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翼擺手微笑道:“小王爺太客氣了,還是正事要緊,不要以我們為意。”
高寵點頭致意,他突然微笑道:“子翼,你們怎麽夤夜而來?”
劉子翼笑道:“也是董才自作孽,他拒絕了放過丁管事。我的父親很是氣憤,就截留下一百把神臂弓,讓我給小王爺送來,算是道歉。
不過這個東西有些見不得光,所以我們晚上才出發,真沒有想到卻正好碰到了這兩個逃跑的家夥。”
高寵笑道:“這才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董才一定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邵雲,咱們走,先將你們安頓好,把這些器械也存起來。”
天亮的時候高衛用3輛大車,裝著200多個人頭,用布匹蒙著直奔真定府而去。
董才坐在府中靜靜的等著張巨等人回報,不過卻一直等不到一點信息;這讓他的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
高衛一進了真定府,就命人將城門口貼的懸賞緝拿無極水賊的告示全都揭了下來。
“給我打起鑼,敲起鼓!大聲的喊出來!”高衛一進城,就按照高寵的指示大造聲勢。時間不長就在他的隊伍外就圍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想看看這些無極水賊。
董才在府中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聽到街上有人大喊:“殺了水賊了!殺了水賊了!”心中一顫,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大人!大喜事!大喜事!”門外的衙役們一路跑著進來匯報,不過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今天大老爺的臉色好像並不好,而且有些心情沉重。
“何事驚慌!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董才對著下人們大聲喝道。
“回稟大老爺,高王爺的家人前來匯報:昨天晚上有無極的水賊偷襲高家鎮,不過被高家小王爺一舉殲滅,他們拉著敵人的首級前來領賞了。”
“什麽?”董才的一聲驚呼,讓匯報的衙役很是詫異,他們看到這位大老爺面色鐵青,雙手緊握,上面的青筋突突直蹦。
“大老爺?”衙役上前提醒了一句。董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好,帶我出去看看!”
董才跟著衙役向外走去,結果一到了門口就遇到了董文跑了過來,他神色慌張道:“大哥,大……”
他看到前面的衙役,趕緊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有什麽好慌張的?老三跟我出去看看!”董才陰沉的臉呵斥一聲。
“是!”董文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三人一起向外走去。
縣衙的門口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最裡面就是高衛帶人拉著的三輛大車。
高衛正大聲的對著周圍的人們,描述這昨天的大戰,這個家夥嘴皮子不錯,將昨天的戰鬥說的天花亂墜,過程此起彼伏;並且著重描述了敵人的殘忍,還有自己家中義勇的應用。
周圍的家夥被他說的不時發出一聲聲的歡呼,都興奮的不得了。
“你們在幹什麽?這是衙門重地,為何在這裡喧嘩。”董才出來就大喝一聲。
高才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他笑嘻嘻的道:“小人高衛拜見大老爺。”
董才認識這個這家夥,知道他能說會道十分的難纏。
“原來是你!你在呱噪什麽?聚了一大群人成何體統?”
“大老爺贖罪!我們正要去擊登聞鼓,請大老爺升堂,沒想到您卻自己出來了。大老爺請看,這是您頒布的無極水賊的懸賞,我們今天是領賞的。
說來奇怪,昨天晚上水賊們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現襲擊我們高家鎮,不過我們小王爺英雄無敵,帶領義勇奮起反擊,將敵人全部斬殺了。”
董才眼中凶光閃爍他咬著牙道:“是全部都殺了麽嗎?”
高才嘿嘿一笑道:“也沒有,有兩個騎士身受重傷,我們小王爺為了知道水賊的情報,正在仔細的審問。
他說了,我們不僅是世襲的勳王,還是皇親國戚!連萬歲爺都有我們高家的血脈;不管是誰想要和高家過不去,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董才的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董文破口罵道:“你們說這些是無極水賊,他們就是無極水賊了?有什麽證據沒有?我還說是你們殺良冒功呢?”
高衛呵呵一笑,他走到大車旁邊唰的一聲揭開了大車上的布匹,露出裡面像西瓜一樣碼的整整齊齊的頭顱。
“啊——”大車蓋著的時候,人們都想一睹他的真容,不過一旦揭開了;裡面血粼粼、面目猙獰的人頭嚇得周圍的人一聲驚呼,不住地後退。
“董文!你可以到高家鎮去打聽一下,看看這些人有那一個是高家鎮的?還有,這是他們的口供,他們已經承認自己是水賊。這是他們的兵刃,上面也有水賊的標記。這些能不能說明他們是水賊呢?”
