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人影,就這樣從金碧輝煌的宮殿中走了出來。
石凡就這樣見到神靈了。過程很容易,也很輕松。
泰山的神靈,地位多麽的崇高,這裡所有的生靈對其頂禮膜拜,他已經庇護了泰山很多年了,具體誕生的時間很難追根溯源。
因為這是神靈的優勢,天生地養,生來比普通物種要更加長壽,屬於長生種。
並且泰山本身就是不朽神物,歲月都無法磨滅,縱使星空中的神族在泰山的神靈面前,也不算什麽神。
“府君!”石凡當即行了一禮。
荒主、古天庭第一神將他都見過了,和其近距離接觸,自然不會因此舉止失措。
白毛龜見此頷首,非常恭敬的對府君點了點頭,而後沒有多呆在這裡,便自覺退了下去。
府君走下台階,舉動輕緩自然。
這只是一具神靈化身而已,周身卻帶著微光,被一層淡淡的混沌霧靄籠罩,導致看不清他的真容,渾身略微模糊,和投影出的失真影像差不多。
石凡憑感覺來說,這是一個具備年輕人外表的化身,各方面感覺都是如此。
因為他表現的很年輕,站姿筆直,舉止自然,語氣溫和。
“來到泰山,收獲如何。”府君來到石凡面前,輕笑說道。
這位神靈的化身出場,沒有很倨傲,說出的話沒有轟鳴如雷,也沒有各種異象顯露,出乎意料的隨和優雅。
“還要感謝府君撫照。”石凡點頭,知道自己這一路這麽順風,靠的還是泰山府君的存在,不然他將在這裡寸步難行。
“來者是緣……”泰山府君並沒有惡意,輕輕說道。
“不知府君為何喚我來到這裡?”石凡沒有掩飾疑惑,直白問出。
“心血來潮,我此次閉關,枯坐已有千年,前些時日生出些許感應,如今醒來,便發覺了你在泰山,特意讓你上來。”府君輕語一句。
石凡沒有驚訝。這是強者應有的能力。
府君的戰力絕對是高階準帝一級的人物,在古泰山這個特定的環境,大道紋路交織,又有不世帝陣受到府君的操控,手持羽化神圖的羽化神朝之主來了都沒用。
“是不是羽化神朝的到來,無意間驚擾到了您?”石凡疑惑,他知道羽化神朝在這裡吃過癟,到現在都不敢找回場子,很忌憚泰山府君。
“不算驚擾,和那個星空彼岸的神朝無關,我閉關千年,忽然有隻蒼蠅嗡嗡作響,本能出手將其拍死。”府君搖頭。
羽化神朝縱橫寰宇,人強馬壯,各部大軍待命,放眼宇宙都是一個難得的勢力。
可在泰山,他們連讓府君重視的資格都沒有。
“那您?”石凡頓時疑惑。
他心下思索,莫非,這真的是為了自己?
“你來自北鬥,可是那位大成聖體的傳人?”
石凡自然點頭。
“我聽聞,過去的歲月,他曾經也來過泰山,駐足數日,便離開了。”府君說出這則秘聞。
古往今來,天地間最強大的人,都會探索的幾處地方,其中就有泰山。
荒主能來這裡,並不出奇。
“你喚我來,只是因為荒主嗎?”
“不止是因為如此。”
府君搖頭,輕輕揮了揮手,轉身帶石凡走向宮殿,拾階而上。
登上台階,來到了宮殿口。
玉皇頂如今矗立於泰山之巔,在這裡眺望四周,宛如腳踏群山,石凡的視線又下方穿透雲層,極目遠眺,似乎將天地都囊括在了一起,頓生激蕩之情。
蒼茫天地,日月星辰,對於泰山而言真的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了。
石凡感覺到了自身的微渺,讓他有些敬畏。他們走上台階,進入金碧輝煌的宮殿,閃爍金光,可宮殿背後卻是浩蕩紫氣,連綿三萬裡。
宮殿內部,很乾淨、整潔。
同時,這裡也空無一物,沒有一絲的奢華之氣,只有一個古樸的蒲團擺在中央。
石凡很好奇,府君真的這般超然嗎?
