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廝拿著一支洞簫,離著李師師很遠的地方坐下,讓人們驚訝莫名,猜不透他的身份。
李師師並沒有什麽多余的動作,也沒有多說什麽客氣話;只是微微的向四周一俯身,然後輕啟歌喉,開始唱歌。
“嗚——”蕭聲悠揚淒涼,跟著相合。李師師的聲音清脆婉轉,唱的是蘇子的水調歌?明月幾時有。一曲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唱吧猶如余音繞梁,讓人回味無常。
“嗚——”蕭聲陡然一轉,變得慷慨激昂,帶動的人的熱血都要沸騰起來。
趙福金和趙圓珠一聽道這個調門,瞪著眼睛看向了高寵,同時臉上飛起了兩團嫣紅。高寵也是一驚道:“他們從哪裡學來了這首歌?”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滔;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洶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哈哈哈——”
這次倒不是李師師一人在唱,還有那個小廝相合;男女聲音一個高亢,一個低沉,倒是將歌中的瀟灑自如演繹的淋漓盡致,以至於台下很多人都不有自己的跟著哼了起來。
金兀術等人微微一愣道:“真沒有想到南朝還有這樣的瀟灑人物。好歌,好唱!”
不過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一次李師師唱完了,下面的人卻是沒有什麽表示,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一下子出現了大的冷場。
李師師也沒有介意,對著大家俯身致意,然後就要下台。這時那個尤樂榮再也憋不住了,他在站馬上站了起來道:“先不要走!我們打賞5000兩,請師師姑娘單獨和我們四王子一敘。”
這一句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周圍的人嗡嗡嗡的一陣喧嘩,李師師是什麽人?那是皇帝的禁臠,晚上都有皇城司的禁衛保護,等閑誰也接近不了。
也就是這個青年的小廝,來無影去無蹤,誰也找不到他,這才能夠和李師師單獨一見。這些金人這也太猖狂了,竟然敢明著叫板皇上的女人。
而且你們是來向帝姬求婚的,這時候還敢沾花惹草這也太囂張了吧!
“哼,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侮辱師師姑娘。”趙構覺得現在自己應該跳出來好好的表現一下。
尤可榮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是知道了也不見得會放在心上,他大喝一聲:“侮辱她又怎的?左右只是一個婊子而已,能伺候我們四王子是他的榮幸。”
這句話一出口可就惹怒了一個人,台上的小廝臉色大變,剛才還十分俊朗的臉龐,一下子變得猙獰無比。他二話不說猛地一抬手啪的一聲響,一支袖箭就飛了過去。
尤可榮也是一員大將,他突然覺得寒光一閃就知道不好,趕緊一扭頭想要躲開。
哪知這隻袖箭十分的迅猛,他想躲已經躲不開了,一下子就釘在他的肩頭上。
“啊——”這一箭深沒至骨,尤可榮大叫一聲,噗通就從馬上掉了下去。
烏伯鹿和尤可榮交情最好,他哇哇一陣爆叫,猛地抓起三股托天叉向前就衝。
趙構看到這些金人如此無禮,大叫一聲讓自己的皇城司侍衛前去拿人。金人也不服氣,衝上來舉刀就砍。
這一下他們就混戰在一起,周圍的老百姓一看真動了刀子,媽呀一聲四散奔逃。
一時間樊樓的前面加上大相國寺的周圍一陣大亂,人們拚命的逃竄,哭喊聲響成一片。
“讓開,讓開,我是康王!”趙構急的大叫,可還是被人群推著向後就跑。他的侍衛死死將他保護住,隨著人流向後面撤退。
“嬛嬛,嬛嬛!”趙構突然發現自己的妹妹不見了,不由嚇得亡魂皆冒。周圍的侍衛們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麽好好的出來遊玩會遇到這種事情?這一下連帝姬都丟了,自己等人也要跟著倒霉。
趙多福今天穿了一身哥哥的衣服,雖然經過修剪可對她來說還是太長了。她被人群擠著後退,不知誰一下踩在她的長衫上,將她絆了一個跟頭。
趙多福很想掙扎的起來,不過瞬間手上,身上就被踩踏了好幾下,她哭喊一聲栽倒在地上,一雙雙大腳眼瞅著又落了下來。
“高寵,趕緊救嬛嬛!”趙福金和趙圓珠就在樓上,她們看到趙多福倒地,就已經被嚇得花榮失色。