“口供可以是假的,兵刃也可以是假的;說不定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的做的。”
高衛微微笑道:“我不知道董文為什麽會直意說這些水賊是假的?或者說你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嗎?”
董文一愣,他趕緊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我怎麽會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到後面呆著去!我們家小王爺的手中還有兩個俘虜,我相信他們會說出實情的。到時候真相大白,還請大老爺為我們做主!”
董才像是要將高衛咬碎了一樣,咬牙切齒道:“這件事毋庸置疑,小王爺殺賊有功,我會記下小王爺的功勞,並向小王爺支付獎金。”
“謝大老爺賞!”高衛唱了一個肥諾,然後笑道:“我們小王爺還給我們一個任務。他有一個禮物送給大老爺。”說著他拿出一個斷臂遞了上去。
這隻手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的巨大,一眼看上去就異於常人。
董才看了臉上不斷的抽出,董文更是咬牙切出,他的眼睛有些濕潤,差點就掉下淚來。
“好!你告訴小王爺,這個禮物我收下了!這些水賊真是可惡,請將他們交給我吧!等審問完畢,我會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些水賊,為高家鎮討回一個公道。”
“是!我一定會將大老爺的請求傳給我們小王爺。不過我們的禮物我們已經送出去了,大老爺是不是應該有個還禮啊?”
董才一皺眉道:“賞金我馬上就給你們,不知你還想要什麽?”
“大老爺,我們家廚房管事丁胄因為一些誤會,頂撞了大老爺,請看在我們小王爺的面子上,就將他放了吧!”
董才惡狠狠地瞪著他,突然道:“放!我馬上讓他們放人!”
“那就太謝謝大老爺了!我們小王爺知道一定會高興地,也祝願咱們在對付水賊的這件事情上合作愉快。”高衛再次躬身施禮。
董才對著董文道:“去將丁管事提出來,都是誤會。我早就說過解釋清楚就好了,不要緊抓住不放,你們怎麽不聽?”
董文連忙認錯然後轉身回去,時間不長從大牢中經丁胄帶了出來。
丁胄在牢裡並沒有受到什麽委屈,反而紅光滿面有些發福。高衛和丁胄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和向董才道:“董大人,這些人都就交給您了?怎麽處置隨意,如果需要幫忙,我們可以把他們吊在城門口的旗杆上。”
“算了,人死為大。死了,死了,一了百了,還是將他們安葬了吧!”
“大老爺就是仁慈;如果他們落在我的手了, 我將他們挫骨揚灰,連祖墳都跟他們刨了!”
很快受有人拿來賞金,高衛將他們搬到車上,然後和董才告辭趕著大車興高采烈的回了高街鎮。
董才惡狠狠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後對著周圍圍觀的眾人道:“都散了吧!趕緊走!”說著頭也不回的轉身回去。
董文也趕緊跟在後面一起進了董才的屋子。董才將張巨的手臂啪的摔在了桌子上,董文已經噗通跪倒放聲痛哭。
張巨是中山賊除了他們兄弟幾個之外的4號人物,曾經救過董文的性命。董文也娶了張巨的妹妹為妻,兩人平日裡關系莫逆。這次也是他推薦張巨帶了500精銳去偷襲高家鎮,沒有想到卻將他折了進去。
董才暗暗地歎了一口氣,自己的這個弟弟讀過書,腦子聰明,可以說足智多謀,為了他們的發展立過大功。不過他也有明顯的缺陷,就是急智不足,應付緊急事件時經常手忙腳亂;而且多謀少斷,沒有什麽決斷力,大大限制了他的發展。
“老三,不要哭了,現在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麽辦?如何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對!對!我們要報仇!大哥,咱們還有2000多兄弟,何不衝出去跟他們拚了”
董才搖搖頭道:“老三,他們有一句話說的對,咱們走了童貫的路子,可是他們是皇親國戚,如果硬拚對咱們沒有好處。
還有他們沒有殺張巨和張大,就是為了拿住我們的把柄,咱們投鼠忌器沒有辦法和敵人硬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