心志堅定,耐心枯坐這樣的宮殿千年,還不厭煩。
“曾經,宮殿內的擺設裝飾眾多,後來都被我收起來了。”見到石凡張望,府君出聲解釋了一句,
“為何?”石凡訝然。
宮殿鎮壓泰山之巔,能在這裡建宮,材料選用和規格怎樣,不需多說,肯定很講究,都是宇宙中的神材至寶,隨便扔出一件都是傳世之兵。
“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到處擺放,入目也只能徒增煩惱,又回不到過去,所以放在這裡也無用。”府君說道。
“曾經的泰山也有神靈誕生,可惜後來不知哪個時代的大劫降臨過一次,神靈意志便被湮滅了,我接續不到那段過去的記憶。”
是了,石凡恍悟,這座宮殿是亂古年代所修建的。
如今的泰山府君並不是第一位主人,他也算是後來者。
所以過去的亂古歲月,他追溯不到,更不清楚亂古發生了什麽,如這裡的燈台或者屏風等,都是那個時間段遺留下來的。
作為古泰山自然演化出的神靈意志者,每天見到那些陳舊擺設,覺得很煩惱,感覺缺少了泰山完整的記憶般。
如同一具死屍元神消散,可埋在墳墓中數十萬年,發生了屍變,誕生出了真的靈魂意志,將過去所有的記憶全都丟失了,從頭開始一段新的經歷,獲得新生。
這是一種另類的輪回,如今的府君也是如此。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如府君,還在緬懷過去,失憶的人,難不成說放下就放下了。
府君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當年的一切。
府君點出一指,指尖便出現一道清氣,落在地面,變成蒲團。
他邀石凡坐下,而後開始說起緣由。
“我從誕生至今日,懵懵懂懂十萬年,交織出完整的神智,又是十萬年過去,看歲月靜流而去,每次蘇醒過來都是滄海桑田。我並不覺得悲哀,因為世間萬物皆有定數,自然發展。”府君平靜道,不溫不冷,沒有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也沒有感歎生死憂愁寡斷。
“可我唯一無法釋懷的,便是亂古時期的事情。”
“發生的事已經發生, 何必執著於此?”石凡張了張嘴,最後沒說什麽,委婉勸解。
亂古紀元,在遮天,真的難以追溯。
荒天帝離去後,仙路斷絕,除非黃金大世開啟,否則真的少有人知曉亂古年代的經歷。
府君搖頭不言,這是他的心結。
“您可聽過張百忍?”石凡問道,也許當年那個遇見過荒的少年能給府君他想要的答案。
府君繼續搖頭,言說他不能出泰山,也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號。
石凡無奈,那是除卻曹雨生外,唯一一個和荒有過直接接觸的人了。
可惜,張百忍如今多半還在星空某個角落裡沉睡,等待黃金大世的複蘇。
“他是什麽人?”府君詢問。
這位天生神靈,並沒有因為石凡修為和肉體孱弱,從而蔑視他。
他耐心詢問石凡,張百忍是誰。
古泰山貫穿一部古史,可這裡的山岩並不能記錄下歲月,神靈意志者並不是永存的,出現過斷層。
“一位來頭很大的人物,可能會知曉亂古的完整經過。”石凡只能如此回答,並未多說。
“關於亂古,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麽。”府君頷首,模糊不清的身影,真容被混沌遮擋,可那雙目的地方,很明亮,盯著石凡。
“這……”石凡猶豫,不知如何解答。
因為即使是完美世界,對於泰山也只是一筆帶過而已。
“你讓泰山很眼熟!”府君鄭重道。
可他所說眼熟石凡的,並不是自己這位神靈意志者,而是泰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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