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劉翊應了李邈的邀請前去商議事情,高寵通報了姓名,被請到家中書房等候。
高寵微微皺眉,稱了聲謝,然後被讓進了客廳。仆人上了茶在旁邊伺候,高寵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人馬喧嘩。
“可是你們家大人回來了?”高寵起身問道。
仆人趕緊道:“是我們家小官人,今日帶人出去射獵,現在已經回來了。”
“哦。”高寵有些失望,只能坐下等待。
“稀溜溜——”外面一聲戰馬的嘶鳴,高寵一聽正是自己的戰馬鳴叫,唰的就站了起來,騰騰騰的走了出去。
那位仆人叫了聲苦,在後面緊追不舍。他們一前一後就到了門外。就見一位青年人帶著一群的家人,正圍著高寵的大青馬動手動腳。
“你們是什麽人?都給我住手!”高寵大怒猛地跳下台階,來到了他們面前。
這些人猛地回頭看到高寵也是微微一愣,為首的青年用手一指道:“這廝,這匹馬是你的嗎?多少錢我買了!”
一聽這家夥出口不遜,高寵就有些不樂意,冷哼有一聲道:“馬是我的不假,不過這是我用熟的腳力,絕不會出售。”
那個青年冷哼一聲,拿出一塊兒金錠道:“普通戰馬也就4、5十貫;這是二十兩金子,足足一百多貫,這匹馬歸我了。”
高寵冷哼一聲道:“收起你的東西,趕緊滾蛋。”
“呵!小子,口氣可真夠大的嗎,知道你家少官人是誰嗎?我爹是真定府兵馬鈐轄,老子拿錢買你的馬,是你的榮幸。小的們,將他的馬收了,充軍!”
他手下的一堆人嘩啦一聲上來就要搶馬,高寵上前一步砰的一聲抓住拉馬韁的家夥衣服,像拎小雞一樣就拎了起來,然後嗚的一聲摜在地上。
“哎呀!”那人大家一聲大叫,被摔得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剩余的欺負高寵只有一個人,呼啦一聲就衝了上來,舉拳就打。
高寵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看到他們衝了上來,只是舉拳輕輕的在他們的胳膊上一敲。這些家夥就像被鐵錘砸了一下,哎呦哎呦捂著胳膊大叫不止。
“好小子,還真橫啊!你給我等著!”為首的青年大喝一聲,扭頭就跑到自己的戰馬邊,倉的一聲抽出一對十八節磨骨鋼鞭。
眼看著他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劉府的仆人趕緊上前阻攔道:“小官人不可,這是老爺的客人,您可千萬不要動手。”
那位小官人一聲大喝道:“我管他是什麽人?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先打著了再說。小子,休走接我一鞭!”
“嗚——”這一對鋼鞭足有4尺長,鴨卵粗細,每個怕不有30來斤,舞起來倒也是虎虎生風。
高寵本來有些看不上這些紈絝子弟,不過卻發現他鞭發齊整,步數嚴謹;一看也是下過苦工的,倒是對他刮目相看。
不過即便如此,他的實力也就在邵雲的上下,頂多算是二流將領,還入不了高寵的法眼。
這位小官人嗚嗚嗚連續幾下傷不到高寵,自己的鞭發就有些亂了,被高寵欺身到了面前,一掌切在手腕子上。
“哎呀!”他感覺自己的手腕子都要裂了,哎呀一聲大叫撒手扔了鋼鞭。高寵順手一撈,抓住掉落的鋼鞭,嗚的一聲就砸了過去。
小官人顧不得手上劇痛,趕緊掄起右手的鋼鞭招架;只聽當的一聲巨響,他手中的鋼鞭再也拿不住,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人也騰騰騰不住的後退。 “少君手下留情!”那位仆人趕緊上前求情。
高寵的手一松,當的一聲將鋼鞭扔給他道:“服了沒有?不服咱們繼續來過。”
“不來了,我不是你的對手,就認你為哥哥。哥哥在上請受我一拜!”說著跪倒在地上,趴下就磕頭。
高寵被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托住道:“小官人,你這是幹什麽?”
“什麽小官人?我敗了,您就是哥哥,這是我們汴京街面上的規矩!小弟姓劉名灼,你叫我兄弟也行,喚我劉灼也可以。”
“街面上的規矩?”高寵呵呵一笑,原來還是遊手好閑,在街上瞎混的紈絝子弟。
“哥哥,我這對鋼鞭不說打遍開封沒有對手,在街面上也有一點兒名號,大小的社團團頭中也是名列前茅。今天在哥哥面前根本就遞不上去,可見哥哥武藝不凡,不知哥哥您是哪位,把名號報出來也讓劉灼歡喜。”
高寵看他說的直爽,也知道這是一個沒有心機的人,笑道:“某家高寵高開平,是開平王高懷德之後。”
“哎呀!原來你是呆霸王高寵!”劉灼聽了,卻是嗷的一聲大叫。
“呆霸王?”高寵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霸王就霸王吧;怎麽還是一個呆霸王?
