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者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這名逃跑者為其他的守軍做出了榜樣,他們不想再面對恐怖的敵人,轉身便朝著城牆樓梯跑去,迅速的逃離了城牆。
而騎士們當然也不會猶豫,立刻追了上去,不過他們身上的鎧甲在給她麽就提供了非凡的防禦力的同時也讓他們的速度變得遲緩。
他們雖然來不及追擊,但是城牆卻已經在墨蘭德軍的掌握之中了。
萊納此時也登上了歌爾堡的城牆,即便是此時陽光不錯,但氣溫還是極低,他舔了舔由於寒冷而有些乾裂的嘴唇,對著已經完全控制了城牆的士兵們說道:“繼續前進!等攻克主堡之後,戰利品有三成歸你們,而城堡裡面的女人也隨便你們索取!”
萊納雖然對於燒殺搶掠這種事情有些不恥,但是他知道這個時代的士兵們就是如此,在作戰的時候是士兵,但有的時候卻能做的出連土匪都做不出來的事情。
他雖然想要嚴整軍紀,不過之前他的威望還沒法壓製得住這些士兵,即便是頒布了命令也有可能被當做耳旁風。
更何況在此時,這種行為也是非常鼓舞士氣的,隨意萊納並不介意士兵們做這種事。
反正城堡裡的女眷大多數肯定是葛文家族的親戚,這在這裡極為常見,因為墨蘭德家族城堡裡的女仆們就是他家親戚家的女兒或者是一些鄉紳的女兒。
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在男爵的城堡裡面找到一段好姻緣,就算沒有成功,從男爵的城堡裡面出去的女孩也會讓最多人趨之若鶩,她們都見識和禮儀,言談舉止都有區別於普通人家的女孩,不少騎士們的妻子就是貴族侍女出身。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士兵們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他們呼喊著嚎叫著發出一陣鬼哭狼嚎,一路上吵吵嚷嚷的便來到了主堡的前方。
主堡上也有一座實木製作的大門,並且有著完善的防守措施,稱得上是易守難攻。
但是,即便再完善的防禦措施也要有人防守才能夠發揮作用,城堡裡的守軍都在城牆上被擊潰了,偌大的一個主堡裡面竟然沒有一個守衛者。
葛文夫人此時已經恢復了理智,她的眼睛當中布滿了紅血絲,懷裡抱著她和洛貝安男爵的兒子,對著在旁邊瑟瑟發抖的書記官說道:“去和萊納男爵交涉吧!只要能夠保住領地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我得把領地完好的交給我的兒子!”她說道。
“是的夫人,我這就去辦!”書記官用沙啞的聲音說著,但是他的心裡也沒底,談判是需要底牌的,只有兩個是裡相差不是很大的雙方才能夠進行談判。
而現在城堡裡就連一個可以作戰的士兵都沒有了,他們那還有什麽資格和對方談判。
他看著聚集在大廳當中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女仆們,心中不由得一酸,他為葛文家族服務了整整四十年,統治了上百年的偌大的一個家族在此刻竟然面臨著覆滅的困境。
“就讓我……再為葛文家族盡忠一次吧……”他在心中長歎了一聲,決然的走出了悲悲戚戚的大廳。
“您好,尊敬的萊納男爵,相信您對我有些印象!”書記官從窗口當中利用吊籃來到了主堡之外,落地之後對萊納行了一禮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啊,是的,書記官先生!不知道你出現在這裡是想要幹什麽?”萊納饒有興致的看著從吊籃上下來的書記官說道。
“是這樣的男爵大人,我的主母,
洛貝安男爵的妻子,希望能夠跟您議和,她對於我的主君做的事感到十分抱歉,希望您能夠原諒這一切,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哈!萊納囂張的笑了一聲然後說道:“請你明白我年老的書記官先生,你的主人對我的領地進行了偷襲,而我現在只不過是將你主人的行為複製一次,聖父說過,我的子民面對仇恨應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我這正是遵從聖父的旨意!歌爾堡將會成為我的領地,這是毋庸置疑的!”
“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嗎?”他面帶哀求的問道,無比希冀能夠從萊納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
萊納看著年老的對方的樣子十分不忍,但畢竟事關自己的利益,還是硬下了心腸,說道:“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歌爾堡我勢在必得!”
聽完萊納的話之後,這名書記官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低沉的說道:“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為葛文家族服務了整整四十年,我也沒有孩子,我的一生都獻給了葛文家族,既然葛文家族即將覆滅,那麽不如我就陪著它一起滅亡吧!”
說著,他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劍,向萊納行禮道:“冒犯您了男爵大人!”
萊納看著他手中的短劍緩緩的靠近自己的胸口,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他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只有四個月的時間,但是他明白這是屬於騎士的忠誠和義理,他不理解也不明白,更做不出這種騎士所謂的準則和操守。
但是他明白, 這是和騎士們的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或許這個階級當中會有很多敗類存在,但是還是有很多騎士遵從他們當初許下的諾言,像是書記官這樣的存在也不是沒有。
他將短劍抵在自己的胸口,當初的他也是一名騎士,年老體衰之後,他自動放棄了自己的采邑回到歌爾堡給葛文家族當一名書記官。
“我這一生都在為葛文家族奮戰,請原諒我在你面前做出如此無禮的酷舉動!”
說完,他的手一用力,青筋在他的手背上凸起,看得出,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名驍勇善戰的騎士。
隨著鮮血的流淌,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表情之後,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解脫之意,如果忽略他眼中的悲傷的話,他這一生總算是塵埃落定,這或許是他最為合適的歸宿。
緩緩的癱倒在地上,他的呼吸逐漸停止,他的死對於一名騎士來說或許是最體面的死法,不是纏綿於病榻而死,而是正面受創,這相當於戰場上陣亡。
在場的騎士們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劍,自動拍成一列,雙手持劍放在自己的面前,沒戴頭盔的也在此刻將頭盔戴上,悲壯的氛圍在整個主堡下方彌漫。
血色獅鷲騎士們也一樣,雖然他們是被具現出來的另一個世界的角色,但他們卻也是騎士,視榮耀和忠誠如同生命一般的騎士。
萊納也是緩緩的拔出腰間的長劍,放在自己的面前,雖然自己不明白對方的義理所在,但是這樣的人總是值得尊敬的,不知為何,在對方將短劍插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刻他的內心竟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