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方兜帽男子身前漂浮的玉盤,“林飛”略微走神了片刻,接著便提著鳳舞劍一躍,衝上高空,右手向前一劃,空氣中響起劍刃破空的銳器鋒鳴聲,一道赤紅色的劍芒隨之出現,半月形的劍芒,好似目睹人間諸多罪孽而親自降落人間的猩紅血月,懲罰那些滿手罪孽的奸詐之徒。
劍芒急掠而過,沿途留下陣陣灼焦之氣,眼看著將要擊中兜帽男子,將他應聲斬成兩段的時候,一道黑影自下方跪拜的行屍中躍將而出,挺身擋住劍芒。
黑影面容方正,五官英朗,臉頰上布滿黑色條紋印記,身形高達魁梧,將近兩米,肌肉線條分明,身穿紅藍相間條紋背心,下身則是棕色軍褲,手持一把三尺四寸骨質大刀,刀背上布滿尖銳無比的倒刺,護手上雕刻著一個面露笑容的紅色人形骷髏頭,那猩紅之色,仿佛鮮活流動,未曾乾涸一般。
“鐺”
骨質大刀也不知是何材質所做,與劍芒相擊之時,非但沒有斷裂,反而發出了金戈鐵器撞擊之聲,刀刃上散發出黑色的陰邪鬼魅之氣,迎上劍芒,如附骨之疽,粘附而上,好似強烈腐蝕的毒霧一般將赤紅色的劍芒腐化消解吞噬乾淨。
“林飛”略感驚訝,劍芒雖然是自己隨手而為,卻也不同反響,這個容貌有些熟悉的粗狂男子,居然能夠將其擋住,也算是頗為不凡。
正當他回想男子從哪裡見過時,印記男子已經握刀迎了上來,原先一縱即逝的黑色陰邪之氣也隨之出現,粘附在骨質大刀之上,好似蒙上了一層濃厚的黑影。
“林飛”見狀,無暇多想,此刻自身實力遠非昔日可比,絲毫大意不得,更何況後面還有那位兜帽男子,雖說不知他在搞些什麽鬼,卻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更為不解的是自己本該是在和其余幾人一起護送那件物品的路途上,為何會出現在這方世界,或許那位兜帽男子能解自己心中的迷惑。
只見他將鳳舞劍輕轉,舞出一個劍花,迎上印記男子劈砍而來的骨質大刀,一近身,他才發現,印記男子的瞳孔會純白色,並無正常人該有的黑色瞳孔,這讓他意識到面前的這個男子是被人迷了心智,受人操控了。
這等惑人心神,迷人心智的邪法,大多是狐媚,鬼妖的手段,而此等妖魔鬼怪,大多歸屬於妖魔界,它們一向被人間界等其余三界所鄙棄,莫說為非作歹,單就越界一事,已非尋常之妖所能做到。
“林飛”雖然心中思慮萬千,手上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刀來劍往,應對有余,鳳舞劍自他手中仿佛有了靈性,如靈蛇吐信一般,忽左忽右,虛虛實實,令人分辨不清,難以招架。
兩人甫一交手,印記男子身上已布滿了劍痕,鮮紅色的液體自傷口處隨著男子的動作四散飛濺,令原本周圍彌漫的刺鼻腐敗之氣中多了一絲血腥味,下方的荒蕪碎石地面上甚至匯聚成了一個小血泊。
然而印記男子哪怕受了這麽多的傷,流了這麽多的血,依然沒有絲毫退縮之意,臉上更無絲毫懼怕之意,任究盡忠職守的護在兜帽男子的身前,保護他的安危。
“林飛”深知印記男子受人操控,不俱傷痛,不畏生死,與他糾纏並無任何益處,幾次三番想越過他隻取兜帽男,卻被對方悍不畏死的護衛所阻擋。
這並不是讓他最頭痛的,最頭痛的是原本跪拜在地面上的行屍,它們不知是受了印記男還是兜帽男的指示,紛紛起身朝著“林飛”圍了過來,
雖然它們實力微弱,不足以威脅到他的安危,卻能給他製造足夠的麻煩,讓他沒有足夠的空間去挪移躲閃,無法專心與印記男對戰。 要知道他此刻自林飛意識中醒來,能夠維持的時間很短,更別說為了治療林飛身上的致命傷,耗損了不少靈氣,若是不能速戰速決,到時候能不能擒下兜帽男尚且不說,自己怕是要交代在這裡。
眼見自己身旁圍繞的喪屍越來越多,“林飛”心中也有些急躁起來,一個扭身躲過印記男的一擊劈砍之後,縱身躍上高空,身上猛然爆發一股強大的氣勢,手中長劍化成千萬道光影, 如蒙蒙劍雨自天外傾瀉而下,頓時間劍鋒所指之處,氣流為之一頓,行屍與印記男好似被冰霜所凝結,維持著早先的姿勢一動不動。
接著劍雨往裡一收,上下合攏之時,它們又重新恢復正常,好似剛才那停頓的瞬間從未發生過一般,然而就這麽失神的一刹那,“林飛”的劍勢已成,它們再無半點逃生的機會了。
劍雨上下合攏,形成一個巨大的銀白色劍網,將下方的兜帽男和印記男一並囊括進去,這回他的目的很簡單,既然越不過去,那就一並收拾掉吧。
千萬道劍影,密密麻麻,交織籠罩圍成一張巨大的劍網,劍網在“林飛”的操縱下,收攏合並,配合鳳舞劍無堅不摧的神威,劍鋒下的行屍如砍瓜切菜一般被絞殺成碎片,頓時間烏青色的血肉皮屑四散飛舞,碎肢斷體掉落一地。
行屍脆弱不堪,擋在身前的盡數被剿滅,僅僅是消減了三分劍勢,其余七分如一條冰冷無情的銀白巨龍,嘶吼呼嘯著襲向背對著自己的兜帽男子。
印記男可謂盡忠職守,面對如此氣勢磅礴,冷血無鑄的劍網,沒有半點懼意,揚刀上前,自手中來回舞動,刀身上纏繞的濃黑陰邪之氣,隨風起舞,化成了一個面目猙獰,陰邪無比的巨大人首,張開血盆大口,露出裡面深不見底的漆黑咽喉,誓要將那無邊劍網盡數吞咽入腹。
銀白劍網和黑色人首兩下碰撞,劍網被人首張開的巨口盡數吞入,連帶著連“林飛”也一並被吞了進去,即便有刀劍碰撞聲自黑影中傳來,“林飛”的敗局怕是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