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區,靠近市政廳的一間普通的民房內。
確定沒有人人追蹤後,托勒斯推門而入,走過一條盤旋向下的樓梯後,托勒斯來到了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的牆上懸掛著各種各樣油畫,就像是一間油畫的儲藏室,在正對著門口的方向,懸掛的是一幅中年女人的肖像,隨著托勒斯的進來,畫中女人的目光隨著他而移動。
托勒斯站地下室的中央,掀開手臂上的衣服,一座燃燒的燈塔緩緩浮現在他的手臂之上。
女人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圖案,輕輕眨了眨眼睛。
一幅隱沒在黑暗之中的油畫,忽然散發出淡淡的幽光,畫中的景色是一座奢華的莊園。
油畫忽然投射出一道光,將托勒斯籠罩其中,隨後光線消失,托勒斯也隨之消失不見。
奢華莊園的油畫,之中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黑點,黑點在油畫之中開始移動,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個黑點是一個微小的人類。
油畫之中的托勒斯,在畫中的城堡的門口站了片刻,直到城堡的大門緩緩打開,邁步走入了城堡之中。
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出現在托勒斯的眼前,他淡漠的看了托勒斯一眼,隨後眉頭微皺:“你受傷了?”
托勒斯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眼前之人,他直接跪伏在地,將準備襲殺圖靈,卻厄運連連,襲殺失敗,直到最後失去陰影武裝的事情,沒有任何隱瞞詳細的講述了出來。
“你被一個新晉的一階和一個二階給打敗了,然後在逃走的路上還將陰影武裝弄丟了?”
隨著黑袍男子的反問,冷汗從托勒斯的體內冒了出來。
托勒斯眼角的余光看到眼前黑袍的下擺輕輕顫抖了一下,一隻紅色的甲蟲落在地上,緩緩爬了過來。
面的那隻紅色的甲蟲,托勒斯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不過卻保持著跪伏在地的姿勢,不敢有絲毫的躲避。
“安德森閣下,我一定會想辦法將陰影武裝奪回來,請饒了我這一次!”
“紅手套已經將陰影武裝封印在了寂靜寒池,你來告訴我,你怎麽把它奪回來,你是準備單槍匹馬殺入紅手套總部,還是準備和奧格斯格來一場決鬥?”
紅色甲蟲沿著托勒斯的手指爬上了他的身體,隨後從他的袖口爬了進去。
托勒斯的身體恐懼的顫抖著,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咬著牙,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音。
托勒斯保持著跪伏在地的姿勢,臉色開始變得蒼白,紅色的血絲布滿眼珠,任由大顆的汗珠滾落在地。
痛苦的折磨持續了將近十分鍾,在托勒斯行將奔潰之際,黑袍男子才淡淡的說到:“張開嘴。”
托勒斯如蒙大赦,趕緊張開嘴巴,一隻明顯長大了一圈,渾身沾滿了鮮血的紅色甲蟲從他的口中慢慢悠悠的飛了出來,然後飛入了男子的黑袍之中。
“為了獵殺那頭陰影生物,連阿莫斯閣下都親自出手了,就是為了製作你手中那件陰影武裝,你竟然將它弄丟了,而且還落入了紅手套的手中,你告訴我,你該不該接受懲罰?”
“我甘願接受懲罰。”托勒斯喘息著,強忍著身體的眩暈,回答道。
在被嗜血甲蟲吞噬了體內一半的鮮血之後,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著二階的超凡體質在支撐著,他很可能已經一頭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托勒斯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昏死過去之後,眼前的這位安德森閣下,
肯定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高興的將他豢養的那群紅色的嗜血甲蟲、綠色的虛弱甲蟲,還有黑色的詛咒甲蟲全部釋放出來,然後在他的屍體上飽餐一頓,連一丁點碎末都不會留下。 “那件陰影武裝雖然只是二階,卻有著強化為三階的潛力,他肯定會落在雷德利卡的手中,一件三階的陰影武裝,至少可以將雷德利卡的實力提高三層,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托勒斯戰戰兢兢不敢回答。
噗!
一聲突匹的爆裂聲從安德森的體內傳來,他臉色一變,抬起右手。
手心的皮膚裂開一條黑色的口子,透過口子可以看到許許多多顏色各異的甲蟲在他的皮膚之下蠕動著。
很快,一隻肥胖的紅色嗜血甲蟲的屍體,被其他甲蟲合力從黑色的傷口中推了出來。
安德森將嗜血甲蟲的屍體翻轉過來,看到在甲蟲的腹部炸開了一個缺口,缺口的邊緣有著淡淡的銀色,和白銀之瞳一模一樣的銀色。
“你竟然被白銀之瞳鎖定了氣息!”安德森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
被白銀之瞳鎖定氣息,意味著這裡已經暴露,這個他經營了許久的老巢,因為托勒斯的原因被紅手套發現了,處刑官隨時可能找過來。
以安德森對多蘭圖處刑官的了解,一旦鎖定位置,奧格斯格很有可能親自動手。
安德森曾經和奧格斯格正面作戰,最後重傷僥幸逃生,他很清楚奧格斯格的恐怖,一旦奧格斯格出現在這裡,除非阿莫斯願意冒險相助,否則他甚至連逃走的機會都不會有。
而且,安德森很清楚,只要察覺到奧格斯格的氣息,阿莫斯一定不會出手相助,而且會迅速逃走,然後斬斷和他的所有聯系,避免奧格斯格追索到他的藏身地點。
聽到安德森聲音中那極致的憤怒,托勒斯終於不再將頭抵在地上,他抬起頭,嘴巴微微張開,絕望的看著安德森,試圖從他的眼神之中尋找一絲憐憫。
“安德森閣下,救救我!”
憤怒之下的安德森,保持著最後的冷靜,他一把握住托勒斯的喉嚨,甲蟲群蠕動著將一顆拳頭大小,被腐蝕到千倉百孔的黑色心臟,推了出來。
在托勒斯絕望的眼神之中,安德森直接將黑色心臟塞進了他的口中,然後強製讓他吞入腹中。
安德森將渾身僵直無法動彈的托勒斯隨手一扔,空間微微扭曲,托勒斯從畫中被扔了出來,昏死在了幽暗的地下內,僵硬的身體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
油畫之中的莊園忽然燃起了火焰,火焰迅猛無比,幾乎是轉眼之間油畫之中的莊園就變成了一堆燃燼後的廢墟。
油畫之中的那個女人,臉上浮現出絕望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老,直到變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緩緩的閉上眼睛就此死去。