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寵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他,金骨碌絲毫不怕笑道:“怎麽?是不是很窩囊?那個小娘子真是不錯,我就喜歡她無助的哀求和嘶嚎。可惜你是沒有辦法為她報仇了。你們這些軟弱的漢人,就是應該讓我們為你們注入勇猛的血脈。她當時看著我的眼神,還跟你很有些像呢?都是那麽的憤怒而無助,哈哈哈——”
高寵眼中幾乎冒火,他猛地搶過旁邊的一位衙役的水火大棍嗚的一聲就掄了過去。
“啪!”一聲巨響,手腕粗的水火棍斷為兩段,金骨碌的腦袋也像爛西瓜一樣碎裂。鮮血和腦漿飛濺的到處都是。
“啊——”大堂上一陣驚呼,就是蔡靖父子都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大家聽到了,是他讓我打他的。我只不過是按照他的意思版罷了。呼——這一下打出來我就舒服多了。”
“啪啪啪!”董才的驚堂木拍的一陣山響,就聽他大喝道:“放肆!高寵,你也太放肆了!來人,拿下,將他推出去斬了。”
蔡靖也是眉頭緊皺,有些埋怨這個高寵多此一舉,不過自己收了李氏的好處,要照看這個小王爺。他還是舉起手道:“慢!小王爺手中有丹書鐵券,我們沒有權利殺他,還是交給萬歲聖裁吧!”
董才氣的哼哼兩聲,最後道:“給我將這個家夥推下去,關入死囚牢。”衙役們答應一聲,上來給高寵帶上枷鎖,然後推著他就往外走。
高保保和高衛不幹了,上前就來保護。高寵擺擺手道:“你們不用管我,他們不能將我怎麽樣,回去給我母親報個平安;還有告訴王夫子,我高寵說到做到,已經將他的仇人都殺死了。”
高保保和高衛這才答應一聲,轉身出來。來到外面高衛對高寶寶道:“保保,你去回去見夫人,向她說明情況。我馬上去找兩院押牢階級蔡青,請他幫忙照顧一下咱們爺。”
高保保一聽,趕緊答應一聲,兩人各自上馬分道揚鑣。
高寵也沒有反抗,在衙役的看壓下來進了南部死囚牢。這裡的大門時刻封鎖著,很少開放。牢門都是用大腿粗的原木製造,就是鋼刀闊斧也休想傷害。
“進去!”衙役都是董才的心腹,才不會跟高寵客氣,將他推進大牢交給了這裡的押獄李立。這個李立是蔡青的手下,他和高衛也是交情深厚,平日裡受了高衛不少的好處,聽說是高寵被帶了進來,連忙上來查看。
“李押獄,這個高寵是老爺交代下來的要犯,你可要小心的看著,千萬不要經他走了。
“請二位放心,我一定小心留意!”李立和他們做了交接,然後當他們的面將高寵關押進了死囚牢的最裡面。
這裡的防衛更勝一籌,牢獄都是手腕粗細的鐵棍,密密麻麻的連一隻貓也跑不出去。
“很好!高寵關在這裡我們就好向大人交差了,嗯,裡面那個人是誰?他怎麽關在這裡?”
“這是咱們軍隊前一段時間抓到的朝廷欽犯;大人過了幾次堂,渾身都打爛了,他卻一直沒有招供。”
衙役聽了點頭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來了,嘿嘿,高寵,看到那個家夥了嗎?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在這裡好好的反省一下,頑抗是沒有好處的!咱們走!”
兩位衙役轉身離開,李立看著他們的背影呸了一聲道:“神氣什麽?不就是仗著董才的勢在這裡指手畫腳。小王爺放心,在這裡我說了算,沒有人敢委屈您。我這就給您拿新的鋪蓋去。
” 說著李立給高寵打開了枷鎖,請他進了牢內,自己轉身就跑了出去。
高寵四下打量這座打牢,他的面積足有十幾平米,三面是鐵柵欄,一面是牆壁,如果沒人相救根本就跑不出去。
他聽剛才衙役和李立的聊天,知道旁邊的大牢中關押的是一個朝廷欽犯,心中不由對此有了興趣,走到了兩間牢房的公共欄杆處。
這個欽犯蜷縮成一團,頭髮披散遮住了自己的面龐,讓人看不清面目;不過即便是這樣也難掩他雄偉的身材。估摸著這個家夥足有六尺有余,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兒,而且肩寬背厚,十分的雄偉。
他裸露的身上滿是淤青和傷痕,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已經被乾涸的鮮血粘的的皺皺巴巴。
“好漢?可不可以賞下個名字來?”高寵喊了一聲,對方卻動都沒有動一下。他又喊了一聲:“好漢,咱們聊一聊怎麽樣?”
