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和蘇軒跟著張福一路來到了莊子的最裡面,東方朔首先看見的是一堵牆,不對應該是兩堵牆,而在這兩面牆上貼著一些白色的東西。
東方朔所看見的就是透火焙乾過程中所用到的火牆,用土磚砌兩堵牆形成夾巷,底下用磚蓋火道,夾巷之內蓋的磚塊每隔幾塊磚就留出一個空位。火從巷頭的爐口燃燒,熱氣從留空的磚縫中透出而充滿整個夾巷,等到夾巷外壁的磚都燒熱時,就把濕紙逐張貼上去焙乾,牆上的東西自然就是紙了。
“少爺這就是按照您說的方法造出來的紙。”張福來到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摞紙對著蘇軒道。
“不錯!”蘇軒接過紙張摸了摸說道,雖然說和後世一些精裝書的紙質比起來有些不如,而且紙有點薄,但是這畢竟是世界上第一個能夠投入使用的紙張,還是值得高興的。
“子宇,此為何物?”東方朔好奇的看著蘇軒手裡面的紙問道。
“東方兄我記得你說過你給陛下的上書是靠著兩個人抬進宮中去的。”蘇軒聞言看向東方朔問道。
“沒錯,為兄所書共有三千片竹簡,確實是兩個人才給抬走的。”東方朔聞言點了點頭。
“從今以後東方兄再想上書就不需要這麽麻煩了,隻要將字寫在這紙張之上就可以了。”蘇軒抖了抖手中的紙道。
“子宇是說這東西能用來書寫?”東方朔聞言有些震驚道。
“取筆墨來。”蘇軒一邊向著桌子走去一邊道,然後蘇軒將紙放在桌子上並從上面取出一張平鋪在桌子上。
“就請東方兄來試試這紙張是否好用了。”這時下人也已經將筆墨拿來了。
“那好,我就來試試。”東方朔將信將疑的來到桌前。
東方朔看著桌子上面擺放的白色的紙張,輕薄如蟬翼,摸在手裡,極為順滑,宛如玉璧,摸著它,拿著它,端量數息,深深吸了一口氣,哪怕這張紙不可以用來書寫,旁的不說,看這賣相就知道了,這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然後東方朔接過蘇軒遞過來的毛筆,在紙張上書寫了起來,在寫下了一句話以後東方朔就停了下來,東方朔小心翼翼的拿起紙張,就見紙張上面的字比寫在帛書上還要清晰,更不用說竹簡了。
“真的是神物呀,子宇不知這紙張造價幾何?”東方朔捧著紙張聲音顫抖的問道。
“製造紙張的原料不過就是樹皮,麻繩之類的東西,做工也十分簡單,隻不過是頗為費時而已。一石的紙張花費算上人工費也就幾百錢的成本。”蘇軒聞言回答道。
“一石幾百錢?子宇莫不是在和我開玩笑?”東方朔聞言一臉震驚道,他可是親手拿著紙張的,這一張紙拿在手中幾乎就沒有分量,在漢代一石大概在60斤左右,一石紙就是60斤的白紙,那又會有多少張白紙?能夠寫多少字?
“我怎會和兄長開玩笑,確實如此,我這莊子裡的人都可以作證。”蘇軒聞言笑道
聽到蘇軒的話以後東方朔感覺手裡的這張薄如蟬翼的紙張重如千鈞,紙張輕便,書寫清晰,一旦面世必將迅速取代竹簡成為人們書寫的載體,而白紙的賣相又如此之好,要是賣給那些個士大夫公卿貴族,絕對的暴利呀。
“子宇為何要帶我來此?”明白了紙張蘊含著的巨大價值以後,東方朔就不明白蘇軒為什麽要帶他來此,可以說就靠著這白紙蘇家子子孫孫皆可富貴無窮。
“兄長覺得這白紙的意義何在?”蘇軒聞言笑著問道。
“有了白紙就可以取代竹簡,從此文人書寫將變得方便,對文化的傳播和發展都將有巨大的意義。”東方朔聞言道。
“沒錯,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白紙能夠推廣開來,不錯我如果壟斷白紙的製造工藝確實能夠帶來巨大的收益,但是就算能夠賺錢又有何用?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而且這樣一來白紙的傳播勢必受到影響,它也將無法取代竹簡成為書寫的載體,所以我一開始將準備將這白紙製造技術獻給朝廷和天子。”蘇軒接著道。
“賢弟高義,為兄欽佩!”東方朔聽了蘇軒一番話大為震動,對著蘇軒深深一禮道。
“兄長過譽了,我可沒有這麽高尚,而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一介布衣也保不住這造紙術,而我將其獻給陛下以後,失去的不過是一些黃金罷了,但是我得到的將是整個世界。”蘇軒扶起東方朔道。
“不錯,隻要白紙推廣開來,全天下的文人士大夫都要銘記賢弟的恩德。靠著白紙發明者的身份也能保蘇家世代平安。”東方朔聞言也是感慨道。
“賢弟準備何時將這白紙獻給天子?”東方朔又接著問道。
“此事不急,而且我還有另一種使用竹子作為原料的白紙還沒有完成的。”蘇軒聞言道。
“這竹子也能造紙?”東方朔聞言不由道。
“其實理論上這些花草樹木所有植物都能夠用來造紙,隻不過受限於技術水平,現在隻能選擇樹皮和嫩竹這些可以容易分解的材料。”蘇軒聞言回答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不起眼的樹皮竟能變成這樣一張白紙,真是神乎其技。”東方朔感慨道。
“剛好竹子剛剛經過殺青,兄長可以和我一起來進行著白紙的製造過程。”蘇軒聞言不由道。
“這……真的可以嗎?”東方朔聞言驚訝道。
“這有何不可,隻是可能要花上不少時間,兄長可能需要在此住上一段時間了。”蘇軒聞言笑道。
“那為兄就打擾了。”東方朔聞言道。
東方朔沒想到相識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蘇軒就能夠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不但毫不隱瞞他,還要帶他參與進來,東方朔暗下決心這是他一生的兄弟。
“張爺爺,去附近買一頭豬回來殺了,今夜我親自下廚犒勞莊中上下。”蘇軒接著對張福說道。
“是少爺,我這就讓人去辦。”張福聞言連忙點頭道。
而莊子裡的工人們聞言紛紛歡呼起來,蘇家的下人都知道現在蘇家所有的廚子全都是少爺教出來的,少爺的廚藝那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