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心存僥幸,尤劭謙心存僥幸,希望拿走槍的人還在魚市裡面。
左煌哲則內心充滿喜悅。
買賣槍支的任務,有驚無險、如履薄冰,終於安全完成了。
然而,他站在鬼子身邊,卻是狐疑的模樣。
那副表情,分明質疑封鎖魚市的舉動,該抓的人抓到了,為何封鎖搜查。
江口命令下達後,隱藏在漁民和攤販中間的便衣立刻行動,在小阪帶領下,迅速堵住所有出口,逐個檢查。
時間過去半個小時,依然一無所獲。
江口焦灼不堪,尤劭謙不停抬手擦拭額頭冒出的冷汗。
他在昨天上午,被李躍龍發現藏身之處後,直接拘捕,帶到北雀路5號。
那裡,已經舊主換新人。
尤劭謙只在胸口處挨了一皮鞭,就供出自己通過中間人的槍支交易。
那一把皮鞭,鞭稍延展到了脖子部位,被左煌哲發現,由此判斷他向江口招供了。
魚市的雞飛狗跳還在繼續,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能夠抓到買走那幾條魚的人的可能性越來越小,江口越來越煩躁不安。
圍在他身邊的人生怕殃及自己,沒人敢看他,沒人敢跟他說話,包括左煌哲、尤劭謙和李躍龍在內,以肉眼不易察覺的速度向一邊挪動。
江口的身邊,出現一小片真空地帶。
他的身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四周時,兩聲刺耳的槍聲劃破因為搜查引發的刺耳噪音,在江口背後響起,擊中江口心臟部位。
在強大衝擊力作用下,江口向前撲到,倒在地上。
魚市頓時亂了,所有人驚慌失措,四向逃竄。
尤劭謙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李躍龍躲在台子後面,只有左煌哲趴倒在地,向著江口匍匐前面。
他沒有接收到任何有關死亡威脅值的提示,射出的子彈與他無關,他可以放心裝出不顧危險援救江口的樣子。
槍聲響起後,小阪立即帶人包圍槍聲響起的地方,在他們逐漸縮小的包圍圈中,一個青年男子舉槍走出隱身的地方。
“土龜三郎?”小阪驚叫。
“嗨。”襲擊江口的男人回答。
“為什麽?”小阪無法理解。
令人膽戰心驚的槍擊案居然是士兵槍擊長官,自己人襲擊自己人。
“報仇,為麻田少佐和犬也上尉,他們是我的恩人。”土龜爽快坦白自己的目的和動機。
“八嘎!”小阪一巴掌扇到土龜臉上。
他的手下捆綁住土龜。
小阪折身跑到江口身邊。
所有人都以為江口死了。
“,”小阪長大嘴巴,驚訝的聲音在江口從地上爬起來時卡在喉嚨眼裡。
江口居然安然無恙,毫發無損。
“中佐,”小阪用盡力氣叫喊出來,他差點被嚇死。
江口沒有搭理小阪,伸手搭在已經到他身邊的左煌哲的肩膀上,狠勁拍了一下。
左煌哲剛剛抬起來的肩膀在外力作用下,歪向一邊。
這一歪,被江口本能的拉住。
、
他在拉他的救命恩人。
左煌哲救了他的性命。
兩人目光對視,同時發出外人無法理解的笑聲。
不過,江口的笑聲很快就被打斷了。
刺殺他的土龜被押到他面前時,江口無法控制心中的怒氣。
“回去。”
原本的搜查就讓人失望,
土龜的攪局讓抓捕買槍人的企圖徹底破滅。 尤劭謙和土龜全都被帶進北雀路5號的審訊室。
面對江口的第二次審問,沒動任何刑具,尤劭謙已經癱軟如泥,有問必答。
“你和買家的中間人是誰?”江口詳細確認每個環節出現的知情人,再從中排查出全部嫌疑人。
“我也不知道,我們從事的這種買賣,從一開始為了保護所有人的安全,全部采用暗中交易,在不固定的交易地點,交易雙方的貨物、數量和價格投到一個中間人可以開啟的保險櫃內,由他根據雙方需求,單獨通知,得到雙方對貨物和價格的認可後,安排交易時間、地點和接頭方式。”
“五把槍的隱藏方式都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槍是我親自塞進去的,就連攤主也不知道。或許,不,這幾條魚真的是被人買走的,誤打正著,誤打正著。”尤劭謙聲嘶力竭的解釋。
“你放在那裡還是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我也是跟著中佐到了魚市之後才臨時確定地點的,按照中間人約定的時間和地點,我們對上暗號後,我收到錢,再帶他提貨,沒人知道東西在哪兒。”
尤劭謙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霉,就是肚子裡的蛔蟲也不可能這麽迅速把他的想法傳遞出去。
他寧願相信所有的一切真的是誤打正著,也不相信五條魚是被買家拿走了。
江口知道尤劭謙不敢騙他,說出的話都是真話,越是真的,他的五髒六腑猶如翻江倒海把劇烈震蕩,攪合的他坐立不安。
是誰?能拆穿他們的布局?看透一切?
思細恐極!
頭皮發麻!
內心恐懼!
“你,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立刻報告,不得有誤。”江口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放長線釣大魚。
“嗨!”尤劭謙慌亂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終於有了重生的感覺。、
只要饒了他,留他的命在,讓他幹什麽都行。
放走尤劭謙,江口開始審問土龜。
他不相信土龜單純為了麻田和犬也報仇的說法。
“老實說,我可以饒你一命。”江口預留活口,以此誘供。
已經被自己攆走的麻田和已經死亡的犬也在他眼裡什麽都不是了,他最擔心的還是這次行刺和尤劭謙帶給麻田的那份情報。
第一審訊尤劭謙的時候,他已經問過這份信的由來。
尤劭謙仰仗家族勢力和自己遊走多國、結交不少權貴的背景,從中穿針引線,到處買賣情報,帶給麻田的信是他從本土帶來,是一場重金報酬中的交易。
“我說的全是真的,我看不慣江口中佐的所作所為。”土龜毫不改口。 堅持自己最初的供詞。
“八嘎!”
這場審訊持續一個小時後,江口用盡審訊室內的各種刑具,精疲力盡,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口供。
“土龜,我佩服你對麻田的忠誠,我會放了你,不要讓我再抓到你的把柄,也不要試圖在刺殺我,麻田已經走了,犬也也死了,跟著我,你才能活下去,才有前途,明白麽?”江口扔掉手裡的刑具。
“嗨!”土龜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出審訊室。
“中佐,就這麽放了他?”小阪極不情願,及不甘心。
“派人跟著他,我懷疑他和尤劭謙帶給麻田的那份信有關。”江口陰險的吩咐。
在之前的審訊中,江口雖然用盡所有刑具,但是沒有一樣真正危機土龜的性命,他要給土龜製造一種假象,讓土龜相信自己釋放他真的是因為相信他的口供了。
“嗨。”小阪會意的低下頭。
走出審訊室,江口叫來左煌哲:“左桑,你救了我一命。”
他解開上衣扣子,裡面穿著左煌哲送給他的防彈衣。
“中佐,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左煌哲挑起大拇指,油嘴滑舌的恭維著。
“哈哈哈,”江口肆無忌憚的大笑。
有了這件衣服,相當於把他安全系數和壽命增加了一倍。
江口上下打量左煌哲。
無意中,他對左煌哲的依賴進一步增加了。
片刻之後,江口衝著左煌哲說:“左桑,你的,對皇軍大大忠誠,我決定,明天為你舉辦海防大隊隊長任職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