高寵來不及細想,他猛地推開衝窗戶,嗚的一聲跳了下去。這一下正落在趙多福的身邊。
“躲開!”高寵有千斤之力猛地一推,讓後面的人群停頓了一下,他又向前一推,前面的人向前一個趔趄,閃開一大片的空地。
高寵一伸手,抓起趙多福嗚的一聲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的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趴在窗戶上的趙福金和趙圓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才算是放下一點兒心來。
“噔噔噔。”高寵扛著趙多福上了樊樓,這位二十帝姬滿身都是鞋印,手指也被踩腫了,哆哆嗦嗦哭的跟淚人一樣。
“二十姐。”趙福金和趙圓珠心疼的之落淚,趕緊跑了過來,結果趙多福,不住地輕聲安慰。
“去找一位大夫來!”高寵知道樊樓中也有自己的大夫,趕緊吩咐他們去準備。
樊樓的馬娘子交代過,萬萬不能得罪這幾位,夥計一聽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高寵冷哼一聲來到窗口向下面觀看。這時底下已經打成了一團,烏伯鹿打傷了幾名侍衛,直奔著台上衝了過來,就要捉拿燕青為尤可榮報仇。
燕青可是大盜出身,哪裡會受他們的屈辱,大喝一聲從台口撤出一杆花槍和烏伯鹿就戰鬥在一處。
烏伯鹿和燕青一交手才知道不好,這家夥看著文弱,可是武功甚好,手中的花槍快如閃電,自己一個不小心還真就得著了他的道。
烏伯鹿心中越想越氣,這是怎麽了?自己在大金國也是有一號的,怎麽這次南下盡是一些高手,狀元樓的兩個侍衛就能和自己不分上下,這又是一個賣唱的小廝,也能不比自己差,南蠻中都是這般的高手不成?
金兀術也是十分的生氣,怎麽這麽倒霉,每一次出來就遇到這種事情;而且都能遇到這麽多的高手。
眼瞅著烏伯鹿不能取勝,金兀術大喝一聲就要上去幫忙,可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接著衝進了戰圈。
“都住手!何人在這裡搗亂,都給我住手!”為首一人身穿鐵甲,手中拿著一條大槍猛地一指戰鬥的二人。
燕青一聽有人到了,就向後一退,想要終止戰鬥。不過烏伯鹿已經有些瘋狂了,不依不饒繼續發動攻擊。
對面的軍中,突然飛出一匹紅馬,上面端坐著一位紅衣騎士,他手中短一杆金槍猛地衝了過去,嗚的一聲手中的大槍化成一道金光刺了過去。
烏伯鹿聽到金風不善,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抽回自己大槍抵擋。
“當!”的一聲響,烏伯鹿被震的連退兩步,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攻擊。羅延慶冷哼一聲,手腕子一抖,金光亂閃直奔烏伯鹿而去。
烏伯鹿背後唰的就是一片的冷汗,他覺著這個家夥一點兒不比自己的四狼主差,已經高出了自己一大塊兒。
“當當當!”烏伯鹿拚命的舞動三股叉,不過接一招退一步,很快就退退出了一丈多遠。
金兀術一看就吃了一驚,這個宋朝的軍人武藝不凡,就是自己上去也不見得能夠勝利;烏伯鹿根本不是對手。想到這裡趕緊摘下宣花斧,就要上去幫忙。
“哼!真是大膽!現在還敢反抗嗎?”楊再興說著一催戰馬,猛地衝了上了。手中的大槍一抖猶如萬點梨花一樣,直接奔金兀術殺了過去。
金兀術和楊再興一交手就知道不好,這個家夥的武藝或許不如昨天的那個黑衣小子,也不如那個高寵,可是槍法驚奇,依然讓他不敢大意。
“殺!”金兀術再也顧不得烏伯鹿, 咬緊牙關開始對付楊再興。
楊再興覺得少君說的果然不錯,這個黑大個子果然不比羅延慶差,倒是一個可以一戰的高手。
想到這裡楊再興抖擻精神,一把大槍上下飛舞,就像遍體梨花一樣,殺得金兀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嘶——”哈迷蚩以為自己的眼睛看錯了,這個四王子可不是一位庸手,在大金國也是屈指可數的,咱們到了大宋竟然遇到了這麽多的對手。
金兀術還能支撐,烏伯鹿可就不行了,被羅延慶一槍就挑下戰馬。當啷一聲三股叉落在地上。
“來人,將他們給我綁了,一會兒送到開封府,交給開封府查辦!”
楊再興手下的軍兵向上一闖將烏伯鹿綁了起來,接著羅延慶又衝向了後面的金人。
金兵一看自己的首領被抓了,一個個氣的哇哇爆叫,他們哪裡會束手就擒,倉啷一陣聲響一個個抽出了腰刀,就要準備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