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廟其他小世界內,有少數坐鎮羽化廟堂的大人物接到這則信息通知,立刻動容了,飛身趕了過來。
須知,禁地為古之絕域,被當年血拚至尊的大成聖體入主,給外界的感覺,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數千年來都沒有發生過異樣。
如今居然會有生物主動打開黃金門戶,來到了羽化祖廟。
自羽化大帝以來,這是數萬年都沒發生過的事情。
幾位僅留祖廟的大人物被驚動,前來接待。
他們遠遠就見到了,一隻強大的閃電鳥不屬於羽化祖廟,從其背後的一道金色門戶衝出,修長身姿如凜然閃電,沐浴雷光,她一震雙翅,橫陳在高空,如神靈般俯視而下。
那雙銳利的紫電眸光綻放驚人的電光,毫不客氣,不加收斂,直直的逼視羽化神朝。
而聽到她的喝問聲,幾位大人物更是驚訝莫名,摸不著頭腦。
“神朝之主如今不在祖廟中,而使者已經進入星空,正在追尋古路,尋求仙跡。不知禁地那邊,此來何為?”
一位中年人出現在天空,拱手禮敬,話語中略帶敬意。
因為,這是代表了禁地荒主的閃電鳥,不說對方真正的實力如何,有這層身份,陌清鳶能在祖廟內暢通無阻。
“你聾了嗎,我在問聖體的妹妹在何處?”陌清鳶沒有謙遜的意思,言辭鋒芒畢露,冷冷掃視這幾人。
“聖體的妹妹……”那人愕然。很明顯,他不了解詳情,只知道那隊人馬已經出發多時,而余下的細枝末節的瑣碎,自然不會稟報給他。
“聽說前往成仙地的聖體,是被使者從禁地區域內帶回來的,來時帶著一個小女孩……”這時有人傳音給他。
那人恍然,來自禁地閃電鳥在此,他自然知無不言,將所有該說的都說了。
“這麽說來,她被你們遺棄某一處荒郊野嶺,然後任其死活了!”陌清鳶總算知道石凡為何怨氣滿滿了。
也難怪,他知道這些人會怎麽對待妹妹,故此平靜不下來,很憤懣,所以才會質問荒主和她。
“我們沒有為難她。”羽化一方做出解釋,但這些人臉色很平靜,甚至稱得上是淡漠冷血。
聖體的資質可以媲美最強血脈,可他的妹妹實在不怎麽樣,只能勉強修煉,羽化神朝根本看不上,被遺棄了也屬於正常。
但是,將一個小女孩從哥哥身邊分開,讓她一個人求生,正常孩子怎麽可能活得下去。
陌清鳶一直對這個中州神朝抱有偏見,性格又剛烈,非常憤怒,很強勢的冷聲說道:“帶我去那裡,聖體的妹妹如果有恙,那麽將你們殺了也不為過。”
“我們好歹也是無上神朝,當年羽化大帝在世,更是和荒主有一段淵源。如今就為了一個凡人女童,這麽說就有些過分了吧。”那人連陌清鳶依舊這樣氣勢凌人,自然不悅。
羽化大帝是數萬年前的證道者,若非如今荒主還存在於世,世間還真沒幾個人能在羽化神朝這樣發威。
而羽化神朝,問鼎中州,縱橫星空,生命禁區除外,除了宇宙中的幾處有限的勢力,誰敢在羽化神朝的祖廟中,直言說要殺他們。
這是幾千年也不曾有過的事情,也只有面對當年出世的禁區至尊的時候,羽化神朝才會低頭,面對哭嚎的眾生,做出事不關己的表態。
“聽說使者此前進入禁地,被一隻立足七禁的妖聖閃電鳥所傷,多半就是她,若非神朝的玄功,
可以保證肉體不死,多半就折在那裡了……” “這麽凶殘?一隻閃電鳥還有這種天賦,怎麽不去闖星空古路?”
閃電鳥的到來,自然引發一場喧鬧,有人私下交談,而聽到這些話,頓時被驚住了,躋身七禁的天驕,掌握雷電秘術,無論放在那裡,都屬於絕對的奇才了。
“快帶我去尋找聖體的妹妹,不然就別怪我大鬧一場了!”陌清鳶不做理會,冷冰冰的說道。
當初在禁地,山昆都被她打殘了,強勢面對羽化神圖,生而服食妖神花,已經早已經進階妖聖,這種實力放在星空古路都罕見,屬於麟毛鳳角。
身為最強一列的天驕,這是她應該具備的自信和態度。
那人的目光開始一陣閃爍,他如今在羽化神朝地位很高,僅次於聖廟的兩位道童和山昆。如今在陌清鳶這裡又碰了一鼻子灰,自然很不舒服。
可他沒有在乎這些,因為陌清鳶的突然到來,讓他有些不安,想到了更多事。
閃電鳥的要求,這背後是不是荒主所下的諭令?
還是說,荒主已經察覺到了成仙地儀式背後的真正含義?
故此,想住要將小聖體回收回來。
這種事肯定不能發生,他們努力了數萬年,就為了這一個目標,怎麽甘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必須要欺瞞下去。
山昆一行人的蹤跡非常神秘,保持虔誠朝聖的舉止,沿著古天庭的路在前進。
除了少數略知一二,羽化神朝的更多人一無所知,再加個他們如今所在位置很特殊,為宇宙中心戰場,道紋和陣法密布在暗處,不好傳訊出去。
所以,兩邊都不清楚對面發生了什麽。
“我們神朝的五色祭壇早些時日被毀了,大批人馬全死在了那裡,我們趕到的時候,聖體的妹妹已經失蹤了……”
那人解釋,聖體的妹妹無關緊要,主要是聖體不能被收回,他旁敲側擊,心懷鬼胎,詳細詢問閃電鳥的來意。
這一點,陌清鳶看在眼裡,若非石凡能回來說明一切,連她也被蒙在鼓裡了,此刻應該很惱怒才對。
此刻她沒生氣。
因為,一位少年聖體體內攜帶一滴大成聖體的精血,在成仙地儀式的關鍵時刻催化戰力,究竟能發揮多大作用?
