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難道是姐姐的家人要殺你嗎?”小二聽到這裡,有些吃驚。越來越覺得想殺她的是老板娘的家人。
老板娘聽了,沒肯定也沒否認,只是沉默良久才重新開口:“還是別談這個了。姐姐給你講個故事,然後好好睡覺吧?明天還要迎客呢。”
後來,老板娘給他講了幾個小二從沒聽過的新鮮故事,一直點著燈陪到小二睡著,才吹熄燭火悄悄離開。
躡手躡腳的,房門都關得很小心,生怕把薑狗蛋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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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文——小二給客官一一將菜上桌後,歉意的說道:“這位爺,對不住了。後廚看了,豬肝已經賣沒了。你看是要換個菜,還是……”
“那就換個青椒肉絲吧。”因為菜單被拿走了,客官看了一下牆上整齊排布的一枚枚木菜牌,最後邊給自己倒酒,邊換成了這個菜。
“好嘞,馬上就來!”點點頭,小二匆匆朝廚房喊了一句“一盤青椒肉絲!”,沒過一會兒,廚師大叔就予以回應,說菜已經好了,來個人端。
這時候,小二正在為其他客人服務。所以換成了跑堂大哥去端菜。接下來,大概他也不會點什麽別的了,最多添個飯、添壺酒。所以薑狗蛋開始默默看著改動後的帳單,算一共多少錢。
一大碗米飯:2文錢
一壺(約一斤)自釀米酒:7文錢
一盤青椒肉絲:12文錢
一小碟油炸花生米:4文錢
一盤拌雜菜:10文錢
這頓飯目前總共35文錢。
只見,這位客官一口青椒肉絲,一口拌雜菜,末了當然要再來口飯。
時不時的會整口酒,但花生米可沒怎動。
大概他是想先填飽肚子,然後再要些酒來就著花生米慢慢喝。
酒的味道很香,小二也喜歡喝些。
不過掌櫃的說人類小孩子身體比較脆弱還容易生病,沒發育全前還是少喝酒比較好。因此從不讓他喝一碗以上的量。
一碗下去,小二確實會覺得有些醉意。他覺得,客棧幾個員工裡面,還是掌櫃的酒量最大。
老板娘最喜歡喝又香又甜的桂花釀,怎麽喝也最多是小臉有點紅罷了,從不會醉得暈乎乎的。可桂花釀其實是後勁非常大的酒水,薑狗蛋有一次纏著想喝,掌櫃的拗不過,就給他倒了一小杯,說小屁孩隻喝這麽點就行了,後勁大著呢。
一開始剛喝下的時候沒感覺哪裡特殊,隻覺得滋味真棒、這麽點喝著不過癮。可沒過多久,就開始後反勁了——頭暈乎乎的,簡直像喝的不是桂花釀,而是陳年女兒紅一般。
這段時間裡,客官仍然用手提刀,從未放下。吃飯全程都用左手拿杯筷,顯然是個左撇子——更厲害點,就是兩手都能用。
“他為什麽一直拿著刀啊?”小二著實看不懂這個場面,便小聲問向帳房妹子。
“怕有人尋仇吧,這樣隨時拿著武器就能自衛了。”帳房妹子又閑閑沒事做,趴在櫃台上用臉滾著算盤:“所以說行走江湖不易嘛……有句話說的好嘛。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刀要是一直在你手裡,挨刀的可能就不是你了呀?”
“可他提刀的手是靠牆的啊!”小二又茫然的望了客官一陣子,轉而望向似乎已經死掉、成天懶洋洋的帳房妹子,再次說道:“靠牆能防誰呀?動手時不還是要換手……”
話說到這裡,只見客官一聲不吭的將刀換到左手,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小二和帳房少女都很自覺的閉上嘴來,沒再說些什麽。
原來他聽得見啊!
而且刀真的拿錯手了啊!
後來,這位客官又點了一壺酒,就著吃完了所有花生米和拌雜菜,喊著要結帳。
於是薑狗蛋匆匆跑了過去,說一共42文錢。客人摸了摸兜,掏出幾枚圓形方孔錢,清了帳:兩枚十文的銅板,四枚五文的,再加上兩枚一文銅錢。
接下來,小二數清錢便點點頭,說客官慢走,目送其理了理衣裳,走向大門。同時,自己則將錢拿到櫃台,將帳單和錢一並遞給櫃台上仿佛被桌子吸得貼在上面、蓬松獸尾搖來晃去的帳房妹子,讓她記帳。
於是,她拿手扒拉過錢,將它們放進櫃子,並打開帳本,開始將消費情況寫在上面:她比較喜歡用蓄水毛筆(一種用法術讓墨水蓄積在毛筆墨管內、自動將墨轉移至筆尖的毛筆,最早被發明於蒼龍國某個道觀。雖然比蘸水毛筆方便許多,但其只能按預先設定好的機制給墨、無法自如控制給墨量和著墨角度的特性導致要寫書法時不如蘸水毛筆效果好),而不是鋼筆。
原本小二覺得,接下來什麽都不會發生了。然而客官剛要出門,就來麻煩了。
門外不知何時,也不知究竟怎樣鑽出三名蒙面人,擋住了提刀客官的去路。你說他們是遁地出來的,小二都信。
“……”提刀客官見狀,立即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刀鞘上,搞得三個蒙面人一愣,空氣仿佛都為之凝固。
豈止是他們啊,就連看熱鬧的食客們都傻眼了。可是眼看這劍拔弩張的樣子,誰也不好破壞氣氛說點什麽。
大哥,你的刀不是提在手上嗎?!腰間哪有刀!
小二在心底急得都要叫出聲了,那提刀客官就仿佛受到了心靈的召喚一般,眉頭微皺,看了看右手。
在左手啊啊啊!你不是換手了嗎?手上拎著東西你感覺不到的嗎?!
那一瞬間,客官好像也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了,立即將左手的刀換到右手,低聲用沉著冷靜的嗓音問道:“幾位兄台,能讓開嗎?”
“哼!你不會不知道我們為什麽來找你吧?”站在中間的那位黑衣人猛然拔劍,在刀身反射出的寒光中,語氣裡充滿了凜冽的殺氣:“上次攪局的仇,主人還沒報。今天你難道還以為能全身而退嗎?”
“……”客官眉頭鎖得更緊了,盯著已經拔劍的對方,仿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