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的話雖然聽著刺耳,卻沒有絲毫的惡意,她的這種想法在某些人的眼中可謂是白蓮花的象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三個字成了諷刺的意思。
作為網民的林飛,自然也知道這三個詞,白蓮花一開始形容的是一個人單純善良,只是有很多人利用這層外衣去欺騙別人,久而久之,白蓮花就成了貶低別人的詞語,也正因為如此,導致真正心底善良的人,反而被人誤解成了虛偽做作的偽君子。
但是林飛而言,他喜歡先去了解一個人,再去下判斷,比如吳浩凱,在社會上打過滾的他,很清楚,人的嘴裡說出來的話,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但是他做的事情,卻往往包含了很多意思。
吳浩凱看著林飛沉默不語凝視著薛梅,以為她的話引起了他的不快,為了不讓氣氛弄僵,他出來打圓場道:“林兄弟,小梅說話心直口快慣了,你別介意,我看弟妹被你這樣抱在懷裡,你也怪辛苦的,我先領你去休息室,你先把她放下來,咱們兩喝上一杯?”
“凱哥,你客氣了,有地方休息實在是太好了,麻煩你了。”林飛沒有就薛梅的事情太過糾結,順著吳浩凱的話道。
“好,這邊來。”
吳浩凱領著林飛朝著便利店左側的那扇紅漆木門走去,不曾想他剛邁開腳步,他身旁的方博便出聲製止道:“凱哥,休息室裡有人了,你帶林兄弟進去,恐怕不太方便。”
“嗯?有人,你是說高翔嗎?怪不得我一直沒看到他,原來躲到休息室裡去睡覺去了,今天輪到他了嗎?我記得好像是你還是薛梅吧?”吳浩凱止步回過身來望著方博不解的問道。
高翔年約二十出頭,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穿修身藍色工裝褲和白色V領T恤,腳下一雙耐克帆布鞋,整個人看起來身形有些單薄,五官輪廓比較分明,唯獨那雙單眼皮的眼鏡,令人感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好在他配上一副黑框眼鏡,反倒多了一絲文雅。
“本來是輪到薛梅的,但是高翔他突然間肚子疼抽筋,薛梅就把房間讓給他了,說是下次再讓薛梅休息。”高翔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框道。
“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麽就突然間肚子疼了?該不會是又偷吃什麽東西了吧。”吳浩凱不解的皺著眉頭咕噥了一句,馬上反映過來林飛還在旁邊等著,便不再深究下去,轉身對林飛笑道:“休息室被另外一個人佔了,我帶你們去雜物房,那裡雖然地方小了點,不過也很乾淨,一樣可以休息。”
說完便轉過身朝著左側牆角的那扇紅漆木門走去,這次方博沒有攔著他,任由林飛三人從他身旁經過。
紅旗木門的後面是一條寬闊的走道,寬度能夠容下兩人並肩而立,走道的左右兩側分別佇立著兩棟工地上臨時居住的活動板房,大小都有十平米左右,左側的活動板房後面還佇立著一棟高約兩米的圓形蓄水池,右側的活動板房旁邊則是一處用石塊堆砌成的簡陋廁所。
吳浩凱帶林飛去的雜物房正是廁所旁邊的這間活動板房,好似天公不作美,他們三人過來的時候,恰巧吹來一陣威風,將廁所裡的臭氣帶了出來,頓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屎尿味。
吳浩凱頓時尷尬了起來,想說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比較好,反倒是林飛看出了他的難處,裝作沒事人一樣道:“凱哥,麻煩你幫我開下門,我這手不方便。”
“好的,兄弟。”
吳浩凱聞言趕忙上前打開了活動板房的門,
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好方便林飛進出。 吳浩凱口中的雜物房並不是真正的雜物房,裡面擺放著水桶,油槍,廢棄輪胎,清潔工具等雜物,這些東西佔據了板房裡面一半的空間,剩下的位置擺了一張彈簧床,床上鋪了一層墊子,勉強算是一張床。
林飛看著房內的情況,滿意的點了點頭,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一點,最起碼裡面沒有特殊的氣味,空氣還算清新,作為窮人家孩子出生的他,對於住宿環境並沒有那麽苛刻。
於是乎不等吳浩凱說話,他便進到屋內,將懷抱中的葉月平放在了彈簧床上,整理好衣服,回過身正打算謝謝吳浩凱的時候,發現後者已經不在屋內了。
林飛不解的走出活動板房,來到外面左右張望了一下,迎面看到吳浩凱左手提著一瓶二鍋頭白酒,右手提著一條裝滿零食的袋子想自己走來。
吳浩凱看到林飛站在走道上,快步接近,揚起手中的酒和零食笑道:“兄弟,來,大晚上的喝點酒暖和暖和身子。”
林飛本想拒絕,但是吳浩凱畢竟是一番好意,自己拒絕了,怕寒了對方的熱心,於是點了點頭將他迎進了屋內。
林飛用打掃衛生的水桶和輪胎布置成了簡單的桌椅,供兩人就坐,本來他還想喊薛梅和方博一起來,卻被吳浩凱給拒絕了,原因是他們之前就吃過,現在肚子不餓。
聽他這麽說,林飛也不再堅持,和吳浩凱坐定後,各自倒了杯酒便喝上了,林飛的酒量一般,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滴酒不沾,尤其是他前世,從小就肝不好,喝不了酒,可他偏偏又為人豪爽,最羨慕那些狂飲高歌的豪放之人,今世的林飛沒有身體上的擔憂,是以他喝的十分的痛快。
吳浩凱見林飛這麽賞臉,他自己是高興,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互相欣賞,又恰好聊的投緣,喝的高興,沒多久便喝高了,開始有些神智不清了。
兩人談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高了起來,好在被便利店裡的方博聽到了,及時趕過來製止了兩人,要不然繼續喝下去,指不定鬧出什麽么蛾子呢。
吳浩凱被方博帶走之後,半醉半醒的林飛也關上活動板房的門,並且將兩個輪胎擋在了門後,防止半夜裡有什麽人突然闖進來,安排好這些之後,他便撲在了彈簧床上擁著葉月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