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也是對付騎兵的一個辦法,在唐朝李靖就用武剛車在大草原上大敗突厥的騎兵,取得了對突厥戰鬥的勝利。
李綱雖然不懂軍師,不過對歷史很清楚,他在大名府也準備打造這種戰車,然後一舉殲滅完顏宗翰的這支部隊。
高寵聽了很是詫異道:“他們就這麽停下來了?李綱是一個文人不懂軍事,他姚古和張灝都是軍中的宿將,又常年在西邊和西夏人對抗,也這麽幼稚嗎?”
趙福金也並不是很通軍事,所以她隻負責整理情報,真正最決定的還是高寵,武賢他們這些人。
“高寵,這個戰車有什麽不妥嗎?我可是聽說唐朝人用他打敗過突厥的騎兵。”
“福金,這是不一樣的。唐朝人是進攻方,他們在遼闊的大草原上,戰車可以毫無阻礙的馳騁,當然可以和騎兵對決。
可是河東是不一樣的,那裡到處是山丘和丘陵,你的戰車到了哪裡,動都動不了,怎麽和敵人決戰?”
“這?”趙福金也愣住了,她還曾為李綱的這個辦法擊節叫好,現在聽高寵一說,還真是經不起推敲啊!
“這可怎麽辦?李綱不能失敗啊!最少不能失敗的這麽快,不然大宋退了回去,就剩下咱們獨立去面對金人了。”
“福金,給李綱去一封信提醒他一下,讓他趕緊命令姚古和張灝出兵。我去見一下種師中,勸說他一起進攻太原的金兵。”
“好!你要小心一點兒,官家的雖然沒有撤銷你的神衛軍都指揮頭銜,不過我怕種師中會對你不利。”
“放心吧!我和種師道還有些交情,和種師中也沒有什麽衝突,想來他也不會為難我,這一次我帶上楊再興和羅延慶的兩個騎兵軍前去,他就是想對付我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對了現在太原城下的金兵情況怎麽樣?”
趙福金微微皺眉道:“說來也是奇怪,金人的西路都統完顏宗翰退回了雲中避暑,將太原讓給了手下的一位忒母勃堇叫做完顏婁室的在統領。”
高寵微微皺眉道:“這個完顏婁室可不能小看,他是金營中一個大智大勇的大將,曾經幫金國征服高麗,在攻打大遼的時候也是他擒獲了遼國的皇帝。這次攻打大宋,更是被完顏宗翰任命為先鋒官,可見完顏宗翰,對他是多麽的重視。
我斷定敵人這麽做,定是有什麽詭計。福金,你時刻關注著敵人的行蹤,我馬上準備出發,去見見種師中。”
第二天高寵帶著大軍離開了抱犢山,一頭鑽進了井陘徑中。太行山自北而南,由山麓全山脊,險峻不可攀越。古人謂獨有八處相通微徑,稱為八陘。它們是:1.軹關陘, 2.太行陘,3.白陘,4.滏口陘,5.井陘,6.飛狐陘,7.蒲陰陘,8.軍都陘。
井陘因為連接著太原和真定,是太行八徑中最重要的一個,這個井陘雖然十分的險峻,它狹窄的地段,兩邊石壁峭狹,車不能方軌,騎不能並行,險厭難行,但古代晉冀間或北方有戰爭,東西兩方行軍多取道於此。
井陘一頭是葦澤關也就是現在的娘子關,一頭是土門關又叫井陘關;在這個險要的山道中,卻有著一個小小的縣城就是從中間扼守此處的井陘縣。
種師中帶領著三萬鳳翔大軍就駐扎在這裡,他在等待著另外的兩隻人馬的消息。
而此時金軍統帥完顏宗翰回到雲中避暑,他讓士卒就近放牧,隻留下完顏婁室統領大軍攻宋的消息被傳開了。
宋朝的諜報人員發現了這一情況,他們誤以為完顏宗翰準備撤軍,於是馬上報了朝廷。
樞密院知事許翰誤聽諜報而做出了金軍將要全線撤兵的判斷,多次催促種師中進兵,甚至責備他手握重兵卻逗留觀望。
種師中極力辯解說這是敵人的陰謀詭計,還請自己的哥哥種師道幫忙代為斡旋。
不過許翰是一個堅定的主戰派,一心想的就是和敵人決一死戰,把金人從自己的國家趕出去。所以根本不聽他們的解釋,反而對種師道和種師中道:“敵人已經圍城半年也不能攻下太原,現在太原對於敵人就是一個雞肋,棄之可惜又食之無味。
東路的完顏宗望已經撤兵,宋金已經講和,完顏宗翰肯定也要退兵,你們在這麽等來等去,機會就白白的流失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雞肋這個詞來源於狀元樓一個說書的,這部三國演義曾經轟動了開封,裡面的許多段落大家都是耳熟能詳,甚至不假思索的說不來。只是可惜這部書後來斷掉了,倒是讓人很是扼腕歎息了一陣。
許翰和李綱幾人是同黨,同樣是主戰心切,於是再次下達了態度強硬的命令。
種師中接到命令之後,十分傷心,他說:“畏敵逗留不進是軍中大罪,我自小從軍,征戰多年,到老了還要擔這個罪名嗎?”
