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青蓮,他走出了巍峨壯闊的昆侖山,朝著這顆古星的其他地域前進。
成仙地那兩株不死神藥的信息,石凡此前已經問過青蓮,結果被它告知,這裡的確存在兩株不死藥。
一株人參果樹、還有一株白虎不死藥。可惜羽化神朝的到來,驚動了它們,故此一直在刻意躲藏,青蓮初來到這裡,也尋過它們,結果沒找到。
真說起來,不是所有的不死神藥都能做到青帝這般,遊蕩星空,尋求超脫之路的。
更多的不死藥都在到處流浪和逃亡,惶惶不可終日,只有本能,察覺到危機就要逃遁而去。
它們當年為隕落的真仙化成,落在世間,化為了不死神藥,可真靈湮滅,神思模糊,無法清醒,可以說早已經死去了。
畢竟不是每株不死藥,都有青帝的際遇……
石凡只能輕歎,尋到不死藥真的太難了,後來的葉凡隻屬於例外。
如今的不死神藥,大多都在生命禁區,就連當世大帝也不一定尋得到一株,並且讓其跟隨在自己身旁。
不是每個人都是妹妹,不是每個人都是無始大帝。
也許,自己聖體大成後來到這裡,人參果樹可能會同意跟隨自己。
可,荒主等不及那麽久了,無暇真血是他最後的力量,已經沒幾年活頭了。
他要盡快變強,變得比誰都要強,才能找到不死藥,保護妹妹!
昆侖仙地不再是絕境,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他回首,最後看了一眼昆侖仙山,茫茫無邊,那是一片原始莽荒,山嶽林立,高峰仰止,巨山多的數不清,混沌氣機如天地初開,根本看不到盡頭。
自古而存,其內又有成仙地,已經將它滋養的近乎通靈了,這裡名為諸山之祖根,不是沒有道理。
有一股天然的強大氣魄,深深震懾每一個仰望它的人。
可石凡看著他,隻感覺壓在心裡的陰影,一下子驅散了很多。
他低下頭,猶豫一陣,終於掏出了那張久違了的鬼臉面具,見它表面斑駁,青銅古舊,怔怔出神。
伸出手,撫摸青銅,入手冰冷,可石凡仿佛還能感受妹妹的一絲余溫,恍惚間,似又見到了那個口中不斷叫著哥哥的小女孩。
她那麽懂事,已經和自己分不開了,至親之情濃於血,這是彼此默認的一件事。
之前不願意將鬼臉面具掏出,是因為不願睹物思人,不願意讓自己陷入無限傷感中,也不願意想現在的妹妹和殘酷未來的事。
如今,他肯拿出來,是因為確定,未來那個白衣絕世的女子,已經被他扼殺在搖籃中了。
狠人再也不會出世!
從今往後,只有自己的妹妹……囡囡了。
她的未來不會有血和難,只有童年在羽化神朝少許的陰影,初次之外,只有天真無邪,純真爛漫。
那臉上再不會帶著那兩行乾涸的淚痕,再也不會一路和命運抗爭。
不然,該是多麽讓人心酸。
無依無靠,沒有資質,迫不得已,只能自己開創出吞天魔功,身陷絕境,她卻嘴角噙著血,艱難咬著骨頭爬上來。
到頭來,她站在屍山之上,任憑舉世蒼茫,也唯有孑然一身,獨自與世為敵了。
證道後,來到這裡,隻尋到了破碎成數十塊的鬼臉面具,又親手為自己立碑,相信自己還活著,未來還可以再見。
可那時候,她的心中,又是多麽悲涼。
至親,到底不在了……
隱隱約約間,石凡又想起了那首淒傷的歌,似真的響在自己耳中。
……
我曾背負眾生妄
暮色疲憊過丘芒
我曾摘星攬月,將一人殯葬
我曾覆手鎮魍魎
改寫生死逆穹蒼
我曾震懾千古卻隻為重回昆侖山上
將故人葬……
……
悠悠大星,與世長存。
如今這顆星,還不叫地球,它是真正的洪荒古星,來源久遠,這裡生命精氣濃鬱,故此孕育出來很多強大的物種。
通天法陣還未發揮作用,裸露在外的不是殘缺的小型星體,如今它的面積依舊壯闊廣袤,不比北鬥星差多少。
它從亂古,跨越過了漫長的歲月,一直延續到今日,上面演繹出了無盡的精彩和燦爛,有多少英雄在這裡先後崛起,綻放光芒,而後凋零。
可以說,這裡是一處浩瀚神土,埋藏了諸多的神秘和秘藏,各種神跡曾在此屢次顯化,很多的古天尊、大帝,皆埋屍於此。
可昆侖仙山在洪荒古星,並非一枝獨秀,還有其他神嶽可以和它相提並論。
古泰山!
山莫大於之,史莫古與之。
這是一個世間奇跡!
當年,這座神山,並非是在洪荒古星中,而是立在星空中。
後來,荒天帝斬斷一截,將余下的丟棄,便形成了如今的古泰山。
石凡來到昆侖外界,終是見證到了如今古星的輝煌和燦爛。
那個在幾年前還讓他魂牽夢繞的故鄉名稱,便是這裡,於二十萬年後,逐漸這裡演化出來的。
“唉,早來了二十萬年!”石凡輕歎。
哪怕不是同一個世界,可他覺得,能再次體會都市的紅塵氣息,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安慰。
不過,這個想法難以完成。
這是真的是一處神土,即使離開了昆侖山,石凡依舊可以看得出這裡的不凡。
生機勃勃,這裡密林繁多,到處都有神秘霧靄,大道在交織這裡,無比清晰,整片大地都一片蔥綠,有蒼莽之氣。
這是洪荒古星的現狀,古族和凶獸皆有,甚至於,當年從昆侖遺族脫離出來的部分部族分支,也在這裡繁衍生息,如今也壯大了很多。
這裡和地球,真的相差太遠了。
不過,即使山川的外貌變了,從一個螞蟻變成了巨人,可方位和大致地理位置是不會變的。
石凡如今是化龍修士,神識非常敏銳,耳聰目明,聖體的本源讓他的神念力量比其他修士高出一截,早已經將前世的一切都回憶起來了。
他大致確定古泰山的方位,橫空而去,想去尋找機緣,要經歷大戰的廝殺磨礪。
不過,石凡很思念妹妹,再見鬼臉面具一次,將他壓製已久的強烈感情都引發了出來,噴薄欲出,他真的很想見到妹妹,那個懂事又乖巧的小女孩。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很多事,都還沒做。
一路疾行,從白天到黑夜,他日夜兼程,已經沿途斬殺了不少襲擊他的蠻獸,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擊殺,渾身都沾染了一些鮮血。
夜空中,有九輪銀月若隱若現,陳橫星空,寂靜無聲的灑落銀輝,讓山林中亮如白晝。
“妹妹,你等我,這邊忙完,有個定論後,我就去找你了,給你買東西吃……”石凡站在山峰之上,晚風清涼。
他仰望星空,眸光深邃,又見到了夜幕下的北鬥星,想到了分別的一幕,小囡囡落淚揮手,打濕胸口的衣襟,固執又堅定的說,要等自己回去。
可自己如今還不能回去,北鬥星就在那片星空發光,熠熠生輝,這麽燦爛。他們卻相隔了無盡距離,彼此難以企及。
……
同一時刻,中州核心地的一角,一個盤坐在古樹下身穿湛藍色道袍的小女孩睜開了漆黑的眼睛,抬頭看向了上方。
“哥哥,是你嘛?”
她在輕語,似有思念,也有平靜,似一潭死水,不起波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