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寵緊催戰馬追上了自己的隊伍,他看到楊再興和羅延慶並不是很高興,而且隊伍中也沒有姚平仲的蹤影,好奇的問道:“怎麽,對付幾千宋兵,也能出意外嗎?”
楊再興不悅的道:“少君,這個姚平仲真是不夠意思,我們將他救了出來,他竟然二話不說落荒而逃了,你說我們死了這麽多的兄弟,是為了什麽?這值嗎?”
高寵也有些落寞道:“算了,天意如此,我們想要阻攔也阻攔不住,咱們不要管他了,趕緊走吧!”
楊再興等人也十分的氣憤,他們一招手,帶領著自己的部隊,跑回了牟駝崗。
姚平仲這次不僅沒有立功,反而吃了一個打敗仗,於是騎著青黑色的騾子逃命,一晝夜跑了七百五十裡,到達鄧州,才敢停下吃飯。
他進入武關,到了長安,打算在華山隱居,擔心離朝廷太近,又跑到蜀地,到了青城山的上清宮,這裡人們都不認識他。
住了一天,又到了大面山,走了二百七十余裡,估計采藥的人都來不到這裡,於是放走了所騎的騾子,找了一個石洞住下。朝廷多次下詔搜尋他,都沒有找到。
姚平仲這一跑,開封城可就亂套了,一直在等待著他好消息的趙桓,最後得到的是全軍覆滅的消息,而且金兵有兵臨城下,讓他更是差點昏厥。
種師道和李綱不敢怠慢,趕緊帶著軍兵上城牆防守,終於是保住了開封將金人擊退。
這一來,一批投降派大臣就幸災樂禍,大肆造謠,說援軍已經全軍覆沒,還攻擊李綱闖了大禍。
種師道和李綱力爭無濟於事。金人派使者前來質問趙桓,趙桓十分驚慌,派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前來金營申辯說:皇上不知道這事,而且現在就要治姚平仲的罪。”
金兵這才停止攻擊,但是要求必須重啟談判,罷免種師道和李綱等人,同時要求宋兵撤出牟駝崗,將這裡作為他們的駐地,而且其中的戰馬和糧草也當做是賠償。
投降派也將這次的失敗原因,歸結在李綱,姚平仲的身上,於是趙桓罷免了李綱,剝奪了種師道的兵權,將他閑賦在家。
這件事在一出來可就在開封引起了軒然大波,太學士陳東和李綱素不相識,但是李綱的堅決抗戰的行動使他十分欽佩。
聽說朝廷要解除李綱的職務,並妥協投降,陳東非常憤怒,於二月初五那天帶領了幾百名太學生,擁到皇宮的宣德門外,上書請願,要求朝廷恢復李綱、種師道的原職,懲辦李邦彥、白時中等奸賊。
“在廷之臣,奮勇不顧、以身任天下之重者,李綱是也,所謂社稷之臣也。其庸繆不才、忌疾賢能、動為身謀、不恤國計者,李邦彥、白時中、張邦昌、趙野、王孝迪、蔡懋、李棁之徒是也,所謂社稷之賊也。
東京城的軍民聽說太學生請願,不約而同地來到宣德門前,一下子就聚集了幾萬人。這時候,李邦彥正好從宮裡退朝出來,群眾一見到這樣的奸賊,一下子眼都紅了,紛紛指著李邦彥的鼻子痛罵,有的還從地上撿起瓦片、石頭,向李邦彥劈頭蓋腦地扔去,嚇得李邦彥抱頭鼠竄,趕快逃進宮去。
趙桓在宮裡聽見群眾鬧了起來,害怕不已,連忙派個官員傳旨,說:“李綱用兵失利,不得已罷之,俟金人稍退,令複職。”
這樣的答覆,群眾哪裡肯答應,很多人憤怒地衝進朝堂,拚命敲打那裡的“登聞鼓”,把鼓面也打破了。抗議的呼聲震天撼地。
開封府知府王時雍趕來,威脅太學生說:“脅天子可乎?胡不退?”