於是種師中留下輜重糧草,連賞犒之物都沒帶,留下麟州總管折可求看守井陘,自己就帶領部隊輕裝出發。同時種師中寫信約定姚古、張灝兩軍分道俱進。
種師中剛走沒有多長時間,高寵就帶著大軍到了。高寵頭上頂著神衛軍都指揮使的頭銜,手中還拿著河北西路兵馬副元帥的大印,按說駐守井陘的折可求還在他的管轄范圍之下。
折可求也隨著種師道去救援過開封,知道老種經略相公對於這位十分的欣賞,更是不止一次的誇獎過他,所以一聽說高寵到了,趕緊帶著大軍迎了出來。
“麟州折可求拜見副元帥!”折可求的官職其實還在高寵之上,不過高寵的這個副元帥的臨時職位卻是正好管著他。沒有辦法隻好率先上前見禮。
高寵知道這位是軍中的宿將,名將,趕緊上前抱拳拱手道:“折將軍太客氣了!恁是軍中的長輩,應該是我們拜見才對。”
折可求聽了大喜,這個高寵年紀雖小,可不愧是做過武狀元,而且家學淵源,待人接物就是讓人感覺著舒服。
折可求很是客氣的將高寵請進了井陘城中,大家分賓主落座之後,然後對著高寵道:“高大人,我聽聞你奉命在真定組織北地的抗金大業,怎麽今天突然到這來了。”
高寵歎了一口氣道:“非是為了別事,只為了種大帥和他的3萬秦鳳大軍而來。”
“種大帥剛剛去了太原,難道這裡面有什麽不對的事情嗎?”
高寵點了點頭道:“我得到確切的情報,這都是金兵的一個圈套,完顏宗翰故意回到雲中避暑,就是為了引我們的人去,聚而殲之。”
折可求大吃一驚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高寵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情報,圍攻太遠的完顏婁室還有他的兒子完顏活女已經帶著大隊人馬去路上攔截,太原城下只是完顏銀術可的一旅偏師。”
折可求嘶的長吸一口氣道:“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其實種帥也有這個擔心。只是朝廷逼迫,迫不得已,這可如何是好?”
高寵道:“大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考慮了;以我的之見,還是趕緊出發去救種大帥的吧!”
折可求不住地點頭道:“說的不錯!”說著他扭頭叫過來一個人道:“楊宗閔,你帶領5000人馬給我守住井陘,我和高大人帶領剩下15000人去追趕種帥。”
楊宗閔這個人是一個文人,不過看起來也是久在軍旅;身上有著一股子英氣。他等的站起身道:“是!請大人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在下願與井陘共存亡。”
折可求道:“也不必如此的擔心,幸得高大人提前通知,這次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我們準備走了!”
高寵舉手道:“折大人稍等!恁這是準備怎麽去救種帥?”
折可求一愣道:“種帥去了太原, 我們當然是直接去追上去,將他救出來?”
高寵眉頭一皺道:“折大人,完顏婁室也是金人中的大將,他又怎麽會沒有防備我們去救種帥呢?如果我是他一定會將種帥圍住,然後引誘各路的援軍去救,卻在半路設置埋伏截殺軍兵,如此當如何是好?”
折可求一愣,他皺著眉頭道:“那依著高大人,這仗咱們應該怎麽打?”
高寵笑道:“若依著我,可以請一員大將帶著幾千人馬,廣置戰旗鑼鼓,裝出浩大的聲勢,聲言要去就種帥。暗下卻發主力20000人直取雲中。
這個雲中是金兵的糧草重地,又有完顏宗翰在那裡駐守,但是防禦空虛,豈不是正給了我們機會?只要雲中受到攻擊,敵人肯定退兵,我們就可以輕松的解了種帥,甚至太原之圍。折大人以為如何?”
折可求聽了凝眉思索一陣道:“高大人說的是至理名言。本當按照高大人所說的去做,可是朝中有嚴令,我的任務是救援太原,不可以擴大戰爭,請恕我沒有辦法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