這是一個謎題,需要做過才知道。
但是,陌清鳶現在才知道,聖體的妹妹,居然早就失蹤了!
那一日,整個五色祭壇灰飛煙滅,山谷被夷為平地,像是天降雷劫,遭到莫名的劫難,而那個小女孩則消失在了雷海之中。
到如今,整片中州人心惶惶,很多顆人頭落地,染紅大地。即使如此,羽化神朝也沒查出是誰在背後出手。
在那個過程中,駐扎在這裡的修士全死了,屍體都找不全,化為齏粉,在這裡的傳世聖兵也僅僅隻留下了一些碎渣而已。
聽到這些信息後,陌清鳶更是淡定不下來了!
雖然她和石凡只見過一面。但石凡究竟有多看重妹妹,陌清鳶是清楚的,兄妹情誼深厚,彼此生命相托。
他願意直接前往成仙地為荒主尋不死藥,就是放心將妹妹交由他們照看,認為陌清鳶可以將他的妹妹找回來。
但如今,小聖體已經出發了,而這邊卻得到了這種消息,石凡知道怎麽想?
陌清鳶直接讓羽化神朝的人帶路,要去那裡看到真相。羽化神朝自然應允下來,他們放心不少,陌清鳶從始至終都沒談論過聖體在哪裡。
幾個人化為流光,一起飛出羽化神朝的祖廟,而後降臨在曾經的五色祭壇處。
而後,陌清鳶見到這裡的情況,露出驚容,她落下來,仔細打量這片地域,感覺有些慌了。
按羽化神朝所說,這裡是一處生機盎然的山谷才對。
可如今,這裡徹底改變了模樣,什麽都沒剩下,生機不存,大地焦黑,地表呈現黑褐色的龜裂紋,波及區域很廣泛,地面尚有絲絲黑色煙氣,有一種強烈的雷電氣息。
怎麽會這樣?
身為閃電鳥,陌清鳶自然看出,這不是人為,沒有道法的痕跡,而是一種自然天譴,在過去的年代,隻劈過蓋世大凶、或者為天地所不容的邪物的雷劫,居然落在這裡,誰能活下來。
連她都扛不住,會被雷池中的道則擊殺。
難怪這裡的羽化精銳會全軍覆沒。
聖體的妹妹在何處?
陌清鳶茫然的看過去,一眼望去,這裡平坦,沒有阻礙物,只有大劫過後的淒慘模樣。
那個小女孩死了嗎?
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裡?
連屍骨都找不到?
別說陌清鳶不同意這個答案了,把這種答案說給石凡,你問他同意嗎?
本來達成一致的協議,一方去接妹妹,一方去找不死藥的默契會被直接摧毀。
說不定,將來真的會成為生死大敵!
妹妹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等到石凡未來聖體大成,真的會如他所說,世間只能迎來一個瘋狂的大成聖體,不會保佑眾生。
屆時荒主做的一切都成夢幻泡影了。
一念至此,陌清鳶頓時戰栗起來,一想到那種情況,她就不可抑製的渾身發抖。
因為,她過去曾想,養育她多年的荒主,不是自然坐化,而是突然間就沒了,還是死於非命會怎樣。
如果是死於禁區至尊之手,被他們暗害,那麽荒主死前也不能瞑目,他渾身無力,睜著空洞的雙眼,非常不甘。
那麽陌清鳶接受不了,她也會瘋狂,淪為魔禽,紅著眼吞噬萬靈催化自己的修為,不顧一切去找禁區至尊拚命,哪怕死了也要咬下對方的一塊肉。
唯一的至親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還需要在乎什麽,直接大開殺戒就行了。
不然,為何荒主將那滴大成聖體無暇的精血送給石凡後,陌清鳶為何那樣激動,非要殺小聖體,剝開聖殼取血不可。
因為在她看來,只要禁區至尊不出。荒主就有數百年的壽命可活,結果突然被下了死亡通知單,換誰都接受不了。
荒主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陌清鳶卻不願意,那是她等同於父母般的人。
這種說法可能有些自我矛盾,但是人性妖性都是如此,至情至性者,一念就可天翻地覆,要麽還是人,要麽就是魔。
換位思考,陌清鳶就可以體會石凡的想法。
她咬了咬牙,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聖體的妹妹都必須找到。
哪怕死了,也要找出來碎屍來。
真要如此,到時她會選擇在石凡面前自戕,臨死前求他不要傷害荒主。
而後,她冷漠看了一眼羽化眾人,若非知道這裡不是禁地,她都想直接送他們一口大鍾了,讓他們去見羽化大帝!
而來到這裡的羽化神朝的人,臉色也有些發黑,死了這麽多人,他們自己也很迷糊。
天譴加身,毀滅一地,仔細想來,不是常規力量可以造成的,這種手段太嚇人了。
萬年前,靈童死在羽化神朝的那一刻,連羽化大帝的神像都差點被劈碎了,當時料想也是如此景象,惹人敬畏。
陌清鳶振翅,飛向遠方。
羽化神朝查探方圓十萬裡沒找到,那麽她就不眠不休的搜查方圓百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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