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很快就過去了。

　　羅南尚未入職，全程都在旁觀。

　　他細心的把不同包房的對應位置記熟，免得以後跑錯。

　　從晚上六點到崗，七點正式營業，忙活到凌晨2點下班。

　　中途沒有休息，但其實隨時都在休息。

　　只要有客人叫，就動作利索一點，其余時間都很閑。

　　看到領班在廚房外蹲著玩手機，羅南突然想起，他醒來後身上好像沒有手機。

　　是車禍丟失了?

　　還是被賀茂老板沒收走了?

　　說實話，他對於車禍的說辭，還是有些疑惑的。

　　光從身上，看不出明顯的傷口。

　　可要不是車禍遭受腦震蕩，為什麽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凌晨兩點後，會所打烊。

　　說是打烊，但還是留有人手。

　　願意多賺錢職守的人，大有人在。

　　第二天，羅南還是旁觀。

　　他已經完全熟悉了相關的工作流程，不需要做額外的培訓。

　　賀茂老板這幾天好像很忙，完全見不到人。

　　關於上班的事宜，還是讓下屬通知的，派發了相關的黑色馬甲製服。

　　由於沒證件，勞動合同也沒簽，換新居的事情也沒了下文。

　　羅南對此，也不知是福是禍。

　　合租房內的園田美櫻，也在白天回來了。

　　她是個挺安靜的姑娘，平時話很少，兩人基本沒什麽交流。

　　值得注意的是，合租屋內出現一些熱水器打不燃火，水管漏水的小問題。

　　羅南搗鼓了兩下，居然給弄好了。

　　這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在失憶前，是不是霓虹國的水電工。

　　唔，總感覺聽起來怪怪的。

　　經過兩天的觀摩和三天的實習，羅南的業務已經非常熟練了

　　“666號包房，一打啤酒。”

　　“好勒。”羅南把對講機別在胸前，從庫房提了一打啤酒過去。

　　他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的多，體脂率也低。

　　或許在失憶前，就經常進行高熱量消耗的運動。

　　抱著一打，共十二瓶瓶酒，羅南推開666號包房的房門。

　　裡面坐著四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每人身旁都坐著一位漂亮的陪酒小姐。

　　像櫻木凜、彩美旬果她們，就是做這行的。

　　由於霓虹將陪酒文化，作為公關的重要一部分。

　　報酬豐厚，打扮時尚，夜夜笙歌的陪酒小姐，被很多年輕女性視為很有吸引力的職業。

　　入夜後的歌舞伎町燈火通明，喧囂異常。

　　陪酒小姐只要相貌漂亮就能做，分全職和晚上兼職兩種。

　　霓虹國的社會地位尊卑分明，不同年齡段的社會壓力大。

　　無論是同事，乃至身邊的親人，都不是很好的傾訴對象。

　　為了排解壓力，尋求慰藉，除了公關談生意要找陪酒女郎外，傾訴也會找她們。

　　跟穿越前的龍國有所不同，這裡的陪酒女郎，不會提供深入交流的特殊服務。

　　工作內容不複雜，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逗客人開心。

　　但如果有陪酒女郎自願，可以跟著客人走，但就跟會所沒什麽關系了。

　　推開房門，羅南跟裡座的櫻木凜互換個眼色，算是打招呼。

　　“客人，酒到了，請慢用。”

　　“等一下！”

　　穿著褐色西裝的客人臉頰通紅，看起來喝了不少酒。

　　他領帶被扯了下來，整圈脖子都是紅的。

　　“我……我要的是紅酒，為……為什麽拿啤酒來?”

　　羅南露出職業性的假笑:“客人，你點的就是啤酒啊。”

　　“放……放屁！”男人說話有些結巴，堅持道:“我……我點的……就是紅酒！”

　　羅南態度不溫不火，試探性地問道:“那您需要什麽紅酒，我馬上去換?”

　　啪！

　　男人起身，突然把酒杯舉起，胡亂一摔。

　　羅南側身躲過，玻璃碎了一地。

　　“經理，把你們的經理叫來，我要投訴！”

　　這樣的情形，明顯是客人喝高了，故意搞事。

　　羅南缺乏突發情況的應急經驗，以求助的目光投向櫻木凜。

　　後者主動起身，來到男客人身邊:“消消氣，我來陪您喝。”

　　“你來?”男客人打了個酒嗝，迷離的眼神在對方那對玉兔上亂晃，嘿嘿一笑:

　　“行啊，那你來喝，全都喝了！”

　　從座位上來看，這男客人居於中央，應該是這四位客人裡身份地位最高的。

　　其余三位客人見陪酒女郎主動救場，笑著應道:

　　“哈哈哈，健太郎，那麽漂亮個姑娘，可別欺負她。”

　　櫻木凜本就喝了不少，這要再喝一打，肯定會喝吐的。

　　羅南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後開口問道:“不然我幫她喝點?”

　　男客人松了松衣領，臉頰的通紅仍未褪去。

　　盯著眼前的服務生，他的眼神有些輕蔑:

　　“去去去，我來會所……是跟女人喝酒的，你特麽湊什麽熱鬧?”

　　櫻木凜見狀，笑臉安撫，同時起身主動開了一瓶啤酒。

　　啵~

　　她一邊咕咚咕咚的喝酒，一邊猛給羅南使眼色，讓他出去。

　　無奈，他只有退了出去。

　　原來領班說無理取鬧的客戶，原來就是這種啊。

　　羅南搖了搖頭，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很快，到了凌晨二點，除了留守的工作人員，其他都陸陸續續離開。

　　今天不是周末，通宵達旦的客人不多。

　　“哇！”

　　身後傳來的聲音，嚇了羅南一跳。

　　回頭看去，是彩美旬果，臉貼的很近。

　　“木頭，你負責的包房還有客人嗎?”

　　“啊。”羅南拉開距離，有些支支吾吾地應道:“那個……你先回去吧，我忙完了就走。”

　　“好吧。”彩美荀果撅著嘴巴，跟剛出門的園田美櫻一道走了。

　　羅南已經下班了，站在黑馬會所的入口處。

　　之所以留在這裡，還是因為櫻木凜。

　　她在那時替自己解圍，肯定要喝不少酒討客戶歡心。

　　這要是下班後醉倒路邊，被人給撿走了， 那罪過可就大了。

　　處於感激和責任感，羅南覺得有必要留下來。

　　高處的燈箱上，有一兩隻烏鴉飛過。

　　整個一番街，就算是深夜，依舊是熱鬧非凡。

　　這五天，對於失憶前的事情，羅南也不是毫無收獲。

　　有天出門，他來到歌舞伎町一家私立書店。

　　發現自己對於經濟學的知識，很是熟悉。

　　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是經濟學專業的畢業生。

　　可後來，又發現對於編程、心理學，乃至樂理等多門學科，都很熟悉的樣子。

　　這就令他更加困惑了，自己失憶前有那麽厲害嗎?

　　感受到膀胱的召喚，羅南瞥了一眼入口，轉身趕往會所的廁所排空積蓄。

　　待他出來，正好看到兩個人影相互攙扶，離開會所。

　　嗯?

　　走到會所門口，他定睛一瞧。

　　那包房裡作妖的中年男人，正扶著櫻木凜，朝二丁目反方向走去。

　　羅南眼睛眯了起來，悄悄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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