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弄藥的事隻能放一放。伊恩覺得乾掉魔物的賞金不可能多到足以讓他買匹馬,再弄瓶藥。
……不,這樣說未免太過理想了。實際上,連買馬的五個金幣都應該是湊不齊的。賞金不至於那麽多。
自己隻能湊到足夠上路的費用,僅此而已。但他有信心能在今後的旅途中弄到這兩樣東西。
實際上,想得到馬匹和治傷魔藥,不是必須靠攢錢來買的。
還可以另辟蹊徑,直接把它們弄到手:例如和騎馬的強盜交手,就完全可以將他除掉後把馬匹據為己有。幫魔藥店老板搜集原料後,索要藥劑作為替代報酬。
等等方式都是可行的。
實際上,最令伊恩羨慕的,就是那些能召喚馬匹出來的法師們。
也不一定是馬匹,還可能是獨角獸等等――總之有這種能力的召喚師不僅不用擔心自己沒東西騎,還不必擔憂它們的停放和丟失。
就這樣不斷思考著這些事,伊恩朝著魔物逃走的方位越發深入。不過,沒看到有衛兵正在調查。
盤算一番,他認為守衛們應該是已經結束對附近居民的詢問,按照目擊證詞一路追過去了。如果猜測的沒錯,那他們在追到某個位置開始就會丟失情報,形成一片線索斷鏈的“最後目擊區域”,不得不中斷探查。想要知道這片區域在哪,自己就要也一路問過去才行。
比較讓他在意的是,魔物的血跡只在從他家出來後延續了非常短的一段距離。沒過多遠,就連零星灑出的一滴鮮血都看不到了。
這讓伊恩不得不認為,魔物擁有很強的自愈能力,可以讓傷口迅速變得完好如初。這代表無法嘗試將其打傷以在下次戰鬥時獲取優勢。一旦放跑它,再度交手時面對的可就不是負傷後變得虛弱的魔物,而是狀態完美的敵人。
或者,最多削弱了它的再生能力。對方的戰鬥力可不會有什麽區別。
因此務必想辦法一次性解決它,以除後患。
在這裡稍作停歇,伊恩開始向周圍的居民一個個搭話打探消息。在問到第三人時,對方想起此事仍舊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指了指北邊小巷,告訴他自己看見魔物就朝那兒跑了。
見這家夥就坐在街邊板凳上,伊恩覺得衛兵應該和他問過一樣的話,便多提了一嘴,問他守衛是不是也向他問過路。而和預料的一樣,得到了肯定答覆。
事不宜遲,伊恩加快步伐,迅速朝著小巷走去。一出巷子,便是左右兩條岔路。四處觀察了一番,伊恩同樣沒找到一絲血跡,因此就近湊到正低聲談論什麽的三人面前準備問話。但剛想開口,便把嘴裡的話咽了下去。
……因為這三人正用一種無比凶惡的眼神瞪著他看,透露出一種“識相的話就滾遠點”的氣場。
好像不是什麽善類,我還是找別人問路吧……
伊恩十分識趣的扭頭離開,三人很快便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再次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起來。也許是在策劃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比如偷竊搶劫、殺人越貨什麽的。
這裡的犯罪率高得出奇,就算他們真的在街邊討論這些,伊恩也不覺得哪裡違和。
實際上,他在這兒住的幾個月裡,就被小偷光顧過。還好他當時睡得不沉,直接被竊賊翻箱倒櫃的聲音驚醒,起來及時阻止了犯罪。
黑燈瞎火的一陣扭打之下,他還把小偷打掉一顆牙。
唯獨可惜的是讓小偷跑了。
但好在之後再也沒人來過了。 說實話,在貧民窟偷東西的操作真讓人看不懂。
大家都很窮,你偷也偷不到什麽好東西。非要盜竊,也好歹去正常的居民區吧?
而且,這裡的人僅有那麽一點點財產再被偷走,可能就面臨吃不上飯然後餓死的命運了。真不是開玩笑。
當初,伊恩要是有哪怕多一點點的錢,就會租正常的房子住了。但手頭實在擠不出那些銅幣,隻能無奈之下經路邊老乞丐介紹來了貧民窟。
當然,這裡面住宿基本是不用花錢的。有些破屋和棚子空著,隻要不在意前屋主是怎麽死的,收拾收拾住進去就行了。隻是……如何判斷裡面有沒有人,就是另一個難題了。
最開始他找了好幾個看似沒人、空蕩蕩的破屋,結果待了沒一會兒就都被轟出去了。這些全是有人住的,隻不過太窮導致沒什麽家具擺設罷了。
費盡周折, 伊恩才找到現在住的這間屋子,然後提心吊膽的睡了進去,擔心什麽時候又會有屋主冒出來把他臭罵一頓。好在它確實無主。
找了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大叔,伊恩再次詢問他有沒有看見魔物朝哪跑了。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進而點點頭,稍有為難的指向一間屋頂。
“額……啊?”伊恩望向那屋頂,明白魔物是逃到房子上了,但仍然不清楚它在朝什麽方向逃:“啊,我明白。上了房以後呢?”
“……”那人又指手畫腳的對著房子努力比劃了一番,但就是沒開口說話。
看他那副很想為我解釋的樣子,應該不是在耍我。所以大概是失語者,根本說不出話吧……不過聽得見,不是聾啞人。
竭盡全力想看懂此人比劃的手勢是什麽意思,伊恩眼看他一直拿食指指向某個方向,便試探著開口提問道:“上房後,又跳下去,朝那邊跑了?”
對方聽聞,立即直搖頭。比劃的手勢看起來更加急切了。
可仍然指著那個方向。
如果方向沒錯,那就是說……沒跳下去對吧?
為此,伊恩連忙求證,是不是魔物一直在各個房頂穿梭。這下失語者點了點頭,開始比劃起更複雜的手勢了。
看來魔物並沒有一直在房頂逃到離開他視野為止。接下來還發生了什麽。
但對方做的手勢越發難以理解了,伊恩看得頭痛不已,最終隻得撿了根木棍遞給他,尷尬的提出:“那個……抱歉我實在理解不了。如果你會寫字的話,能在地上把要告訴我的話寫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