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熄滅,奧格斯格表情嚴肅。
“不是奧爾瑟雅,是稻草人.比爾博姆,沉睡在喪鍾墓園的另一位真名超凡!”
“又一名脫困的真名超凡?”
雷德利卡頓時頭皮發麻,一個奧爾瑟雅已經足夠讓他們都疼了,如果再脫困一個,他們就必須要向總部求援了。
“他暫時沒有脫困,應該還在喪鍾墓園沉睡。”奧格斯格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圖靈。
“如果他沒有扛過這一次夢魘入侵,比爾博姆的意識就會通過夢魘世界降臨,佔據他的身體,然後將他變成傀儡,三階巔峰的傀儡。”
“怎麽辦?需不需要——”
雷德利卡沒有說完,其他人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了奧格斯格一眼,準備等待奧格斯格的命令,畢竟奧格斯格才是首領。
“暫時不用。”奧格斯格搖了搖頭。
“從奧爾瑟雅在他身上種下比爾博姆的靈魂印記,到現在還不到兩天時間,靈魂印記還沒有吸收足夠的能量,就被布萊爾的這一次惡意清除所觸發,再加上喪鍾墓園的阻隔,他未必就沒有機會抗過這一次夢魘入侵。”
“有多少把握?”雷德利卡問道。
奧格斯格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布萊爾。
布萊爾沉吟了片刻,給出了一個答案。
“只有一成把握,這還是因為他的意志堅定,換做其他的一階超凡,扛過這一次夢魘入侵的可能性不會超過半成。”
“做好準備,一旦比爾博姆的意識降臨,立刻將它封印,稻草人不怕利器,火焰對他有額外的傷害,去找瓦裡安,將熔火寶珠拿過來,我要用。”
雷德利卡沒有說話,化作陰影迅速消失在房間內,不到片刻他就拿著一個金屬手提箱重新出現。
即使有著特殊的封印保存,手提箱依然散發著一股灼熱的氣息,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憑空上升了幾度。
熔火寶珠是一件二階的超凡物品,對於火焰系的超凡者有著極大的幫助,想要唯恐它也非常的危險,紅手套已經有兩位二階的火焰系超凡者在收服熔火寶珠的過程之中,沒有扛過它的反噬,結果被熾烈的熔岩之火燒成了灰燼,更添了幾分熔火寶珠的凶性。
二階的超凡者幾乎不可能壓製它,三階的火焰超凡者雖然可以收服熔火寶珠,可紅手套內唯一的三階超凡者就是奧格斯格,他已經有了一件三階的超凡物品。
從此之後熔火寶珠就閑置了下來,再也沒有人去打它的主意。
看到兩人嚴陣以待的模樣,克萊爾忽然腦子一抽問道:“需不要我去通知風暴教堂?”
話剛出口,克萊爾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在雷德利卡看白癡的眼神之中,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風暴教堂的那位大神官思嘉爾的力量,非常克制惡意降臨的靈體,紅手套和風暴教堂之間的聯系也確實非常緊密,不但會分享情報,甚至有過數次聯合行動。
可這並不意味著兩者之間,就真的那麽親密無間,紅手套代表的是帝國皇權,風暴教堂代表的則是風暴之主的神權,這兩個巨人和平共處多年,誰都明白自己離不開對方,同時也明白對方和自己一樣,都想作為聖象帝國唯一的主宰者。
所以兩者之間雖然沒有桌面上的衝突,但彼此之間的溝壑也是壁壘森然。
否則,一個被黑暗山脈所阻隔,孤懸在海外的多蘭圖半島,有一個維持秩序的市政廳就夠了,怎麽可能同時放下一個紅手套還有一個風暴教堂。
兩者在合力維持帝國對多蘭圖半島統治的同時,也在互相較勁。
為了一個可能發生的危險就去求助於風暴教堂,思嘉爾必然會第一時間趕來,可同時紅手套的臉也就丟盡了,奧格斯格至少一年之內是無法在風暴大主教馬修的面前抬起頭來。
圖靈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奧格斯格接過手提箱正在猶豫要不要現在打開,門外傳來了貝克的聲音,說是思嘉爾大神官到訪。
奧格斯格也是一愣,他看了克萊爾一眼,然後將裝著熔火寶珠的金屬手提箱交到了雷德利卡的手中,出去迎接思嘉爾。
這位風暴教堂的大神官,不但是風暴多蘭圖半島風暴教堂排在第二位的強者,更是他多年的好友,所以只能他自己去迎接。
這一刻,克萊爾眼神有些呆滯,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這個烏鴉嘴!
奧格斯格很快就回來了,身著灰袍的思嘉爾跟在他的身後。
雷德利卡有些意外,看這個架勢,顯然思嘉爾是專門為這件事過來的,只是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情況怎麽樣了?”思嘉爾問道。
“你來說。”奧格斯格又看了克萊爾一眼。
克萊爾點了頭,然後將自己的猜測重新複述了一片,
思嘉爾靜靜的聽他說完後,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肯定他的推測。
“猩紅之月那天晚上,安娜貝爾就發現了奧爾瑟雅在他身上做的手腳,她以為奧爾瑟雅留下的是她自己的印記,所以我才會過來,看不能通過這次夢魘入侵找到她的蹤跡,沒想到她比我們想象的更加謹慎,留下的是比爾博姆的印記。”
“沒有外力的介入,一個一階的超凡者無法抗衡比爾博姆的夢魘入侵,值得慶幸的是,比爾博姆的靈魂印記還沒有汲取到足夠的力量。”
思嘉爾看了克萊爾手中的金色硬幣一眼,“我想幫這個孩子一把,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心靈金幣。 ”
克萊爾沒有猶豫,立刻將金幣交給了思嘉爾。
思嘉爾右手張開,一縷微風托起心靈金幣漂浮在半空之中,緩緩的豎立著旋轉著,與圖靈的眉心齊平。
他伸手虛握,一根純白的法杖憑空出現。
“你真的準備這麽做?”
奧格斯格忽然出聲問道,在他看來,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於巨大,即使思嘉爾出手幫助,圖靈也不可能抵擋比爾博姆,最多只是將幸存的希望從一層變成兩成。
思嘉爾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房間內忽然起了風,一陣無形的颶風環繞著幾人呼嘯而起,吹動了思嘉爾身上的灰袍。
他忽然將手中法杖對著漂浮的心靈硬幣一指,呼嘯的颶風如百川歸海一般湧入了心靈金幣之中。
金幣旋轉之勢一頓,仿佛一個巨大的風洞,將所有的颶風盡數吞噬其中,片刻之後,颶風驟消,金幣緩緩旋轉著落入了克萊夫的手中。
思嘉爾輕輕咳嗽了幾聲,顯得有些虛弱,似乎這個神術對他的消耗很大,奧格斯格則低著頭,陷入了回憶之中,似乎想起了某個熟悉的場景。
那一天,安娜貝爾請求思嘉爾用命運回溯尋找殺死加菲爾德的真凶,那是一個完全超出思嘉爾能力的強大神術,在施展神術之前,他也問過思嘉爾同樣的問題,思嘉爾同樣沒有回答,也就是那一天之後,思嘉爾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變成如今垂垂老矣,同時親手葬送了他自己的真名之路。
這樣真的值得嗎,奧格斯格曾無數次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