎倆，去走正道是唯一的方法。

　　然後，他設計了這個劇本。

　　不過到現在，他精心設計出來的劇本卡住了，演不下去了，場面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

　　八十九號坐在哪裡似乎陷入了沉思。

　　而陸山卻是在哪裡啃著烤串，因為氣氛稍顯沉默，陸山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是又將意識沉入了小世界當中。

　　小世界裡面，那三隻喂了丹丸的狗子，趴在哪裡顯得有些萎靡。

　　那些丟下去的肉食倒是已經吃完了。

　　意念掃過那三個狗子，卻是發現，這三個狗子全身的肌肉強度得到了一點強化，這種強化主要是表現在結實和韌度上。

　　同時，三隻狗子體內也有一些明顯的中毒症狀。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再發現什麽更多的東西了，在他天道意志的掃量之下，什麽蠱蟲，小蟲子之類的根本逃不過去。

　　想了一下，又將那三隻狗子拎出來，做了個標記，丟回了牧場。

　　雖然暫時試驗來看，似乎無害，不過也不排除會有成癮性之類的問題，反正陸山是不打算吃。

　　將那狗子丟回去之後，又撲殺了幾隻天竺鼠投喂下去。

　　隨後又觀察了一陣，便是從那小世界當中掙脫了出來，卻是正好對上八十九號投過來的目光。

　　“我可以將一門玄武，恩，就是我修煉的哪門，傳給你。”

　　“你或許可以嘗試著練練。”

　　“反正也沒什麽壞處，就當是強身健體也是不錯的，試試?”八十九號這般強勢的勸說到。

　　經過短暫的思索，他決定相信玄武的魅力。

　　以他搭進去幾百萬，到現在還是忍不住往裡面投錢的狀況來看，八十九號完全有必要相信，對方也跑不掉，不被吸引沉迷進去。

　　陸山目光閃動兩下，“我不吃這藥。”他這般說道，這是他的底線。

　　“其實，我要給你下藥很簡單，你試過的。”八十九號這樣說道，陸山聞言眉頭跳動了兩下。

　　“玄武的修煉，不吃藥根本進行不下去的。”

　　“你放心，這藥沒問題，我吃了七八年，有問題我早沒了。”

　　陸山聞言，低眉看了一眼那盒子裡面剩下的幾顆紅色丹丸，他實在是有些抗拒。

　　不過，他最後還是同意了。

　　對方要給他下藥，實在是不要多簡單了，不知不覺就把他從賓館捆到廢棄工廠了，在他面前，自己似乎和沒母雞保護的小雞仔沒什麽區別。

　　當然，在咖啡館進行什麽修煉顯然是不合適的，兩個人最後丟下幾張紅色紙張離開了。

　　沒去什麽多隱秘的地方，隨便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這家夥甚至連小巷子都懶得找，直接就是一個小角落，邊上還有一盞安靜的節能燈，在哪裡靜靜的發著光。

　　而那所謂的玄武，倒是意外的簡單，並不是很機敏的陸山跟著學了幾遍便是入門了。

　　“這門玄武，叫蘊氣式。”

　　“是我花了十萬塊從影子會藏經閣買來的，算是個大路貨。”八十九號這般說道。

　　陸山聞言，心底有些無語，原來是個大路貨。

　　“沒辦法，我只是一個小殺手，還不敢去接大任務，有的練就不錯了。”八十九號這般說道，似乎並不在意自揭其短。

　　“為什麽，我有種打太極拳的感覺...”陸山這般說道。

　　這個什麽蘊氣式，打起來慢吞吞的，對方告訴他的什麽訣竅也是什麽緩，柔中帶剛。

　　真的是越聽越像是太極...

　　“不清楚，我練過太極，兩者根本不是一個東西，或許什麽傳承失真吧。”九十八號這般說道，卻是顯得很隨意。

　　陸山倒是有一種對方，教的這個什麽玄武其實並不是很嚴格，反倒是有些隨意的感覺。

　　“是不是感覺有些隨意，簡單。”

　　“這東西本來就不複雜，不過單獨練沒什麽用，要吃藥練起來才有用。”八十九號說著，將那個盒子拿了出來。

　　將盒子打開，然後給陸山遞了過來，陸山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捏了一顆吞了下去。

　　那丹丸一入口，便是感覺一股藥氣直衝天靈。

　　火辣辣的，像是烈酒，又像是一口老血逆衝天靈，有些難受，一下陸山倒是明白那幾隻狗子吞了丹丸之後為什麽在哪裡亂跑亂跳了。

　　“感覺怎麽樣?”邊上的八十九號出聲問答，隱約的，陸山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奇怪的笑意。

　　“有些難受。”陸山苦著臉說道。

　　“恩，這東西沒有玄武，算是虎狼猛藥，甚至可以算是毒藥，開始吧。”八十九號這般說道。

　　陸山感覺這那火辣辣的丹丸已經到了腸胃當中。

　　面皮動了動，然後便是開始演練那個所謂的什麽蘊氣式了，而一演練，陸山便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全身有一種開始血液燃燒起來的感覺。

　　有些難受，不過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痛快，難受的有些痛快，暢快。

　　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很好用言語來描述。

　　而同時，陸山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那個先前看起來慢吞吞，軟綿綿和太極一般的架勢也是開始在那藥力衝刷之下，慢慢的帶上了一絲奇特的阻力。

　　一舉一動之間，陸山慢慢感覺像是在推著千百斤的石磨一般，遲鈍，緩慢的動作。

　　慢慢卻是帶上了一種沉重的力道。

　　而越是修煉，那種沉重，遲鈍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大，同時那種阻力也是越來越大，而那種鮮血燃燒，肌肉撕裂的痛快，暢快的感覺卻是越發濃烈。

　　那蘊氣式算是一道動作，前後可以進行無縫銜接，隨即也就是變得無所謂頭，無所謂尾。

　　因為那裡都是可以起手。

　　同時不管是練到那裡也是可以停下，整個動作像是一個循環往複，無窮無盡的圓。

　　修煉當中，陸山慢慢的沉浸了進去。

　　在那奇異的痛楚和暢快的感知變化，當中，精神也是很容易不由自主的沉浸進去，去感應那奇妙的感覺，去感應身上每一次發生撕裂。

　　發出痛楚感知的肌肉，也去感受那宛如烈焰燃燒一般的奔湧血液。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陸山突然停了下來，他打不下去了，藥力還有剩余，不過卻是已經沒了那個勁頭，變得綿軟無力。

　　似有一種綿綿不絕，絲絲縷縷的熱辣在哪裡余留著。

　　細細的回味著，卻是也能感覺到，身體傳來一陣細微的痛楚和難受，新舊斑雜，交替的感覺。

　　“一粒丹藥下去，藥力並不能消耗完全。”

　　“那些殘留下來的藥力，算是微量的毒藥，對身體有一點刺激作用，需要慢慢等身體將其自然排出去，而修煉過一次之後，身體也需要一些適應。”

　　“你第一次修煉，大概需要五天的時間，身體才能慢慢適應過來。”

　　“...感覺怎麽樣。”八十九號解說了一通，最後卻是臉上帶著奇異的笑意這樣問道，他在陸山臉上看到了留戀，回味。

　　這代表著，他基本上算是成功了。

　　只要對方想要繼續將玄武修煉下去，那麽他們便算是有了合作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