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也打量圍住他的人。
膽敢持槍包圍他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不知道他真實身份,妄想黑吃黑的人,另外一種是明知道他的身份,明目張膽公開抓捕他的人。
後一種,要麽手握他的確切把柄,要麽地位凌駕麻田之上,能夠對為所欲為,主宰他的命運。
犬也仰天大笑。
命運,過於殘酷!
錢沐童府邸四姨太打麻將那一幕驚人的在他身上重現了。
小阪從人群後面慢慢走出來,圍著犬也轉圈:“犬也君,出海去了?冒著濃霧,不怕危險?”
他奸詐的目光,最後落在擺在地上的三個黑色箱子上。
“打開。”小阪暗中咽了幾下口水。
三個黑箱子,是江口和他的希望。
雖然江口地位高於麻田,同為一個陣營裡面的人,一旦撕破臉,沒有確切的證據,背後的人也會傻到為貿然他們撐腰做主。
“敢?”犬也掏出手槍。
身為暗殺科的科長,他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犬也,老實點,我是奉命行事。”在公開或半公開場合,小阪這話的意思代表著他的行動得到了授權,屬於軍方正式行動。
犬也閉眼數秒鍾後,絕望的低下頭。
他被小阪繳械了。
三個黑色箱子被幾雙手粗暴打開,小阪對裡面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他的手巴拉來巴拉去,最終在一個箱子地下的夾層裡發現一封信。
小阪掂量幾下這份信,興奮的揮手,指著自己身邊一個人:“你帶人搜查,凡是從船上下來的人,全都抓起來。我先帶他們回去複命。”
他奉命搜查的就是這份信,東西到手,他可以交差了。
“嗨。”
小阪手下帶走其中十人,他們帶著負責碼頭治安的警察,抓走安吉號的船員,在整個碼頭展開搜查。
鬼子走後,距離他們二十米之外的一間房子旁,一個腦袋伸出牆體,確認所有人離開後,抄著小道飛快跑向虎鯨幫的老巢。
王老蛋背著左煌哲回到老巢,立刻叫人去叫大夫。
“老大,不用,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左煌哲躺在床上,他的口氣還很虛弱,但比剛剛上岸時好了不少。
“不行,我聽老三說,你中彈了,必須找個大夫瞧瞧。”王老蛋真的著急。
“殘鱷幫怎麽樣了?我掉下船的時候,他們火力很凶猛。”左煌哲擔心。
“軍師,你定的計策真特麽管用,一下把殘鱷幫打的真特麽成了殘鱷了,他們完蛋了!”王老蛋揮舞拳頭,止不住的狠勁搖晃。
“老大,先別管我,帶人把他們斬盡殺絕,永絕後患。”左煌哲催促道。
“放心,我讓老三和肖堯帶人去了,殘鱷幫,這回勞資要把他們全都滅了。不過,軍師,你怎麽猜到他們的行動的?”王老蛋好奇心爆棚。
影視劇和小說裡面太多這樣的故事情節,閉著眼睛也能想到,左煌哲暗自吐槽。
不過,他絕對不會錯過這麽好的裝b機會。
“老大,我有奇遇,幾年前遇到一個古怪老頭,這些都是他交給我的,我現在博古通今,知神知人知鬼。”左煌哲雙手衝著天空比劃。
“軍師,你被子彈擊中為什麽沒死?”王老蛋已經被殘鱷幫被徹底摧毀和左煌哲的吹噓衝昏了頭腦,從左煌哲嘴裡聽到鬼啊神啊的,終於後知後覺想到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上船前給我隨身穿的一件衣服施了咒,
可以槍彈不入,那幾槍擊中我的胸口,我當時感覺震得心慌,不小心掉進海裡,當時你們打得厲害,我只能藏在船下。”左煌哲真假虛實摻雜在一起,弄蒙了本來就因為興奮過度而迷糊了的王老蛋。 “真的?軍師,你還有這本事?紅燈照、小刀會,刀槍不入?”王老蛋想笑,他不信。
使勁吹!
“我身上出血沒?有子彈眼麽?”左煌哲指著自己整個胸部和腹部問。
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血漬。
“軍師,你也給我們弄件這樣的衣服唄。”王老蛋眼饞。
有了這樣的衣服,天王老子都不怕。
“老大,我法力還不夠,還需要繼續修行,現在只能給一件衣服施法,等我法力提升之後,再給你施咒。不過,這件事不能說出去,說出去就不靈驗了。”左煌哲故作神秘。
“這我當然知道。”王老蛋從小是聽這種故事長大的,當然知道法術泄密不靈驗的傳說。
“軍師,今天海裡出現了一個專門幫助咱們的怪獸,你看見沒?”
