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國天左手纏著白色的繃帶，似乎是在上次被圍堵翻車時，致使手臂骨折。

他右手握著一枚暗金色的小杵，蹲在傾倒的瓦礫下，像是在等待時機。

遠遠看去，這杵的大小，竟跟封印六尾狐魂體的杵有幾分相似。

羅南開啟隱身LV1，悄悄摸了上去。

正面戰場他插不了手，對這種傷員，撿撿漏還是可以的。

有道是敵進我退，敵疲我打……咳，打住打住，沒有影射。

隱身加上雪衣隱藏氣息的效果，羅南抽出鋒利的月切，悄無聲息的拉近距離。

正義背刺！

持國天蹲著的姿勢，極其適合千年殺。

不過，為求一擊斃命，羅南沒有使用這樣惡趣味的招數。

他握住刀柄，直接捅穿了心臟。

“唔……”

持國天嘴裡憋著一口氣，反手將杵刺了過來。

羅南早有防備，側身避開。

手中利刃寒芒一閃，將持國天整個右手齊骨斬斷。

隻嗚咽了片刻，嘴裡的氣兒一松，他整個身子就軟了下來，倒在地上。

好在這裡有瓦礫遮蔽，沒有被正面戰場所察覺。

羅南把屍身拖進視野盲區，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杵。

腦海中，忽而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

【發現?誅仙杵(一次性複刻品)】

【作用:按住杵底的機關，可使杵尖附帶泯滅效果，成功使用後失效】

【泯滅:能有效破除防護罩，使被擊者信仰之力和能量極速流失】

羅南盯著手裡暗金色的小杵，眼皮猛跳。

我擦，這可是好東西呀！

根據字面意思的描述，只要這玩意兒能戳中如來，等同於直接破功，讓他報廢。

可是，問題來了……

這種殺器，為什麽會分配給一個弱雞?

波旬的幾個手下，那位白衣弟子、阿修羅和昆沙門天，都可以帶著殺器呀。

為什麽偏偏分配給了最弱的持國天?

羅南捏著下巴，略一思忖，很快有了眉目。

波旬以前有個手下，負責暗殺跟如來同一天出生的孩子。

對方具備類似於長時間隱身的功能，可以躲避監控。

要是搭配上誅仙杵，簡直是絕配。

從持國天露面殺害孩子開始，羅南就有了推斷。

這位會隱身的人，多半是重傷，或是死了。

持國天這一次骨折，都趕來助戰。

那位隱身的人如果能動，沒理由不來。

他要是活著，這誅仙杵怎麽也輪不到持國天來用。

由此得出結論，那位會隱身的人，已經死了。

波旬的手下，不出意外的話，只有在場的四人。

逼不得已，才將誅仙杵分配給持國天，讓他尋找偷襲的時機。

放眼戰場，昆沙門天處於絕對的劣勢。

阿修羅面對圍攻，依舊是遊刃有余。

他喊了幾句停手，國津神完全不聞不問，照打不誤。

這讓阿修羅生出肝火，開始反擊。

至於波旬這邊，有那白衣弟子護著。

眾神祗一頓狂轟亂炸，竟難近分毫。

如來站在原地，跟波旬遙遙相望。

他們彼此對視，既不交戰，也不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麽。

羅南眼神閃動，躲在邊緣一角，仔細觀察著戰場的局勢。

昆沙門天那邊他不用參戰，對方就算有法器庇護，一樣必敗無疑。

在波旬和阿修羅之間，出於穩妥，他選擇了後者。

拿定主意後，羅南收回能隱藏氣息的雪衣。

由於沒有了竹蜻蜓，他撒開腳丫，跑向偏離戰場核心的阿修羅。

此刻，他正對圍堵的國津神展開反擊。

拳風獵獵，無人能敵。

羅南一個飛身上前，擋在國津神面前，硬抗了一拳。

在這個世界積攢多年的信仰之力，登時化作了厚實的保護罩，發出一聲悶響。

阿修羅攻勢一滯，眼睛眯了起來。

他正欲再攻，卻被呵斥住了。

“等一下！”覷見對方動作停頓，羅南忙趁熱打鐵道:“你到底是那邊的?如來還是魔佛?”

阿修羅眉眼一挑:“魔佛?”

如來，不就是佛祖嗎?

水月觀音隻說讓他保護如來，這魔佛又是個什麽東西?

阿修羅唾了一口，很是頭大:“到底誰是如來?”

這句話，讓羅南心中的猜測，更加確信了三分。

這位打架的好手，還真是波旬忽悠過來的。

他揮手示意國津神們退下，獨自面對阿修羅。

“你是不是被騙了?”

羅南歪了下脖子，瞥向廣場中央的方向:“那位在皇居裡的，才是如來。”

阿修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怎麽證明?”

“證明……”

波旬和如來都屬於佛，屬於同一脈，也難怪阿修羅會被誆騙。

可要讓他來證明，這點就有些困難了。

羅南盯著眼前的莽夫，從他身上看出昆沙門天早年的感覺:

“魔佛和如來佛，都是佛，沒法證明。不過……”

“不過什麽?”

“在這兒之前呀，我得先問問，是有人派你來保護如來的嗎?”

“對啊。”阿修羅對此直言不諱，昂首挺胸:“觀音派我來的。”

“那她有沒有說，如來是什麽特征?”

阿修羅聽後，直搖頭。

他還以為佛祖很好認呢，沒想到一下蹦出來兩個。

羅南摸著下巴，思忖片刻後拋出了言語誘餌:

“真正的佛，一般是動口不動手，盡量減少殺孽的。這一點， 你沒異議吧?”

阿修羅不假思索的點點頭:“啊，不管是佛還是觀音，都喜歡說教，婆婆媽媽的，可討厭了。”

“對咯。”羅南順著這個思路說下去:“那我們暫時休戰，先不打了。待會兒你注意看，誰最喜歡說教，誰就是真的如來。”

阿修羅轉念一想，歪著腦袋:“有道理。”

……

負責阿修羅的國津神回到皇居內場，齊齊進攻波旬，令其壓力倍增。

只見他雙手合十，跟如來佛遙遙相望，口中念念有詞。

“唵(注一)薩瑪呀，馬諾半拉亞。”

(梵文:請你言傳秘法，隨時保護我們)

“德若巴，低擦曾jo沒巴哇。”

(梵文:請你加持與我，讓我與您無異)

“蘇朵兒，塔愚昧(注二)巴哇。”

(梵文:請你賦予我無上大樂的智慧)

“阿奴ra，多妹巴娃薩war，sing弟妹曾牙擦。”

(梵文:請你愛護我，憐憫我，清靜我的一切罪業)

“庫如火，哈火達，噶嗡。”

(梵文:令我得以灌頂這種力量)

話音方落，波旬平舉雙手，從指尖渡出兩道金黃色的光芒。

那光芒迅若奔雷，飛射向離他最近的白衣弟子，還有陷入絕境的昆沙門天。

嗚啊~

不知何故，施法後的波旬，竟張口吐出一灘烏血。

這在國津神眾眼裡，成為了反攻的信號。

……

注一:

唵，無意義，梵文的咒術開頭。

如濟公的‘唵嘛呢叭咪吽’。

注二:

梵文中讀音愚昧，釋意卻是‘智慧’，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