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全都進來。”屋內傳出江口的聲音。
左煌哲和來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傳進江口和羽柴的耳朵。
他對一前一後發生在兩個地方的一死一未遂本能產生了警覺。
“跟我來。”左煌哲急忙帶著好運來的人走進屋子裡。
“你認識他?”江口指著左煌哲詢問好運來的人。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窮困的夥計想要混的好,必須練就出色的眼力和判斷力。
好運來客棧的平民化和低檔次,用三教九流的客人訓練出了這個夥計。
他進屋第一眼就看出裡面的兩個人身上看出了了貴氣、霸氣。
和重重的殺氣。
“我是店裡的夥計,這兩天每天都能在我們店裡見他,這位先生昨晚還在二樓走廊坐了一個晚上。”夥計盡心盡力表達著。
能在一個屋子相處的人,基本上是一個圈子裡面的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怎麽找到這裡的?”江口繼續追問。
“我們店裡一個住在二樓的黃姓客人讓我來的。”
江口揮手叫來守在門口的小阪,低聲交代讓他叫來還在斜對面查看死人現場的李躍龍。
李躍龍奉命走進屋子,還沒說話就被江口抬手製止。
“你還見過別的人麽?”江口衝著夥計提出第三個問題。
“他,我見過。就是他讓他在樓上盯著那個姓黃的。”夥計一眼認出李躍龍。
“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江口驚詫夥計的記憶力。
“他們兩人當時拌了幾句嘴,我正好在旁邊伺候客人,不止我,還有其他人,至少四五個當時就知道了。”夥計解釋原因。
“出去,”江口命令夥計。
夥計一溜小跑離開酒店,他甚至沒回好運來,沒要這個月的工錢,被屋子裡面幾個人的殺氣嚇跑了。
他們都是鬼子,鬼子是魔鬼,不是東西。
屋子裡,只剩幾個人後,李躍龍開始顯示自己的機智:“中佐,姓黃的必須看緊了,萬一他跑了怎麽辦?”
“看緊的話,沒人給他送情報怎麽辦?”江口冷幽幽反問一句。
“不可能,左組長的水平如果監視一個人都能被發現的話,他配當組長麽?”李躍龍挖了兩天的坑,還準備掩埋左煌哲用的。
“夥計呢?剛才那個人,還有其他四五個,在你安排的時候,你的計劃已經泄露了。”
一個外人知道的秘密,已經不算秘密,況且還有四五個人呢。
而且,當著羽柴的面他沒法說,李躍龍並不是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他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和職位。
江口怒不可遏。
自己的打算,又敗在這個蠢貨手裡了。
“左組長,你先去對面看看。”江口下令。
“嗨。”
“中佐,對面我已經看過了,沒有疑點,完全是踩住肥皂後腦袋磕到浴池上摔死的,對羽柴先生的安全沒有任何影響。”李躍龍沒有察覺江口對他的厭惡,還在趁機喋喋不休發表自己的高見。
愚蠢的人,總是自以為是。
左煌哲沒有接話,到對面轉了一圈後回來,報告:“卑職剛才看過了,從現場屍體的位置、栽倒的方向、四肢的擺放位置來看,是洗澡時不小心跌倒後磕住頭致死的,我還查看過,他的身上沒有一點傷痕,所以我和李副組長意見一樣,是意外事故。”
這句話,讓李躍龍非常滿意,他搓著手,
弓著腰,湊到江口身邊,討好的說:“中佐,卑職願意貼身保護羽柴先生。” 江口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轉而把目光投向左煌哲。
他的用意,再明顯不過。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羽柴突然開口:“李桑,那就麻煩你了。”
江口詫異間扭頭,看向羽柴。
剛才發生的一切,羽柴不可能看不出李躍龍的無能。
羽柴微微一笑:“李桑,請你在未來一天內跟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嗨,嗨。”李躍龍激動的連續鞠躬點頭。
江口雖然沒有弄明白羽柴的用意,但是將軍已經發話,他不敢不聽。
“李副組長,你去召集你的人從現在開始24小時保護羽柴先生,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否則軍法從事。”江口強硬下令。
“嗨。”李躍龍屁顛屁顛的離開。
“左組長,乾掉黃蜂,留著他沒用了。”江口敷衍左煌哲在這次任務中的失意。
“嗨。”左煌哲求之不得。
離開四樓,左煌哲隱身三樓,並沒立刻離開。
竊聽器裡,他清晰聽見所有人離開後,羽柴和江口的對話。
“將軍,李躍龍沒有本事保護您,應該讓左煌哲保護您。”江口焦急中田提出自己的主張。
羽柴在林夕出現問題,他無法交代。
“姓左的太能乾,恰恰是咱們行動的最大的障礙,他跟在我身邊,刺殺的人根本沒有機會,讓姓李的跟在我身邊,正好可以吸引那些人出現。”羽柴老謀深算。
“您的安全不能出現任何瑕疵。”江口擔心。
“以我的身手,他們想接近我,只會全軍覆沒。”羽柴口氣狂妄。
“嗨,將軍無敵。”江口馬上奉承。
“明天下午,解決掉他們。”
“他們會行動麽?”
“會,否則,他們沒有機會了,江口你帶人藏在暗處,等我命令。”
“嗨。”
兩人交談至此結束。
暫時沒有可以監聽的東西,左煌哲離開海天大酒店,回到好運來客棧執行江口交給他的任務。
“怎麽樣?”左煌哲回到好運來後,詢問肖堯這段是時間內的情況。
“黃蜂一直呆在屋子裡,外面也沒人和他碰頭。 ”肖堯說。
怪事。
左煌哲百思不得其解。
兩天下來,他最為迷惑的是和黃蜂接頭的人到底在哪裡?
自己並沒有一直在客棧停留,如果黃蜂假裝叛變,他絕不會束手就擒,應該想辦法逃走或者給同伴送出危險信號,阻止別人和他的聯系。
如果黃蜂真的叛變,他才是最急切抓到同伴的人才對。
可是黃蜂表現出來的沉穩,不管放在哪種選擇中都不是該有的態度。
左煌哲決定單刀直入,粗暴行事。
他屏退肖堯,自己來到202房間門口,猛地一腳,踹開房門。
黃蜂此時還縮在床鋪和桌子之間的縫隙裡,聽見踹門聲,嚇得直接趴在地面,看清是左煌哲的身影后,才顫顫巍巍站起來,扶住桌子,連喊救命。
左煌哲沒有接話,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送進自己嘴裡。
“怎麽了?”他不耐煩的問。
“你走後,有人砸開門,拿著刀子準備殺我,幸虧店裡上來幾個夥計修理隔壁的床板,把想殺我的人嚇跑了,我就讓其中的一個去找你,左組長,求求你,救救我。”黃蜂雙膝一軟,跪倒在左煌哲面前。
“黃蜂,太晚了,老實告訴你,兩天過去了,你任何作用沒有發揮,一個同夥沒有抓到,在江口中佐眼裡,你一點用處也沒有了,留著浪費糧食,中佐讓我來殺你,黃泉路上,別叨叨我,找江口中佐算帳啊。”左煌哲挑眉一笑。
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圈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