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一切都會明白。

妖皇經，目前而言，眾多帝經中最不可思議的一門功法。

因為它有靈，據傳是活著的東西，妖皇研究長生法所得的副產物，能自動擇主，不被它認可的人，哪怕絞盡腦汁也得不到妖皇經，若強行破開禁製只能招來妖皇神力的打擊，絕對是一場慘案。

天妖體，也只是最基本的擇主條件，接下來還有許多難關。

不然這麽多年，妖皇殿也不會只有一個妖森羅得到完整傳承了。

但即便是妖森羅，當年也是困難重重，因為大戰同階妖皇注定要兩敗俱傷，不知道廢了怎樣的力氣才將其鎮殺，成功拿到了妖皇經的完整傳承。

只不過，這門傳承很詭異，疑似被詛咒了般，所有法門都能自動遺失在歲月中。

妖皇殿歷代天妖體中，不乏天縱之才，即便拿不到完整傳承，但得到小部分的妖族神術卻也不難。

但因何到現在沒有一門神術流傳下來的?

無非就是因為獲得神術的天妖體死後，傳承在妖皇殿的神術便會自動抹掉所有痕跡，讓神術自晦，重新失傳。

後來，妖皇殿想要將獲得神術的某一天妖體用神源液封印，企圖永遠將來獲得這些神術傳承，可最後呢?

都失敗了，神源液封印天妖體後不出萬年，那些神術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遺失。

妖皇雪月清一生專情而重信，但卻並未留下後代，而戰友也僅僅只是那把妖皇尺，已經說明了問題。

他只是想要用妖皇殿隔代尋找自己真正的傳人，其他人沒有資格修煉他的法，而妖皇殿本身卻是可有可無的。

而妖森羅是妖皇殿未來的希望，今後有極大潛力可證道，妖皇經肯定在羽化神朝帶走她之前便抄錄下來了，作為傳承留在了妖皇殿。

妖森羅一去不回，可她到底沒死，只是被封印而已，所以妖皇殿傳承在短時間內並沒有丟失，依舊被妖皇殿這一代傳人修行，只不過一直被高層隱瞞掉了信息而已。

這位聖人是如此的不甘，羞憤欲絕。

他隨時可以離開，聖人的化虹之術不是石凡這個半吊子可以追上的，這具聖體石凡還發揮不出全力。

但他沒有離開，而是選擇了留在這裡，打定主意，自己寧願死也要拉著石凡一起共赴陰間。

他是新晉聖人，底蘊還不夠，自爆一次便損失了半數的壽元。更重要的是，他道心破碎了，心態爆炸，感到絕望。

修煉者連本心都丟失了，還修什麽煉?早點投胎算了！

“一起去死！”

此刻，他只有慘然一笑，氣息微弱，披頭散發，狼狽的不成樣子。

說罷，他強行淬煉出聖人精血，自斬肉身，壽元再度大跌，但整個人卻搖身一變，恢復到了巔峰之時，這股慘烈的氣勢甚至於比剛才還要強大。

石凡卻沒有露出仁慈的一面，他的確有善良的一面，但不是對所有人都善良。他也沒有暫避鋒芒，而是就這樣直接迎了上去，舉著雙拳，打破青冥，眸光堅定，早已經從黃金真龍的形態變成了聖體形態，揮動了六道輪回拳，全力以赴。

碰！！

接下來，這裡先後爆發驚人的碰撞，這股駭人的爆發力讓人吃驚，還好他們的戰場在天外，還沒波及到地面，不然方圓十萬裡在沒有生機可言。

許久後，波動平息了。

最後，石凡從天外飛落了下來，他活下來了，但很艱難，和聖人爭鋒三千招，終是撐了下來，步履踉蹌。

聖人道則和神念之劍，絕對是可怕攻擊了，但最終是沒斬掉石凡的神魂，

他的神魂有黑色板磚鎮壓，在關鍵時刻死死護住了石凡神魂。他重回莽荒古地，那些騎士早已經不見了，逃之夭夭，見機不妙，早就回到東荒中。

可想而知，接下來絕對會震驚東荒，開陽聖人又雙死了。

石凡又等了許久，最終不見妖皇殿的人過來，石凡猜測他們可能過來了，但被交戰的波動驚走，不願意久待。

妖皇殿很有自知之明，如今損失不起聖人級別的底蘊，即便殺死石凡自己也會元氣大傷，他們的妖聖都在星空深處，需要請動古代積累下來的至寶，且數百年前，羽化神朝也對妖皇殿造成了很大的損傷。

也許有人會因此猜測出什麽來，比如他和狠人有關系，這次是為了狠人而來的，不然不會針對這兩個勢力。

但狠人的虛影那邊，也快結束了。

她渡劫功成，整個虛影給人的感覺都越加深不可測了，白衣飄飄，沉默如白玉雕刻而成的不朽神像，連歲月也摧毀不掉她，瑰美冷漠。

見到妹妹，石凡眸中忽然綻放柔和的光彩，冷硬的臉龐此刻也軟化了下來，盡管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妹妹，只是過去的投影。

他不避諱什麽，徑直走了過去，靠近她，跟在她身後，就和小時候妹妹跟在他身後一樣。

他們回到了那片淨土，石凡目睹了接下來的場景。

她從始至終都未曾發言，妹妹此刻精神狀態很特殊，神魂波動若有若無，近乎消亡了般，就此盤坐下來，孤零零的對著靈泉，不言也不語。

“這是……”石凡擔憂，這種狀態就和神魂死亡了差不多，按佛教的話來說，這是精神寂滅了，只有肉體長存，若是焚燒殆盡，也許能得到類似於舍利子的神性物質。

石凡認得出，她陷入了深層次的悟道，只有一種特殊的靈韻繚繞在妹妹身旁，若非如此，石凡真的要懷疑妹妹是死亡了。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石凡措手不及，直接陷入了惶恐之中。

只見妹妹忽然睜眼，古井無波的眼中淌出了兩行黑色的血，像是漆黑的墨水般，除此之外，她的口鼻也在向外溢血，就連耳朵也流出了大量的黑色血液，不斷滴落下來，竟迅速打濕了衣襟。

那些血液太特殊了，是漆黑色的，和根本不是鮮紅色，且在飄蕩著絲絲縷縷的黑氣，像是災厄之氣。

正常人若見到這種血液，肯定對這種東西聞之色變，畏之如虎。這太駭人了，不屬於人間，只有極端的惡魔身上才有可能誕生這種東西。

石凡也色變了，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心靈震顫。

轟！！

大片火光冒出，繼黑色血液之後，有鮮豔的紅色火焰也要妹妹身上騰的一聲冒出來了，瞬間將其包裹在這種火焰之中。

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