“這個呆霸王是怎麽回事?我的名字怎麽會傳到開封去了?”
“哥哥,恁的大名是去年傳到開封的,大家都說高家出了一個絕世高手,擁有霸王之勇,不過還說恁有些呆蠢,所以大家都叫您呆霸王。聽說皇宮裡也知道這件事,恁和帝姬的婚事也受了影響。不過我看恁也不呆啊!”
“呆!你呆我都不呆!”高寵心中冷笑,他們高家和皇室好幾代都是姻親的關系,自己的祖先高懷德就娶了太祖的妹妹,高滔滔也是女中堯舜,看來是有人不想自己家和皇室走的太近啊!
“你們在這裡幹什麽?劉灼又是你在惹是生非嗎?”隨著一聲大喝,劉翊帶人回府了。
這個劉灼看得出,非常怕自己父親,趕緊縮著頭躲在了後面。高寵哈哈一笑上前道:“劉大人勿怪,是我見獵心喜非要拉著小官人比試,這倒是怨不得他。”
“嗯,這次就饒過你!好好的回去讀書!少君,您怎麽到我這兒來了?趕緊裡面請!”
高寵客氣兩句跟著劉翊進了府門,這個劉灼看的十分厭惡讀書,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面舍不得離開。
“少君,恁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見老朽是有什麽事情嗎?”
高寵笑道:“鈐轄大人,咱們真定地處邊陲,民風彪悍,盜賊從生,前一段時間還發生了無極水賊劫牢反獄和抱犢山山賊攻擊官兵的事情。
我們高家家大業大,在這些人眼中就是一塊大肥肉,所以我們自己也組織了義勇用於保衛家鄉。您是真定府的鈐轄,這些鄉勇的訓練正歸您管轄。
我那裡有500的義勇,所以想請大人分撥500付盔甲器械,用於義勇的訓練。”
劉翊呵呵一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這個都是小事,一會兒我給你批文,你去府庫中提取500套器械,去訓練義勇。這些器械不妨先在你那存放,不過千萬不要用丟了;有損壞的話請及時找我更換。”
高寵連忙稱謝,劉翊也沒有耽擱。立刻就寫了一個批文,讓他到府庫中去提取物資。
劉灼在後面突然跳了出來道:“父親,孩兒最好舞槍弄棒,不愛讀書。眼瞅著在家也是無所事事,不如讓我跟著哥哥去義勇中訓練一下吧!”
劉翊眼睛微微亮,自己的這個兒子的確是一個粗人,自己找了不少人教導他讀書,卻都被他給趕走了,平日裡就是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在街上胡混,說不定讓他跟著高寵,也能混出一點兒樣來。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就盯在了高寵的身上, 高寵是暗暗的皺眉,按說以劉灼的所作所為他是不想要的,不過現在正有求於人,而且劉翊又是京城老高家推薦,實在是不好駁人家面子。
“好!小官人端的是好武藝,我很敬仰;像這樣的英雄我們請都請不來,既然他願意屈尊,我是求之不得。”
劉翊聞言大喜,投桃報李拿過批文刷刷點點的寫了一千套盔甲器械,讓他拿去訓練義勇。
高寵大喜,向劉翊告辭而出,劉灼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樣。
“小官人,不需要回去收拾一下嗎?”高寵驚訝的問道。
“哥哥,恁的小瞧人,俺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為了這一對雙鞭,寒暑都下過功夫,一定不會耽誤了哥哥的大事。”
“好吧!既然兄弟這麽說,我也就不矯情了,請兄弟隨我去府庫領取物資。”
“這才像個哥哥,你一定不要跟我客氣!兄弟們的義氣為重,其他的都值什麽?”
劉灼一路上給高寵說了一些在開封城中市井間的規矩和事情,說起這個他是口若懸河說的滔滔不絕;倒是讓高寵對於這擁有百萬人口,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再過幾年,這個這個城市就要在戰火中被摧毀,剩下的就是東京夢華,只是夢中的繁華了,有機會到時要哪裡去瞧一瞧。
他們說著很快就到了府庫,那些義勇早就等候多時了,見他們來了,趕緊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
高寵上前出示劉翊的批文;那位庫吏到是沒有猶豫,讓他們稍等,自己匆匆忙忙的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