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聽言,臉色古怪,他有猜測,卻不敢確定是不是如他所想,也不敢多說,怕因此發生變故。
總之,妹妹你開心就好。
“哥哥你呢,為何現在才找我。”妹妹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她問起石凡,這麽多年沒見,讓妹妹滿宇宙的找,苦苦等他回來,現在也得有個說法吧。
石凡頓時有些尷尬,盡管事出有因,但此刻面對妹妹的質問,他很不好意思。
“我襲擊了羽化神朝在星空中的分部,知道了你們當初去了何處,也知道了所謂的成仙計劃。”妹妹靜靜說道。她極端仇恨羽化神朝,一直在打擊他們的勢力。
可想而知,近些年,羽化神朝遭到了怎樣的災難。
在葬帝星,她不會白白送死,中州是羽化神朝的祖廟,羽化之主和帝兵都在哪裡。
而來到星空古路,她放開手腳,一路犁庭掃穴,殺了不知多少人。
“你……”石凡神色微動,張了張口。
“我沒去那裡,我得到消息時距離你離開的時間太晚了,我怕趕到那裡,一切都落幕了,什麽都做不到,所以幻想你還活著。”妹妹的氣質很高雅,看上去清麗出塵,無論面對什麽都不變色。
縱然說到這裡,也依舊沒有動容。
但是不曾想,哥哥真的回來了。
其實,她早已經有了相應的心理準備。
石凡怔然,他恍惚間,從這位外表恬靜清冷的妹妹身上,體會到了一種特殊的情緒,像是一種悲慟和哀傷在心間蔓延,這種感情讓他窒息。
很多事情都能明白。他的妹妹,其實也許能夠想到自己將會九死一生,再也回不來了。
但她的潛意識卻不願承認,她此刻的狀態很特殊,正如二十萬年後禁地深處的荒奴,感情極度淡薄,她活著唯一的信念就是等哥哥回來。
如果等不到,還可以繼續等,那樣還有一份念想。
最起碼,在自己未證道前,她都不敢確定這個哥哥是死是活這個答案。
因為,她全部的修為都系於執念之上,未證道時,若是執念成空,等於空中樓閣一朝坍塌,那時她將會變成什麽樣誰也說不清。
她只能認為自己的哥哥還活著,來確保自己不會神智崩潰。
而證道後能補全自身所有的感情,重新找回真正的自我,還可以繼續等待。
死了沒關系,還有下一世。
百年,萬年,十萬年,二十萬年……
所以,這些年她從未想過前往洪荒古星,就是因為不願目睹自己的屍體。
更不願,在昆侖山上,將故人葬……
……
是了,洪荒古星那一戰,波及廣泛,影響深遠。
平日裡,幾乎見不到的準帝都冒出來五六尊,各大勢力聯袂出手,可以說左右宇宙格局,都引發了一場劇烈的轟動。
到了最後,段德的第四世和羽化之主血拚,更是將局面徹底攪混。
幾個小小的祭品而已,又有誰會相信他們會活著回來呢?
但最後,他真的活了下來,和那些大聖準帝搏殺,最終憑借大成聖體的真血,成功活了下來,期間所經歷的驚心動魄和危機重重,自然不足道矣。
如今石凡想起來,也是陣陣心悸。
“我只是去了一個地方,一個其他的世界。”石凡忽然笑了,笑臉很燦爛,很陽光。
妹妹似乎也被這幅笑臉所感染,恍惚了一下,想起了曾經的事,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夕陽下的石凡身披獸衣,還是少年時期,也是這樣笑著對她伸出手。
如今,他長大了許多,但依舊年輕,看上去剛剛二十歲,
笑容卻始終沒變。那是一種很溫暖的笑,像是有魔力,有強烈的吸引力。
但其實,這種的笑真的很微不足道,這不過是黑暗絕望中的一縷曙光、一線希望,只是給了一個小女孩活下來的勇氣,並且被她視若珍寶而已。
妹妹回神,她很認真的聽石凡講述他在超神宇宙的見聞,像是在床榻上聽哥哥講述睡前的故事。
但此刻,她並沒有如過去那樣緩緩睡去,而是一直凝視著石凡,像是可以持續到天荒地老。
“那個宇宙倒是有趣。”她不時點頭,示意自己聽的很認真。
“他們發展出新的文明,對這個世界來說很新穎,但潛力無盡。”石凡點頭讚同,他對科技信心十足。
他的數字秘都是用大時鍾推演出來的。
“仙域,也是類似於這種的世界嗎?”妹妹疑惑道。
“沒錯。”
“可我以前為什麽從未聽說過這個世界?”妹妹又問。
“它和仙域不同,距離我們的世界太遙遠,太遙遠,遙遠到難以企及。”石凡搖頭回答道。
“那些證道者也不能到達?”妹妹問道。
“不行,我們在孤島上,正常人難以下海,如果遇到危險,即便古之大帝也會被淹沒進海中。”
他將一切都如實告訴妹妹,仙域和遮天世界很近,可以說是連體嬰兒,但它的入口處被封閉了,除非有絕對的戰力,否則殺不進去。
“你將來還會前往那些宇宙嗎?”
“也許不會了。”石凡回答。
“為什麽。”
“那太危險,海裡什麽都有,大帝也不一定能自保,而且我絕不想再次離開你。”石凡歎了一口氣。
她聽言,眸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又很快收起,沒有被石凡發覺,還是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我無法陪你一起去嗎?”她輕語。
“恐怕不行。”石凡搖頭。
而後他說道:“我在穿梭空間時會有眩暈感,但如果穩住心神,就能在腦海中發現那片神秘的海洋,如果認真觀想就等於我站在岸邊,它能拉我脫離這個世界。”
但是,他並沒有找到可以帶人的方式。
“哦,是嗎!”妹妹不可置否,並未再提這件事。
這是石凡的天賦能力,可能是他穿越的緣故,因而獲得的吧。
但他還不夠強大,未徹底掌控。
“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他們的手自然而然牽引到了一起,十指相扣,正如過去那樣牽著手,沒有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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