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斌可以看出，傑西卡臉上的不悅，出了這樣的事，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她，確實是不應該。

　　有心跟傑西卡道歉，可當著沃克和盧卡斯的面，這話說不出口。

　　盧卡斯感覺到場面的尷尬，笑著對沃克說:“沃克先生，老板讓我準備了兩瓶紅酒送給你，就在我車上，我們可以下去看一看。”

　　沃克疑惑的看向吳斌，吐出一口煙圈，說道:“Jake吳，這似乎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吧，我可要好好看看，你是知道的，我對紅酒可是很挑剔的。”

　　吳斌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盧卡斯的用意，給他一個讚賞的目光。

　　但對沃克就沒有好臉色了，這小子名義上是看自己，實際上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雪茄跟不要錢的一樣，一根接著一根抽，整個房間被搞的烏煙瘴氣。

　　“沃克，作為一名紳士，你需要的應該是表示感謝，而不是對禮物挑三揀四。”

　　沃克擺擺手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又不是紳士，所以就喜歡挑三揀四，Jake吳，你要是送的酒不好，我會把它全部倒進你的油箱裡，我想你的車或許喜歡這樣的口味。”

　　吳斌的車早就被打成稀巴爛了，就是能夠修好，他也不願意再開。隨即擺擺手，無所謂的笑道:“隨便你，沃克，出門請幫忙帶好門！”

　　……

　　傑西卡打開窗戶，散散屋內的煙味，她的筆記本放在吳斌的病床旁。

　　吳斌打開筆記本，扉頁上寫著:“吸血鬼和狼人的故事”

　　吳斌搖搖頭，這標題就得給差評，毫無吸引力，若是發表在後世的小說網站，基本是百分百撲街。

　　再則開頭便是正文，一個簡介也沒有，還是差評。

　　故事敘述的倒不錯，第一頁基本是尊重原著，剛翻開第二頁，筆記本一把被傑西卡搶去。

　　傑西卡是真的生氣了。

　　吳斌避讓著傷口，側著身子笑道:“傑西卡，對不起，我只是怕你擔心，打算等好了差不多的時候，再告訴你。”

　　傑西卡看向吳斌，連連搖頭。

　　“不，Jake吳，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為什麽，為什麽你會受到襲擊，以後還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告訴我。”

　　吳斌看到傑西卡眼中的關切，一把把傑西卡拉到身邊，握著傑西卡的手說。

　　“傑西卡，這是意外，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傑西卡看著吳斌的傷口，她的眼睛有些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吳斌輕撫傑西卡額頭的劉海，試著湊近她的嘴唇。

　　“咚咚‘’……“咯吱！”

　　還未等吳斌說‘進來’，門就開了。

　　林徽因和梁思成一前一後進了病房。

　　敲了門不假，進來的也太快了吧，吳斌的手還沒有回位，他的頭還處於上傾的狀態。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到什麽，吳斌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徽因，思成啊，你們怎麽來了，快坐。”

　　吳斌下意識的用國語，這讓傑西卡聽得一頭霧水。

　　林徽因手裡提著飯盒，重重的擱在病床前的小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這是故意的，吳斌想。

　　林徽因平靜的問道:“Jake吳，她是你朋友嗎?你怎麽不介紹一下。”

　　場面有些尷尬，吳斌哈哈一笑，想要打破這樣的氣氛，忙介紹起雙方。

　　“徽因，思成，這是我朋友傑西卡，目前在紐約大學讀書，

今年畢業。”　　“傑西卡，這是我朋友思成—梁，徽因—林，我說思成，徽因，你們來美國也應該起個簡單的英文名字，交流起來也方便些。”

　　林徽因用英語揶揄道:“Jake吳，你是入鄉隨俗，交上了美國朋友。我們是初來乍到，哪知道那麽多。”

　　吳斌聽出話中的火藥味，今天的林徽因不會是吃了炮仗了吧！

　　“慢慢來，慢慢來！”

　　傑西卡友好的伸出手，在場面上，梁思成和林徽因，一個是書香世家，一個是大家閨秀，自然表現不落分毫，雙方握了一下手後算是認識了。

　　“你們是來上學的嗎?我想Jake吳會很開心的，他的身邊，大華的朋友可不多。”

　　林徽因的英語很不錯，很流利的回答道:“是的，傑西卡小姐，我們是來求學的……”

　　女人自然有女人共同的話題，一旁的梁思成走到吳斌的身前說:“吳斌兄，我父親已經決定了，他不願意在這裡動手術。”

　　吳斌有些驚訝，忙問道:“為什麽?”

　　“醫生說手術有風險，不排除有意外發生，他們需要家屬簽字同意，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又沒辦法聯系家裡人，而我父親說:他不願意……不願意客死異鄉。”

　　吳斌眉頭急皺，這是什麽話，說的生離死別一般，似乎手術鐵定失敗了似的。

　　吳斌知道，就算21世紀，醫療衛生水平遠超現在，在做一個小手術的時候，也會告知風險，請家屬簽字確認。這是例行程序，醫院也是照章辦事。

　　“思成，醫生說的風險有多大?”

　　“手術是切除其中一個腎，可能會引發術後感染，醫生預估的成功率是七成。”

　　七成，風險是大了些，吳斌知道這個時代還沒有抗生素，現在主要用的藥物奎寧，抗感染效果並不是太好。

　　“那要是不做手術的話，以後會怎麽樣?”

　　梁思成面色憂鬱，說道:“不樂觀，失去功能的腎會拖累健康的腎，既而兩個腎都會失去功能，醫生估計快則一兩年，慢則五六年年，父親的病就會惡化。”

　　又是前狼後虎的抉擇，梁啟超尚且猶豫到現在，更別說梁思成。

　　如果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在家等死和拚一把，現在死或者健康的活下去，吳斌無疑會選擇拚一把。

　　而現在的病人是梁啟超，他們素昧平生，吳斌沒有資格做這個決定。他只有把希望放在梁思成身上。

　　“思成，你是怎麽想的，你願意任公就這麽回去，醫生都說了，如果快的話，一兩年病情就會惡化。”

　　梁思成看向吳斌，面容極度扭曲。

　　“吳斌兄，你教教我，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