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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醫二代》五.轉角遇到......
  郝楠最後還是說了祁鏡的身份,齊瑞不得已隻能放棄。

  對方既是婦產科大主任的親生兒子,又對婦產科的疑難雜症如此了解,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能有什麽勝算。當然,心內科本就人才濟濟,又能和所有科室都合得來,說起來這也隻是個面子問題,實質上並沒有多少損失,所以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但出乎他和郝楠意料的是,祁鏡並沒有選婦產,而是選了內科急診。

  內急是一個非盈利性科室,三班倒、收入少、差事多,還極其容易得罪人。這兩年,急診輪轉被明文寫進了職稱晉升流程裡,隻要想升職稱,先來這兒倒半年的班再說。

  可見醫生們是多不想待在這裡。

  不過在祁鏡是個異類,在他眼中,這裡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病因千奇百怪,臨床表現也是多種多樣,幾乎什麽人都能碰見。

  而且為了完成自己多年來的夙願,從這裡起步最容易。

  人事部的事情到此戛然而止,齊瑞開始正常工作,霍豔去了生殖中心上任。郝楠辦完手續後,和急診主任通了氣,祁鏡就這樣拿到了工作證。

  當然工作證隻是半臨時的,雖然比實習生強,但還是比正式職工差些。畢竟他剛畢業,沒有行醫執照。

  祁鏡直奔急診大廳,準備換身白大褂就進診療室開工。

  03年的急診室還很破舊,沒有強大的換氣設備,也沒有大量觀察室和床位。這兒的病人隻能抱著自家的毯子,睡在大廳和過道上打地鋪。隻要進了大門,那股混雜著雙氧水、酒精的刺鼻氣味就會伴隨著病人的體臭,一起鑽進人的鼻孔裡。

  由於沒有電子支付,付費還需要現金和銀行卡,窗口效率不高,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祁鏡熟練地穿梭在人群間,走進了一間由半個ICU改成的醫生休息室。

  他從門後掛鉤上隨便找了件白大褂套在身上,也沒看具體是誰的,就準備往外走。誰知剛踏出房門,從旁迎面走來了一位病人,冒冒失失地和他撞了個滿懷。

  對方手裡拿著尿杯,還好祁鏡反應夠快,向後連撤兩步,這才沒有中招。

  不過病人卻因為衝撞的關系,雙腳沒能站穩,倒在了地上。拿在手裡的治療單、化驗單散了一地,尿杯也翻在一邊,灑出一小片深黃色的液體。

  “不好意思......”

  祁鏡表示出了該有的歉意,還想伸手拉他一把。

  可病人趴在地上,臉色慘白,無力地看了他兩眼就側過身反胃吐了起來。伴隨著黃綠色的胃內容物,頓時一股特殊的臭味傳了過來。

  連續吐了兩三口,病人撐著身體的雙手突然沒了力氣,盡然臉朝著地面一趴,癱倒在了地上。

  “有點意思。”

  祁鏡來了興趣,蹲在那人旁邊搭起了脈搏。他沒有要攙扶病人的意思,而是扯開嗓門把門口的護士叫了過來:“護士,來個護士!”

  “來了來了,出什麽事兒了?”

  “小梅?”

  祁鏡見了熟人,下意識就喊出了對方的小名。

  上一世,小梅就是內急的護士,一路跌跌撞撞升到了主管護師的位置,是祁鏡不錯的幫手。當然現在她還隻是個剛從護士學校畢業的小萌新,算起來也才工作了大半年而已。

  小梅被這稱呼叫得愣在了原地,立刻打量了祁鏡一眼,疑惑地問道:“你是誰?我們不認識吧。”

  祁鏡指了指她的胸牌,意思是看到名字才這麽叫的,

同時說道:“我姓祁。”  “哪兒有剛見面就叫那麽親熱的?”小梅小臉一紅,皺起了眉頭,還沒吐槽兩句就發現病人倒在地上,連忙想上去把她扶起來,“你譜也太大了,扶個病人都要護士來幫忙?”

  “我沒讓你扶。”

  “嗯?見病人倒地上,難道就站旁邊乾看著?你還算醫生嗎?”

  面對道德“指控”,祁鏡有著一套自己的邏輯:“扶他起來能治好他嗎?萬一他脊柱有問題呢?萬一傷到脊髓神經呢?你把她扶起來不就癱了嘛。”

  “什麽?他傷到脊髓了?”小梅大驚,伸出去的手連忙縮了回來。要真像他說的那樣,這一扶要是出事了妥妥的醫療事故,她的飯碗都可能不保。

  “那倒沒有,我剛才隻是打個比方。”

  “你!......”小梅無語,這人明顯不和她講道理。

  祁鏡掀開病人的衣服,看了看皮膚的狀況,然後說道:“閑聊結束,你去幫我拿點東西過來。”

  現在是工作時間,一切還是得病人優先。小梅忍著悶氣,冷冷地問道:“要什麽?”

  “大量補液和胰島素。”

  “知道了,我去拿糖鹽水。”她歎了口氣,“等救完人再和你算帳。”

  “不,不是糖鹽水,我要生理鹽水的半滲液,裡面添胰島素,每小時6個單位。”祁鏡見她沒怎麽聽懂,隻能繼續笑著說道,“快去吧,你和你們的主班護士說,她會明白的。”

  小梅畢竟隻是護理中專畢業,很多醫學知識不明白,見他說得頭頭是道,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等等。”

  這時從一旁的診療室裡跑來一位醫生。

  他看上去要比祁鏡大上幾歲,資格也要更老些。見病人狀態不好, 就直接跑過來做起了檢查:“半滲液改回等滲糖鹽水,胰島素就不要了。”

  小梅傻眼了,怎麽一個病人會有兩種治療方案。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疑惑地看著面前兩位醫生:“紀醫生,你們一人一個說法,讓我到底聽誰的?”

  “我是他的首診醫生,當然得聽我的。”紀清瞧了祁鏡一眼,問道,“你是誰?”

  “我們在救人,你竟然還關心我叫什麽?”祁鏡調皮地說道,“如果名字對救人有幫助的話,你叫我什麽都可以。”

  小梅顯然是急了:“你們到底要我拿什麽?”

  “按我說的做。”祁鏡看向小梅,手指卻指向紀清,“一個誤診的家夥,不聽也罷。”

  “你說我誤診?”

  “難道不是?”祁鏡說道,“病人納差、惡心嘔吐、脫水、嘴裡有爛蘋果味、尿液深黃量少。那麽明顯典型的症狀,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紀清聽後沒有立刻反駁,隻是按照這些症狀又查驗了一遍:“確實很像酮症酸中毒,但還需要做些檢查。”

  “檢查?這都要靠儀器,那還要醫生幹嘛?”

  紀清知道祁鏡說的很有道理,但依舊很為難:“可是病人來醫院前就已經打過胰島素了,所以血糖不應該......”

  “你因為病人一句話就信了?”祁鏡上前兩步來到小梅身邊,一手伸進她的護士服口袋裡,飛快地掏出一支毛糖儀,“既然你那麽喜歡檢查,那事實勝於雄辯。”

  話音剛落,就見他插上了針頭,抵在病人的指尖上摁下了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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