“滾!不要打擾爺睡覺!”大漢的聲音粗啞,還帶著吳越之地的南方口音。
高寵討了一個沒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向後撤退一步。
“你個肮髒的死囚,竟然乾這麽跟小王爺說話!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這時李立進來,他正好聽到高寵和對方的對話,不由得勃然大怒,將鋪蓋放下,就要去找死囚的麻煩。
高寵呵呵一笑攔住了李立道:“算了,相逢就是緣分。我們也算是獄友,不要管他了。”
李立這才放棄了找那人麻煩的打算,他將鋪蓋鋪好笑道:“小王爺,真是不好意思,沒有什麽能夠幫助您的,倒是要委屈您在這裡待幾天。”
高寵笑道:“真是勞煩李押獄了!能有這些我就很滿足了,等我脫了大難,出去請押獄吃酒。”
李立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搓搓手道:“哪敢讓小王爺破費,倒是應該我們孝敬您才是。”
“不用客氣,這兩天還要勞煩李押獄。”
“不麻煩,不麻煩。小王爺您休息一下。我去到外面看看,高衛大哥估計該來了。”
高寵點了點頭,李立趕緊告退,然後退了出去。高寵轉身將鋪蓋鋪好,還沒有躺下就聽到旁邊的死囚冷哼一聲道:“官官相護,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這個大宋算是完了。”
高寵微微一笑,又走了過去道:“朋友,這裡沒有外人,咱們一起聊一聊如何?”
“哼!告訴狗官要殺要剮隨便,想讓李某出賣朋友萬難從命。趕緊滾吧!”
高寵勃然大怒,不過對方轉身對著牆壁根本不再理會自己,他也沒有再自找沒趣,回去躺在了鋪蓋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多了多長時間,外面一陣嘩啦啦的鐵鏈響動,很快李立就帶著兩個人進來。
“爺!我們來看您了。”隨著一聲呼喚,高寵看到高保保和高衛已經跪在面前。
“你們都來了?趕緊起來吧!”高寵坐了起來,抬手讓他們站起來。高保保手中拿著一個大食盒,他一層層打開,給高寵擺好。
“見到我母親了嗎?她現在怎麽樣?”
高衛趕緊道:“爺,夫人已經回到家中,您就放心啊!不過夫人很是擔心爺,連飯也吃不下。”
“沒事就好,你們告訴母親我的情況了嗎?”
“說了,說了。夫人已經放心了,我已經將丹書鐵券還給了夫人,還請夫人出面來救爺。”
“哦,我母親怎麽說?”高寵笑著問道。
高衛有些尷尬,他乾笑一下道:“夫人說,既然他那麽愛闖禍,就讓他在大牢裡多待兩天吧!”
高寵哈哈笑道:“好,我就在這裡避避風頭,總得給母親的一個告狀的由頭不是。”
高保保怒道:“照我說,帶著人殺了這個董才算了。爺只是殺了幾個殺人的番子而已, 他憑什麽要將少爺關起來?”
“他董才是什麽東西?一開始是一個山賊,受了遼國的詔安做了遼國的將軍,童貫一來有投降了大宋,這就是一個奴顏婢膝的奴才,他那裡敢得罪金人?”
他們正說著,對面的那個大漢,突然轉過頭來道:“小子,沒有想到你竟然敢殺番子,給爺爺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高衛一聽勃然大怒,跳起來就要教訓他一頓。高寵擺了擺手道:“我這裡有酒有菜,敢不敢過來喝一杯?”
“死尚且不怕,有何懼酒肉。且拿過來一起吃。”
高寵吩咐一聲,李立過去將他的牢門打開,摘取了項上枷鎖,不過卻沒有解開他手腳上的鎖鏈。
時間不長大漢被帶了進來,他也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高寵的對面,抓起盤子裡的飯菜就往嘴裡塞。
高保保大怒,想要教訓一下這個無理的家夥,不過被高寵攔住。
大好漢饒有興趣的問道:“剛才說你這個叫家夥殺了番子,講講是怎麽回事?”
高衛就將高寵今天如何殺死金國使者的事情說了一遍。大漢猛地一拍手,舉起酒碗道:“好!這個殺得痛快,不愧是漢家男兒,值得某敬你一杯。乾!”
說著他端起酒碗咚咚咚的灌下去一大碗酒。高寵也舉起酒碗陪著幹了一杯道:“朋友,即是有緣可不可以報個腕出來。”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李俊,江湖人都叫我混江龍。”
李俊報了名字,也就沒有再說話,只是向餓死鬼投胎一樣,大把的抓著飯菜往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