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暗處,遊離事外,左煌哲冷靜中迅速察覺漏洞。
肖堯給竹園鬥雞場送去的紙條簡單說明了這件事的經過,也指出了兩個鬼子的名字,但是哪個是江口、哪個是羽柴他沒有明確說出體貌特征,包括《林夕公報》報社的紙條也一樣。
當江口和羽柴被準確無誤的指認後,說明除了他,還有人知道這件事,甚至比他更清楚。
強有力的作證是,手舉喇叭那個男人帶來了印有江口照片的報紙。
從他送給趙亞林紙條到現在,血殺聯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麽合適的報紙,而且還不是本地報紙,又是誰給他提供的呢?
此外,他站在外面,發現現場的槍聲不僅僅局限三撥人馬,還有一隻暗槍,不斷變換方位,左右射擊,沒有特定對象,處在任何一方,都會把這支槍看成對手打向自己的,無形加劇了三方槍戰的激烈程度和彼此之間的憤怒火焰。
這個人,是誰?
左煌哲沒有掏槍,繼續裝成四散逃跑的人,他的眼珠,特別注意那些跑動快、動作敏捷,手腕上或者胳膊上有東西遮掩的人影。
很快,他鎖定住目標,在他斜對面,一個手腕上拎著土黃色小布包,似乎單純只是提了一些東西的男人被他牢牢鎖定。
那個小布包,纏繞幾圈,固定在左手手腕上,晃動之間,他能看到布包前面明顯露出一個酷似槍筒的圓柱形的東西,包裹在布包之內。
左煌哲不動聲色,扭頭看向一直在他身後晃動,保持距離卻從未和他接觸的肖堯。
那小子特別機靈,他們看錯人。
左煌哲後撤,側身經過肖堯身邊時,快速吩咐:“我斜後方偏右側,身穿灰色衣服,左手掛著一個土黃色布包,裡面肯定有武器,手槍,跟上他,不要暴露你的的身份,不要驚動他。”
他說話的同時,肖堯的眼珠已經找到那個身影。
“看到了,明白。”說完這句話,肖堯已經從側面斜插跑向那個身影的後面。
到了此時,左煌哲終於掏出手槍,他先是隱藏在暗處,效仿剛才那隻暗槍,毫不猶豫解決掉三個鬼子。
他要用難得的機遇,先為自己解決掉裝備困難的問題。
獲得三次機遇後,他衝向江口方向。
“羽柴先生,江口先生,不能再打了,剛才的事情,很快會借著那些已經離開此地的人的嘴,擴散出去,萬一死人太多,整個林夕市以此為借口罷工罷課罷市,不好交代。”左煌哲察言觀色。
這個事件,最終要看看他們怎麽處理。
江口和羽柴雖然沒有接話,但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左煌哲能想到,他倆同樣能想到。
“還有,這裡太亂,你們兩位的安全很重要,亂槍不長眼睛,離開此地最為妥當。”左煌哲說出的安全又是一個不容反駁的借口。
“走吧。”根據羽柴的觀察,今天出現的暗殺者似乎是一個有組織、實力強大的對手,不是他們幾分鍾之間能解決掉的。
“嗨。”江口感同身受。
兩人在左煌哲的協助下,帶領外面衝進的那對鬼子,還有暗殺二組的幾個人,撤出大新紗廠,直接回到北雀路5號院。
這次行動,鬼子一共死傷六人,成為入住林夕市以來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次。
“八嘎!”羽柴進入江口辦公室後,原形畢露,積攢了一肚子的怒氣無處發泄,只能靠摔東西解氣。
兩次預謀的行程全部失敗,
如何回去交代? “左桑,據你看,問題出在哪裡?”半天之後,略微平息一些怒火的羽柴詢問左煌哲。
在這個地盤上,左煌哲更熟悉當地人的作為、想法和行動規律。
“將軍,卑職按照中佐安排隱藏暗處,據我觀察,還有一股神秘勢力介入,才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發生。”左煌哲一定要攪渾這池水。
“神秘勢力?哪裡的勢力?”羽柴覺得不可思議。
“將軍,恕卑職直言,這次行動連卑職事先都未得到任何風聲,揭穿這件事的人會是誰呢?換言之,事先誰知道這件事,誰就有嫌疑。還有,登有中佐照片的報紙從裡來的?誰能有那麽大的本事事先準備好呢?”左煌哲有選擇說出自己剛才想到的疑問。
這些疑問,可以迅速得出一個結論,一是他們身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泄露出去的,再者就是本土或本部裡面知道這些事的他們的同僚或者高層,以及他們的對手。
總之,只有知道這件事的人。
所以,左煌哲肆無忌憚的揭發。
江口和羽柴對視一眼。
剛才危及生命,他們沒時間細想,現在經由左煌哲提示,兩人心中浮起的疑雲不約而同偏向自己內部這片空間。
知道自己第二個計劃的人都有誰?
羽柴心知肚明,他緊緊攥起拳頭。
“八嘎!”進屋後他第二次暴怒,攥起的拳頭無處發泄怒氣,只能狠狠砸向身邊掛在牆上的整容鏡。
“啪。”
“嘩啦。”
被他砸爛的鏡面碎片掉落地面。
碎片上,帶著鮮血。
“將軍,”江口上前一步,握住羽柴的手,觀察傷口。
“準備一下,我馬上離開此地。”羽柴肚子裡面鬱積著怒火,無處發泄。
他只能不停告訴自己,啞巴虧,忍!啞巴虧,忍!啞巴虧,只能忍!
在沒查清具體涉案人之前引起軒然大波,給自己抹黑,讓自己丟臉。
八嘎,敢於挑釁他的人,肯定已經猜到這一點,才敢無所顧忌的在他面前囂張。
一旦被他抓住把柄,他絕不、絕不、絕不留情的把對手撕成碎片,他發誓!
離開北雀路5號,左煌哲回到自己家不久,就聽見院子裡發出咚的一聲聲響。
一塊石頭被人扔進院子,上頭上幫著一張紙條。
他進門,對方看來知道。
左煌哲走到院子裡面,撿起石頭,解下紙條,打開一看,是朱平寫的。
朱平回來了,他從側面小路的院牆下,給自己留了一個口信,約好晚上7點電影院裡內儲存雜貨的小棚子裡面見面。
正好,左煌哲有些事要和他商量。
晚上7點,兩人在小棚子見面了。
“怎麽樣,出去還順利麽?”左煌哲之前找過朱平,知道他出去的理由。
“劇院的事情辦好了。我這趟出去,還有任務,奉上級命令,帶回一位同志,他的代號是海鷗,和我單線聯系,負責林夕市的工運工作。”
“太好了,力量加強了。”左煌哲由衷高興。
“我們回來已經聽說發生在大新紗廠的事情,煌哲,我有一個疑問,同時也是海鷗的疑問,你為什麽不借此機會乾掉江口或者羽柴呢?”朱平惋惜左煌哲錯失的絕佳機會。
“老朱,我的確有機會殺掉江口或者羽柴,不過我不認為這是好主意,我已經在他們面前挑撥了他們內部的關系,事態的發展或許會對我們有利,即便沒有這些,殺掉他倆,鬼子馬上還會派人來林夕市,像江口、羽柴這樣的人不是阻止或改變戰爭發展的關鍵因素,解決不了本質問題。”左煌哲耐心解釋。
“也對,我回頭給海鷗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你怎麽看?”朱平同意左煌哲的做法。
“可以借此機會乾一些事情。”左煌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