太學生高聲回答說:“以忠義脅天子,不愈於以奸佞脅之乎?”一面說,一面又要把知府揪住,嚇得王時雍灰溜溜地逃走。
禁衛軍將領王宗濋一看事情鬧大了沒法收拾,進宮勸趙桓答應大家的要求。趙桓沒法,隻好派人召李綱進宮,並且派耿南仲當眾宣布:“已得旨宣綱矣。”內侍朱拱之宣李綱沒有按時到達,“眾臠而磔之”,並殺內侍數十人。
朝廷見事態嚴重,於是趕快恢復李綱、種師道的職務。群眾還不放心,這時候種師道正乘車趕了來。
大家掀開車簾,一看果然是種老將軍,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才陸續散去。李綱復出後,出東華門至右掖門安撫軍民,這場運動終於平息下來了。
金人見李綱複職,也不敢孤軍持久深入,他們準備退到牟駝崗,趕緊和宋軍議和。
高寵等人沒有等到金人的攻擊,卻等來了朝廷的使者。他們帶來了好幾車的美酒,前來犒賞三軍。
前來代表趙桓犒賞三軍的是高寵的老上級,軍器監的少監白鄂,也是趙桓的心腹內侍。他帶著兩名仆從,一對禁軍,押著美酒美食,來到了牟駝崗。
白鄂打開了聖旨,一陣華麗的辭藻過後,然後開始大肆誇獎高寵等人的功績,接著開始正式進行封賞,第一個就是加封高寵翊衛大夫,替代已經死去的張鐵生為神衛軍都指揮使。
大家聽了滿是不可思議的,這個翊衛大夫在宋朝的武官軍階中是十分高級的,定為從五品,再上升一階就是最高的武官官階了;當然太尉,節度使等除外。神衛軍都指揮使也是實缺,可以管理1廂5各軍的人馬,也是從五品的官員,如果到了戰時外放就是統製之職。
這還沒有完,緊接著楊再興和羅延慶分別被授予從七品武功郎和正八品的修武郎,還被任命為禁軍的馬軍統領。就是剛跟了高寵的李宏也被任命為武義郎,華陽軍都指揮使。
五位營指揮高世英,高世定,畢進,扈成,戚方,雖然職位沒有動,不過也被加了秉義郎這個從八品的官階。
大家還要是有些不信,不過白鄂拿出了敕碟和大印,不由大家不相信。
眾人聽了十分的興奮,一個個緊著磕頭謝恩,心中對這個官家又又升起了一絲希冀,至少這個官家還是賞罰分明的。只要少君當了神衛軍的都指揮使,手下有10000人馬,再多的金兵也是白搭。
高寵命人排擺酒宴慶賀,所有的軍官都被邀請來品嘗禦酒。高寵,李宏,楊再興,羅延慶他們和白鄂坐在首位。
禦酒一打開,一股濃香讓人食指大動,豐盛的食物也讓口中寡淡無味的眾人垂涎欲滴。
高寵端起了酒碗,哈哈大笑道:“來!我今天借花獻佛,借著官家的禦酒,敬大家一杯,祝願大家再立新功,步步高升!”
“謝都指揮使!”眾人大笑著舉起了酒碗,這一聲都指揮使也不知道是華陽軍都指揮使,還是神衛軍都指揮使。
高寵將酒端到了嘴邊,突然又停了下來,其他人看著高寵沒有喝,也都停下來好奇的看著他。
“先等一下!”高寵一擺手,又將酒杯放下道:“剛才盡顧著高興了,沒有聽清楚這個牟駝崗官家準備怎麽能辦?”
白鄂臉上變顏變色,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高大人,咱們先喝酒,等慶祝完了,再說這件事情怎麽安排。”
“不,請白大人先說說官家的安排,我們也好心中有數。”高寵執意要讓白鄂先說官家的決定,其他人一看也都放下了酒碗。
“好!”白鄂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笑道:“恭喜高大人還有眾位了!現在咱們已經和大金國和談,戰爭結束了。眾位大人可以回開封城享福去了。
高大人重建神衛軍,李大人帶著大家繼續建造華陽園。後面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咱們開封的父老又能享受一段安寧的日子了。”
高寵冷笑一下道:“我想問問這個牟駝崗怎麽辦?”
“牟駝崗畢竟是群牧司的地方,高大人就不要過問了,還是等著群牧司接手吧!”
“那好, 我就先在這裡駐守,等著群牧司的人來做交接。”
白鄂心中一陣的膩歪,這個高寵怎麽這麽軸啊!他看到高寵語氣堅決,隻好道:“高大人,官家的聖旨請你們盡快動身。至於這個牟駝崗,官家已經決定經他作為金人的營地。”
“什麽?送給金人?你去看看後面的大坑,那裡面有躺著1000多我們的弟兄,說給了金人就給了金人?”楊再興等人氣的哇哇大叫,差點掀了桌子。
高寵擺了擺手,讓大家安定下來,道:“哦,原來如此。那這裡的糧草和戰馬呢?我希望官家能夠多派些人馬來搬運,不然短期內可完不成。”
白鄂笑道:“不用了!官家仁德,按照協議,這些戰馬還有糧草都是官家的賞賜給金人用的。”
“去你媽的仁德!”高寵突然暴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水和菜肴都灑了。
“這是狗屁的仁德!這是資敵!敵人打來了,卻要把戰馬和糧草送給敵人,也只有趙桓這樣的昏君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