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初步達成共識

　　衛宮切嗣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信任葉悠。

　　魔術師的世界，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既然無法想通自己所面臨的境遇的話，那所幸就放棄思考，將注意力集中在抹除敵人之上。

　　不管有什麽樣的陰謀詭計，真理永遠隻藏在WA2000的射程之內。

　　是的，衛宮切嗣的目的只有兩個。

　　第一，以救出伊莉雅為最優先事項。

　　第二，如果可以的話，能夠解決對手就更好了。

　　拿到聖杯，實現大願。

　　從九年前開始，就一直為此而準備著，他早已做出了覺悟，怎麽可能會因為對方的幾句話而動搖。

　　葉悠自然也清楚衛宮切嗣的為人，最為曾經的魔術師殺手，葉悠從來就沒有天真的以為這位既冷酷無情又溫柔善良的“天平”會被區區簡單的話語所打動。

　　需要讓他看到更加確實的東西，比如說——

　　“切嗣！”

　　突然傳來小女孩的聲音，如雪般晶瑩剔透。

　　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白發稚女飛奔而來，一頭栽進了衛宮切嗣的胸膛。

　　小女孩不斷的敲打著父親的胸口，而男人則是有些錯愕的愣住。

　　“騙子！騙子！大騙子！明明說好一起去找胡桃的冬芽，切嗣卻跑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

　　一股無法言喻的虛幻感貫穿衛宮切嗣的胸膛，他無法想象自己的愛女居然就這麽輕易的出現在面前。

　　攻擊敵人的弱點，以親近之人作為要挾，衛宮切嗣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對方究竟在盤算什麽，又想取得什麽樣的目的，他覺得只要掌握這點就能夠談下去。

　　但曾經的魔術師殺手從未想過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將伊莉雅擁入懷抱。

　　出乎意料。

　　措手不及。

　　他現在已經看不懂葉悠在想什麽了。

　　是什麽圈套嗎?

　　但很快就否定。

　　無論是什麽樣的圈套，只要用伊莉雅作為誘餌，自己都會踏入進去。而從《TYPE-MOON》的資料中，對方顯然了解這一點。

　　對方可能比自己都更了解自己，這讓衛宮切嗣感到恐懼。

　　但他們沒有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而是以合作者的姿態洽談。

　　衛宮切嗣緊緊的抱住了伊莉雅，思緒有點混亂。

　　帕秋莉跟在伊莉雅身後進來，她只是向葉悠略微點頭，然後坐在身邊，將手中的厚重書本放在大腿上，旁若無人的閱讀起來。

　　“切...嗣...”

　　伊莉雅抬頭，她覺得父親的輪廓似乎比以往更深一些。

　　回想起幾周前，她剛剛替父親送行。從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到外界，是需要穿過一層隱蔽的大結界，父親和母親都要坐上一輛沒有窗戶的馬車。伊莉雅也想跟上去，但卻被攔住，切嗣望了眼馬車，說:“我出去找幾個胡桃種子，你就呆在這裡，不要走動。”

　　伊莉雅看向城堡門口，那裡有個須發皆白的老爺爺一直注視著這裡，不知道為什麽，她看到那人，背後便感到一陣寒冷。

　　再回望時，父親已經轉過身，愛因茲貝倫的城堡總是飄著白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切嗣穿著黑色的披風，以及軍隊的長筒靴，純白中異常顯眼。那時候，父親的身姿是多麽的挺拔而偉岸，只是注視著父親的背影，伊莉雅便安心了下來。

　　只是那時候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母親閃爍不舍的眼，卻不敢凝望。

　　如今才區區數周過去，切嗣的眼角隱約可以看見魚尾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年紀尚幼的女童自然無法理解這代表著什麽，但卻也能模糊的感覺到，這是不好的事情。

　　所以，小女孩突然朝前伸出手，摸著父親的腦袋:“切嗣，有壞人欺負你了嗎?我幫你打他，伊莉雅可是很厲害的哦。”

　　感受著身體上增加的些許重量，讓父親感受到心痛。

　　已經年滿八歲的女兒，身體卻只有15千克，怎麽想也是異常的。大概是在出生階段接受了十分亂來的調整吧，以切嗣魔術師的知識，已然看穿了一切，十有八九，自己孩子的生長會停止在第二性征發育之前的階段。

　　——以此代價換來的力量，怎麽可能不強。

　　即便詛咒著命運，但卻又對此無能為力。

　　女兒無暇的笑顏，似乎融化了切嗣的心房，他朝身後的妻子看了一眼，然後和藹的朝著女兒說道:“伊莉雅，能和媽媽一起去幫爸爸買一包香煙過來嗎?”

　　“香煙?”

　　伊莉雅歪著頭，她從未踏出過城堡，切嗣也從未在她面前抽過煙。

　　“伊莉雅，過來。”

　　愛麗絲朝她張開雙手。

　　“那我和媽媽先去了，切嗣可不能跑了哦，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女孩氣勢十足的威脅道。

　　“那個...姆嗯...謝謝帕秋莉姐姐。”

　　伊莉雅朝帕秋莉道謝，魔女只是從書中抬起頭看她一眼，又埋了進去。

　　母女兩人離去。

　　簡易屏風隔離的空間內，只剩下五人，葉悠、帕秋莉、衛宮切嗣、舞彌以及阿爾托莉雅。

　　葉悠率先發話了:“看來，似乎有的談?”

　　衛宮切嗣重新審視葉悠，他那毫無光澤像是幽靈一般的瞳孔深處似乎藏著光芒，“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說大聖杯被汙染，無法實現我等的願望。”

　　還真是最初的問題，居然要從這裡開始嗎。

　　感覺轉了個圈又回到了原點，不過這是螺旋上升，雖然回到了原點，但卻站在了更高的平台。

　　五分鍾，衛宮切嗣以嶄新的態度判斷葉悠的話語，同時還有解析了大聖杯的帕秋莉進行補充，更加增加了可信度。

　　最起碼，表面上，這是一次愉快的交流。

　　最後在伊莉雅和愛麗絲進來前幾秒，葉悠和衛宮切嗣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雖然只是口頭協議，但也祝賀我們合作愉快。 ”

　　留下這樣的話，葉悠和帕秋莉便離開了此地。

　　“能信任他們嗎?”舞彌問道。

　　“我不知道。”衛宮切嗣回答。

　　“要放棄聖杯嗎?”

　　“不會。”

　　而騎士王則是一直保持著沉默。

　　另一邊。

　　“他們會相信你嗎?”帕秋莉問道。

　　“不會。”葉悠回答。

　　“那你費盡心思做這些幹什麽?”

　　葉悠笑了笑:“哪有費盡心思?只是遇到了，順便聊聊家常而已。”

　　是的，只是聊聊家常而已。

　　知性生命做出任何的一個判斷，都必須以信息為依據。

　　衛宮切嗣是一個懂得取舍而又敏銳的人，信任不信任根本無關緊要，葉悠只是單純的將信息羅列出來，然後讓他認真聽進去，接下來，衛宮切嗣就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最起碼，不會錯的太離譜。

　　“而且，我們現在不也初步達成共識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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