左煌哲搖頭:“沒有,什麽樣的怪獸?”
“一人多長,張著會煽動的大腳,背上背著一個大瓶子,臉上帶著一個大頭盔,嘴裡還插著一根會冒泡的管子,兩手拿著刀,似人非人,又通人氣,隻殺殘鱷幫的人,可邪乎了,你要是親眼看見了,肯定能算出那是個什麽玩意。”
你才是玩意,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玩意!
左煌哲暗自腹誹。
那個玩意就是他。
他從裝備庫中領取的第三件裝備,全套潛水用具。
在他殺完人之後,遊到伏擊圈外面,避開所有人,脫掉潛水用具,扔在海裡,被海浪卷走了。
而後,他遊到船邊,用匕首在船底刻出兩個槽,雙手扣著一路被船帶到岸邊。
兩人說話之間,門外傳來吵雜聲音。
“老大,軍師,殘鱷幫被我們端掉老窩了。”老三的聲音傳遍整個院落,院落內頓時炸了鍋。
“哼,群龍無首,果然不堪一擊,軍師,你為咱們虎鯨幫立下大功了!”王老蛋一把保住躺在床上的左煌哲,失態的在他臉蛋上嘬了幾口。
“呃呃呃,”左煌哲聞著從王老蛋嘴裡冒出的臭味,想吐。
海邊的男人,從不講究。
這時,老三已經衝進屋子裡,扯著喉嚨又一次報告勝利的好消息。
不過,他同時帶來另外一個消息,是手下兄弟告訴他的。
“老大,軍師,一群穿著便衣的鬼子和警察抓了船上的人,到處搜查、抓人。”
“不管他們,咱們沒跟鬼子乾,他們不會來抓咱們的。”王老蛋滿不在乎,他至今還沒弄明白其中隱藏的問題。
“軍師,你能起來不?”王老蛋問。
“能,差不多了。”左煌哲努力掙扎,從床上慢慢坐起來,雙腳放到地面。
王老蛋瞅了幾眼,放心了。
“老三,去,擺上香堂,告慰所有被殘鱷幫殺死的兄弟,咱們替他們報仇雪恨了!”
“是。”
很快,院子裡面擺好香案,二十幾號兄弟在王老蛋和左煌哲帶領下,焚香叩拜。
禮畢,王老蛋站在前面,高聲說道:“各位兄弟們,今天能除掉殘鱷幫,全是軍師的功勞,他不僅是虎鯨幫的救星,還是一個法力無邊、能施咒語、能掐會算的高人。”
“軍師萬歲!軍師萬歲!軍師萬歲!”虎鯨幫兄弟雖然粗魯殘暴,可並妨礙他們信鬼信神。
左煌哲的道法,他們中的很多人不止一次見過,這次全殲殘鱷幫,更是眾多兄弟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們對左煌哲已經信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眾目睽睽中,左煌哲面對香案,跪地三拜,嘴裡叨叨咕咕。
而後,他站起身,轉過來, 高聲衝著所有人說:“各位弟兄,小弟我稟告上蒼,為虎鯨幫祈運。老天爺眷顧咱們兄弟,老天爺委托我轉告大家,虎鯨幫的好運馬上就要到了!“
任何時候,儀式感的重要性都存在,是增加所有人深刻記憶,讓所有人崇拜他、聽從他的重要手段和辦法。
“軍師萬歲!軍師萬歲!軍師萬歲!”虎鯨幫兄弟高舉雙手,齊聲呐喊。
儀式結束後,左煌哲剛想回屋休息,嘈雜的儀式讓他腦殼痛。
“軍師,外面有人找你。”肖堯小聲叫住左煌哲。
“誰?”左煌哲預感不妙。
“說是你娘家親戚,姓張。”肖堯四下看了看,這會沒人注意他們。
“謝了。”左煌哲快步走向外面。
門口,朱平站在門裡面,側身不住查看外面。
“怎麽了?”左煌哲一把把朱平拉進院子,找了一間沒人的屋子走進去。
“我正準備跟買槍的人接頭,就被幾個便衣和警察撞散了,我按照你說的,來找虎鯨幫,但我覺得後面有人跟上我了,怎麽辦?”
“你就躲在這裡,我出去看看。”左煌哲剛才已經知道鬼子和警察開始在碼頭上搜查的消息,沒想到他們怎麽那麽寸,能和朱平遇見。
左煌哲剛剛走出屋子,眼見院子門口闖進一隊人馬,全都帶著武器,幾個穿著便衣,幾個穿著警服,他們前面,押解著安吉號的船長。
那個船長一眼看見左煌哲,遠遠指著他說:“有他。”
“抓住他!”走在最前面的便衣男人二話不說,揮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